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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啊。

  　　月亮很圆，晚风温柔，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顾念咬着小丸子，晃悠着小短腿，餍足地眯起眼睛。

  　　“江魇哥哥，你怎么会来A市，又是协助破案吗？”

  　　她脸颊鼓起一个圆球形状，嘴角沾了酱汁，江魇拿纸巾给她擦嘴角，动作轻柔照顾小孩子一般：“懂得还挺多。”

  　　“嘿嘿。”顾念仰着瓷白的小娃娃脸，安心享受江魇照顾，虽然还是害羞，但是显然开心更多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嘴巴片刻也不闲着，又低头喝了一大口热果汁：“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能不能多在这儿待几天……

  　　这样就可以多见几面啦。

  　　江魇语气不自觉放得柔和了些，“十点【创建和谐家园】回荆市。”

  　　顾念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十分，竟然就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迎来了倒计时……

  　　她刚才还欢欢喜喜的小脸不禁皱作一团，嘴里的果汁瞬间不甜了。

  　　江魇手覆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悄无声息给炸毛边缘的小朋友顺毛。

  　　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一刻静止多好。

  　　或者往后倒退，退到她今天晚上刚见到江魇的那一刻。

  　　月光，晚风，人间四月，喜欢的人。

  　　“那……”顾念开学那天没能问出口的那句话，现在鼓足勇气把它说了出来：“等你有空，还可以来看我吗？”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小得听不清，最后含含糊糊粘在嗓子眼儿。

  　　她的勇气好像只够说完这一句话，说话就低垂着睫毛，作出一副专心致志喝果汁的样子。

  　　却还是忍不住看他，路灯昏黄，他侧脸是冷淡的白，天边朗月一般遥不可及。

  　　“看你表现。”

  　　听到江魇松口，顾念赶紧蹬鼻子上脸，她伸出手，小拇指和大拇指翘起来，“拉钩！”

  　　江魇眼尾无可奈何弯下去，唇边也带了浅浅的笑，“长不大了吗，顾念小朋友。”

  　　本来两人并排坐着，中间还隔着一堆吃的。

  　　这下顾念果断抛弃所有好吃的，直接站到他面前，表情严肃极了，皱着小鼻子说：“拉钩，快点嘛，不准说话不算话。”

  　　上次他说对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就应该跟他拉钩，又或者让他立个字据的，后来顾念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后悔。

  　　江魇姿势闲散倚在排椅，两条长腿随意伸着，身上每道线条都极致冷淡透着不可冒犯。

  　　他微微仰着头看她，修长脖颈泛着冷白象牙光泽，喉结线条清晰锋利，“想让我来看你吗。”

  　　顾念抿着唇，点头。

  　　江魇眉梢轻扬。他靠近了些，淡而清冽的薄荷味道拂进鼻腔。

  　　下一秒，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

  　　顾念没来由地脸红心跳。

  　　那双漂亮眼睛在月光下又黑又沉深不可测，看人的时候仿佛带着钩子。而他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那不准再搭理那些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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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第 31 章

  　　想我来看你吗。

  　　那不准搭理那些小男生。

  　　江魇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 映着浓重夜色和天边朗月，黑而纯粹，近距离心无旁骛直直看着她。

  　　那眼神莫名让她心跳加速，任哪个小女生被他这样深深看着, 估计都要念念不忘放在心里好久。

  　　顾念大脑已经没有思考能力, 只是听到江魇会来看心里已经炸起小烟花, 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理不理，”她攥着小拳头保证, “一个都不理。”

  　　她完全没往别处想，在她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小脑袋瓜里, 不准搭理那些小男生约等于“敢早恋打断腿”，顾桢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听起来稀松平常，并不算什么过分要求。

  　　江魇开车送顾念回学校，他发动起车，漂亮眼睛平静无澜不带任何情绪, 只是平直唇线翘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冷淡侧脸也跟着无端柔和。

  　　二十分钟后, 黑色越野抵达A大。

  　　江魇垂眼, 才发现顾念已经睡着。

  　　距离【创建和谐家园】时间还有三十分钟, 从A大到A市公安局车程二十分钟, 而他习惯早到五分钟。

  　　所以……还能和她再待一会。

  　　月亮的清辉无声笼罩下来，晚风无声温柔。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悄然松懈，江魇后脑勺抵着黑色座椅, 侧过头去看副驾驶座的小姑娘，眉眼微垂，目光清澈如水。

  　　她怀里抱着没有吃完又不舍得扔的好吃的, 小脑袋歪在座椅，浓密眼睫弯起的弧度天真，脸颊瓷□□致像个糯米团。

  　　他视线向下，落在她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唇，原来不笑的时候，唇角也会微微弯起。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直到不得不出发。

  　　江魇伸手碰了碰顾念发顶：“顾念，到了。”

  　　顾念从熟睡状态中被叫醒，睫毛忽闪着睁开眼，搓搓眼睛努力清醒：“到了呀？”

  　　说话带着浓重鼻音，嘴角变成下撇的弧，像个没睡醒就被人拎起来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小朋友混沌的小脑袋瓜慢慢悠悠开始运转，从睁眼看到江魇的开心，到意识到这个人马上要走，心情大起大落，不过几秒时间。

  　　她好像总是很难面对分别，不管是高二去学美术还是后来江魇出任务半年不见，又或者是现在读大学，每次分开，鼻子都无可救药发酸。

  　　“哥哥，那你开车慢一点，我走了……”她人小小一团，声音也小，湿漉漉的眼像小鹿斑比。

  　　江魇“嗯”了声。

  　　他看着顾念走到宿舍楼下，从她的海绵宝宝小书包拿出门禁卡，刚要发动车小朋友又转身跑回来。

  　　车窗降落，她扒着车窗探着可可爱爱的小脑袋，柔软眉眼近在咫尺：“不能说话不算话，说来看我就得来看我。”

  　　她很少用这样霸道的语气说话，娃娃脸敛起了所有表情，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字一顿。

  　　江魇心里软得不像话，修长手指落在她发顶。

  　　每次他摸她头发，顾念都觉得自己是个被宠爱的小朋友，不用长大，可以全心全意依赖他，对他提出各种要求，而他都会无条件纵容。

  　　就在她骗自己那是错觉的时候，江魇当真就用和小朋友说话的语气，温柔道：“那你要乖。”

  　　-

  　　江魇返回荆市之后，顾念开始数着日子等五一小长假。

  　　这期间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江魇极其偶尔的情况下，会主动发消息给她。

  　　每次看到新消息提示她都不可避免脸红心跳，然后抱着江柠嗷嗷叫，虽然直男的开场白永远是“在干嘛”。

  　　顾念就龇着小虎牙开开心心地回，纵使心里锣鼓喧天发出去的消息却也云淡风轻：在吃饭、在上课又或者是在画画。

  　　在她某次不经意表达对崽崽的思念之后，江魇的微信开场白就从“在干嘛”变成随手拍的照片。

  　　刚洗完澡的崽崽，和顾桢一起看海贼王的崽崽，和他一起散步的崽崽，偶尔大帅哥也会出镜，露出冷白修长的手指或者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再后来，出警路上的日出、晚归的路灯，再或者是顾桢新研发的泡面口味，都会拍给她。

  　　他就这样用他的方式，和她分享她不在家时他的生活。

  　　转眼间，五一小长假到来。

  　　顾念一下课就背上小书包蹦蹦跶跶回了家。

  　　五月的风好像格外温柔，顾念傍晚到家时，夕阳已经把空气镀了一层暖色。

  　　她换了她满是煎蛋图案的卫衣，准备好晚饭不过六点，哒哒哒出了门，坐在小区秋千等哥哥们下班。

  　　不远处的篮球场有高中生们正在打篮球，刚刚放假还穿着校服，年纪小很有朝气。

  　　她曾经也在这样大的时候，和江魇一起打过篮球，他环过她投篮，还差点把她欺负哭。

  　　顾念嘴角轻弯，她竟然就认识他这么久，也喜欢他这么久。

  　　只不过篮球比赛很是精彩，她看着看着就入了迷，直到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放假就回家，看来是真没有男朋友，毫无长进啊顾念。”

  　　紧接着，她被【创建和谐家园】了个脑瓜崩。

  　　什么叫一看就没有男朋友啊……

  　　她未来男朋友就在家里她不回家还能去哪！

  　　顾念气鼓鼓回头，气炸了的小受气包一个，却见顾桢身边正站着她未来男朋友，现在正双手抄兜睨着她。

  　　顾念抿了抿嘴，炸起的毛悄然平息，甚至还很温婉地冲着江魇笑了笑。

  　　如果不是顾桢长了张嘴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很多小姑娘艳羡的对象，毕竟全小区最帅的男生都在她这里。

  　　“哥，”顾念清清嗓子开口，“你看那个小男生腿比你的长！好帅啊！”

  　　顾桢修长手指戳上她额头，温和道：“你眉毛下面长了俩玻璃珠吗？哪只眼睛看到他腿比我长。”

  　　“就算不比你腿长，也比你年轻呀……”顾念皱着一张纯良无害的小娃娃脸，认真道：“你要服老。”

  　　事实证明，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顾桢没好气道：“明天系统内部运动会，你来不来看我打球？”

  　　顾念眨眨眼睛，目光越过顾桢看他身后的那位，“江魇哥哥，你参加吗。”

  　　江魇视线从篮球场收回，面无表情“嗯”了一声，长腿一迈转身就走。

  　　顾桢完全没有注意到被自己亲妹妹忽略的事实：“江魇你不是不参加吗？刑侦支队差点人都没凑够，楚航怎么求你你都不去。”

  　　江魇冷着一张少爷脸，面无表情淡声回：“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