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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不怕。”

  　　他声音压得很低，呼吸近在耳边。

  　　电流顺着耳廓划过，心尖都跟着发颤。

  　　一人之隔的走廊，有全国通缉犯刚刚落网，脸上刀疤可怖，眼神像是要吃人。

  　　那种从脚底而起的凉意，和那种汗毛全部竖起的恐惧，重重堆积在一起。

  　　她被他整个护起来。

  　　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呼吸，快要缺氧。

  　　心跳开始因为其他的什么跳动，全身的血液疯狂流向脸颊。

  　　手铐摩擦的声响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不远处的审讯室门被打开，又被带上。

  　　短短几秒像是被无限拉长。

  　　江魇松开手。

  　　人往后退了一步，弯腰认认真真看她表情。

  　　怕惊扰到小朋友一般，他声音又轻又温柔：“吓坏了？”

  　　顾念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刚才相贴着的，只有她脸颊和他肩侧，可是他怀里的温度和触感都有些久久挥之不去，让她又紧张又害羞，一开口心脏好像就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他皱眉，“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顾念摇头，紧张到极致，一不小心触发小话痨开关，声线却不稳：“没、没关系，我之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我没有被吓到，刚才谢谢你呀……”

  　　小姑娘仰着瓷白的娃娃脸，眼眸湿漉漉一眨不眨看着自己，误闯人间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乖巧无辜又可怜兮兮。

  　　她发顶刚到自己肩侧，手指紧紧攥着羽绒服袖口，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恐惧。

  　　看起来茫然无措一小点儿，嘴巴喋喋不休，可可爱爱的小虎牙冒了个尖儿。

  　　嘟嘟囔囔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下头，睫毛轻颤不再看他。

  　　江魇这才察觉，刚才举动过分亲密，似乎不妥。

  　　不想让她看到任何一点这个世界不好的地方。

  　　所以就直接按进自己怀里。

  　　他唇角轻抿，冷白耳侧染了一抹红，往修长脖颈深处蔓延。

  　　心底冒出一个声音，清晰且不留情面：

  　　——你就真没对人小姑娘心动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9 18:46:49~2020-08-30 16:0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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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第 28 章

  　　“走吧, 送你回家。”

  　　顾念点点头，思维还沉浸在刚才那个不算拥抱的拥抱，迷迷瞪瞪看着江魇在作训服外套了件黑色工装外套，他个高清瘦,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衣架, 穿什么都好看。

  　　就在这时, 江柠的微信消息铺天盖地一条接着一条：

  　　【念念念念！！！】

  　　【明天我男神约我去看日出啊看日出！！！】

  　　【啊啊啊啊啊啊我从现在就开始紧张了怎么办啊啊啊QAQ】

  　　江柠有个小竹马，两人小时候都住部队大院, 是邻居。

  　　据江柠说这哥们小时候是个小傻白甜，成天跟在她【创建和谐家园】后面得靠她罩着。

  　　后来小竹马搬家, 再见已经是高中，小傻白甜一下子变成高冷小男生，个子抽条脸也往酷哥方向长，在她暗恋江魇的时间里，江柠也暗恋着小竹马。

  　　顾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江柠有多开心，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暗恋这种事情, 好像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回应, 就能鼓足十倍勇气继续走下去。

  　　顾念打字的时候, 嘴角都是高高翘起来的：

  　　【新年新气象！！！柠柠加油！！！攥拳.jpg】

  　　“你同桌？”江魇淡声问。

  　　顾念仰着小脑袋和他说话, 重重点头：“她说要和喜欢的小男生去看日出, 嘿嘿。”

  　　她一笑就露出小虎牙, 也不知道江柠去看日出她在开心些什么，细白的手指飞快打着字，从他角度看过去, 脸颊婴儿肥未消，稚气可爱。

  　　出了公安局大厅，北风兜头而来。

  　　江魇单手拎起顾念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 面前小女孩眨着那双无辜干净的眼睛，“我都没看过日出，等有机会，我也要去看看。”

  　　顾念把手机塞回羽绒服兜里。

  　　其实也不是羡慕江柠去看日出。

  　　是羡慕，她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又或者说，在心里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如果以后能有机会和江魇一起去看就好了……

  　　但是他那么忙那么累，有看日出的时间还不如睡觉。

  　　顾念想到这儿，又鼓着脸颊幽幽怨怨呼了口气。

  　　江魇随手把她围巾展开又折整齐，绕过她脖颈，挡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她瞳仁黑而剔透，总带些小朋友的天真感。

  　　“想去？”他安静看她，一张俊脸不带情绪。

  　　顾念弯眼睛瞬间瞪圆，呆滞一秒后小鸡啄米疯狂点头。

  　　惊喜得像是猝不及防被喂了颗糖。

  　　“那明天五点我回家接你。”

  　　“能起得来吗。”

  　　顾念走在他前面，倒背着小手走路，衣服穿得圆滚滚，像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

  　　小雪人笑眼弯弯虎牙尖尖，声音隔着围巾，又闷又可爱：“能起来能起来能起来……”

  　　还是小，即使又长大一岁。

  　　或者说，她永远都会比他小。

  　　但他能这样一直看着她长大吗。

  　　-

  　　江魇说五点出发，顾念订了四点的闹钟。

  　　闹钟响起时，没有半秒犹豫，闭着眼睛下床，闭着眼睛叠被子，闭着眼睛洗漱，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这才清醒。

  　　她打开衣柜，习惯性捞起圆滚滚姜黄色羽绒服，又放回去，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牛角扣大衣，围正红色围巾，长发绑成小揪揪，对着镜子笑出小虎牙。

  　　今天也是个小可爱没错了！

  　　她下楼的时候，江魇已经等在客厅。

  　　他大概是刚洗过澡，离得近了有清浅的沐浴露味道，干净又好闻。身上是极致冷淡的黑色卫衣和黑色长裤。

  　　刑警同志个高腿长穿黑色酷得不行，到玄关拎了件黑色羽绒服，肩宽腰细腿长，行走的衣架一个。

  　　顾念小幅度弯起嘴角，色调一致，四舍五入就是情侣装！

  　　外面天还黑着，北风冷得刺骨，在地下【创建和谐家园】短暂停留的几秒顾念冻得牙齿打颤手指冰凉。

  　　江魇给她打开陆巡副驾车门，她坐进去才发现，他在座位上放了热水杯，让她抱着取暖。

  　　这是个什么温柔体贴小天使呀！

  　　顾念打着呵欠，心里却已经biubiubiu炸开烟花。

  　　新年第一天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嘿嘿嘿！

  　　“江魇哥哥，你之前看过日出吗。”她抱着水杯取暖，歪着小脑袋看他。

  　　天还暗着，江魇头发眉角都隐没在阴影里，只有冷白侧脸轮廓清晰。他眉骨高而眼窝深，鼻梁超级直挺，这个角度看简直一绝。

  　　江魇“嗯”了声，冷冷淡淡。

  　　“和谁呀”这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顾念临时改变策略走迂回婉转路线，“是什么时候呀？”

  　　“大学。”

  　　大学……又是大学！

  　　顾念一直没敢问江魇之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总觉得，这么极品一个大帅哥没交过女朋友才比较奇怪。

  　　反正不管怎样，现在都是单身！单身！

  　　顾念沉迷自己脑补无法自拔，直接给江魇幻想出一个细腰长腿的前女友，闷声闷气问了句：“那她肯定长得很好看吧？”

  　　她说话还带着没睡醒的小鼻音，不知道是有多困，眼睛里都是水光。

  　　江魇嘴角一顿，“还行吧。”

  　　还行！

  　　能让江魇说还行的人应该很行很行了呜呜呜……

  　　十字路口的绿灯变成红灯，江魇转头看顾念。

  　　她把牛角扣帽子捞起来扣到脑袋上，又把左手揣进右手袖子，右手揣进左手袖子，嘴巴紧紧抿着，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像个小受气包。

  　　“哥哥说错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