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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出发早，远远没到上班高峰期，所以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荆市野生动物园近在眼前。

  　　顾念步子轻快，甚至走着走着就像蹦蹦跶跶。江魇跟在她身后，像守护公主殿下的骑士，温柔安静。

  　　动物园里，有排队参观的小朋友，有外地游客，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被萌化了的声音。

  　　“哥哥！你看！小熊猫吃竹子慢吞吞的好好玩！”

  　　“那只好像表情包，就是‘我好气哦’的那个表情包……”

  　　顾念拉着江魇手腕，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小话痨本质暴露无遗，“哥哥，你说怎样才能来当熊猫饲养员？你说他们内部是怎么分工的呀？”

  　　根本不用江魇回应，她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是不是需要设立砍竹子科，喂崽崽科，铲屎科……我太喜欢熊猫啦，等我大学毕业以后，我也想来照顾熊猫！”

  　　江魇微微扬起嘴角，因为阳光的关系，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有很漂亮的弧度，瞳孔黑而澄净。

  　　“你看你看，”她握住他手腕晃晃，“小熊猫挂在树梢上不下来啦！”

  　　顾念把遮阳帽往上抬，露出那张有点婴儿肥、稚气未消的脸，“我好羡慕熊猫崽崽，吃了睡睡了吃，只要卖卖萌就有好多好多人喜欢……”

  　　半天没有得到江魇回应，她转过头问他，“你说对不对？”

  　　她弯着眼睛，满是惊喜和好奇，干净极了。

  　　从他角度看过去，睫毛有天真卷翘的弧度。

  　　还是个小朋友，看任何问题的角度都和他不一样，看到的世界大概是无穷尽的美好。

  　　和他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江魇压低上身，眼睛看着她，猝不及防的近距离对视，让顾念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他垂着过分漂亮浓密的睫毛，阳光落下来，瞳仁显得极为温润，伸手摸摸她脑袋：“你也可以。”

  　　因为过分可爱。

  　　可以卖萌为生。

  　　-

  　　午饭过后，顾念欢呼雀跃的小情绪依旧不减，举高手攥拳：“现在，我们出发去游乐场！”

  　　游乐场入口有射击场地，最中间的礼物是非常可爱的熊猫崽崽，穿着超人的小披风，酷炫极了。

  　　顾念太想有一个，等美术集训的时候带在身边。

  　　以后不管在哪不管任何时候，都能想起今天。

  　　江魇垂眸，小姑娘眼睛紧盯射击场地的玩具公仔，嘴唇微微张开，是个“哇”的嘴型。

  　　“去看看？”

  　　顾念大力点头，嘿嘿嘿，要让她去射击肯定得把回家路费都输掉，但是让江警官去就不一样啦！

  　　站在射击场地，江魇抬手揉了揉鼻梁，似乎有些无奈。他从大二枪械课起开始接触实弹射击，玩具枪倒还是头一次。

  　　冷白修长的手指端起玩具射击枪，江魇顶着那张帅炸人心的俊脸，冲着顾念轻扬眉：“告诉哥哥，喜欢哪个？”

  　　“小熊猫，小熊猫！”

  　　顾念欢呼雀跃，周边看过来的目光都是艳羡。

  　　不为别的，就为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实在是过分招人。

  　　江魇眼睛眯起，瞄准。

  　　顾念忍不住想象他执行任务的样子，唯一一次见到是她去送饭，那个时候他刚出任务回来，穿着防弹背心蹬着警用作战靴，场面过分震撼，已经不是帅气可以形容。

  　　江警官枪法果然百发百中，顾念挑了几个喜欢的玩具，他都轻而易举帮她拿到。

  　　最后还是见身边越来越多的小姑娘围过来，甚至有些都已经调出加好友的二维码……顾念才作罢，赶紧拉着江魇逃离现场。

  　　-

  　　顾念看着江魇高高瘦瘦的背影，私心希望今天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是玩了几个项目之后，太阳不知不觉落山，游乐园灯光亮起，面前的旋转木马像童话故事里的音乐盒。

  　　江柠说，但凡是小姑娘，不管她有没有少女心，对这种充满梦幻色彩的东西都没有任何抵抗力。

  　　江魇垂眼去看身边的顾念，果然眼睛瞪得滚圆。

  　　他嘴角勾了下，“去吧，哥哥在这等你。”

  　　顾念充满期待：“你不去坐吗？”

  　　江魇笑着摇头，“哥哥不去。”

  　　月光很好，风也温柔，今天行程堪称完美。

  　　如果旋转木马没有突然故障断电的话……

  　　身边的小朋友被家长从木马上抱下来，带着男朋友的小女孩也都被男朋友公主抱抱走。

  　　顾念耷拉着小脑袋看她到地面的距离，木马一起一伏，正在那个“起”的状态，她小腿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

  　　只能可怜兮兮喊江魇，“哥哥，我下不来啦……”

  　　她的位置真的很高，顾念手足无措，坐在距离地面接近半米多高的木马上，看一八七的江魇，都是个可以俯视的视角。

  　　娃娃脸皱得像苦瓜，小鼻音软糯：“这可怎么整呀。”

  　　要么自己跳下去……

  　　她今天穿了精致的小裙子，往下跳姿势会很丑不说，会不会摔伤也不敢保证。

  　　要么就只能让江魇帮忙，把她抱下来……

  　　后面一种可能好像根本不可能。

  　　江魇双手抄兜站在顾念面前，好笑看她。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顾桢老是喜欢欺负她。

  　　小朋友手足无措，一双圆眼睛湿漉漉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像只小鹿幼崽。

  　　他高中时期都不曾起过逗女孩子的恶作剧心理，而现在，却对着上不去下不来的顾念无辜道：“那怎么办。”

  　　要、你、抱。

  　　顾念小脑袋瓜里，条件反射一般蹦出来这几个字。

  　　她手指紧紧抓着独角兽脑袋，关节因为用力泛白。

  　　不就是三个字嘛！

  　　顾念！大胆说出口！

  　　要大帅哥抱！

  　　她借月光掩护，鼓起勇气直视他眉眼，依旧干净而冷淡，不带任何情绪。

  　　总觉得这句话说出口，可能会换来他一句“梦里什么都有”，因为每次顾桢对他提点什么要求，都是这么个回应。

  　　她张了张嘴，还是泄气，真的说不出口。

  　　“这位小姐，很抱歉给您带来不愉快的体验，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工作人员及时到来，帮助顾念这样无人认领的小朋友。

  　　而就在这时，站在她对面的人，她喜欢的那个人，朝着她伸出了手臂。

  　　他睫毛长而温柔，眼睛弯弯的蕴着光，原本清冷的声线带了些哄人的意味。

  　　“过来吧，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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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第 17 章

  　　“过来吧, 哥哥抱。”

  　　江魇把手递给她，游乐场的璀璨灯光敛在他身后，像是王子从童话故事里走到她面前。

  　　简直人间绝色，众生瞬间黯淡。

  　　顾念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小心跳, 慢吞吞地想：你长这么好看, 根本就是在耽误我你知道不知道呀……

  　　江魇不动声色扫了眼顾念所处的地理位置。

  　　小姑娘坐在木马上, 抱救命稻草一样抱着那根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像个无人认领回家的小朋友。

  　　他抿起唇角，第一次犯了难。

  　　……这要怎么抱。

  　　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清场, 顾念心说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抱一下嘛，于是大义凛然道：“来吧！”

  　　江魇怔了下，然后就看到顾念松开栏杆朝着他张开手臂，一副幼儿园小朋友等到家长来接撒娇要抱抱的样子。

  　　瓷白的小娃娃脸涨得通红，连带耳朵和脖颈都变了颜色, 眼睫躲闪不敢看他。

  　　顾念用尽所有勇气说完那两个字, 整个人像是被拔了气门芯, 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快点抱嘛！

  　　她皱着小眉毛直发愁。

  　　不然我就要开始害羞了呀！

  　　就在这时, 面前的人靠近, 他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璀璨灯光都消失在他身后，干净眉宇近在咫尺。

  　　他单手落在她后腰，微微施力就把她从木马上抱了下来, 完全是抱小朋友的那种抱法。

  　　她位置高，他相对低一些，所以当她抱住他脖颈, 倒更像是一个扑进他怀里的姿势。顾念右手紧紧攥着自己左手手腕，下巴抵在江魇清冽干净的颈侧。

  　　失重的瞬间其实非常短暂，但是他身上冷淡好闻的味道，他颈窝的温度，还有头发茬落在她耳侧的触感，都有些久久挥之不去。

  　　世界好像突然安静，黑夜变得静谧甜美，目光所及之处星光点点。

  　　直到脚尖落在地上，失重的感觉消失，她还脑袋缺氧发着兔子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