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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魇。
“我跟他没话说了,你帮我跟他聊两句。”顾桢把手机扔给她,拿起擀面杖沉迷擀饺子皮无法自拔。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顾念手上面粉忘了擦,拿着手机一口气跑到阳台,带上门。
她抬手悄悄按了按自己心口,告诉自己要冷静,电话那边,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一般好看的小帅哥,仅此而已。
她小小声接起电话,开口之后才发现声音是抖的,“江魇哥哥……”
“嗯。”江魇声音很轻,隔着听筒却像是耳语,小电流一路流窜至心脏。
明明见不到的时候,总是想起他,什么都想告诉她。
可是真的能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却突然失语,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像只懵掉的小兔子。
要说什么呢?
说我马上要高二下学期了。
我的成绩已经从班级中下游到了中上游。
我下个学期要去学美术,我画画超级厉害的你肯定不知道。
我有好好学习,也没有被小男生骗。
而心底有个声音,很清晰地冒出来。
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占据她所有思维:
江魇,我很想你。
窗外繁星灿烂,月光皎洁。
顾念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
“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崽崽。”
“噢……好……你等我一下下呀!”
顾念招呼崽崽到自己旁边,才给江魇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阳台信号不好,手机卡顿的几秒时间,顾念才发现自己穿着史迪仔毛茸茸睡衣,脑门上随手绑了个揪揪,一点都不美观,毫无形象可言。
她皱着小脸懊恼,突然听见崽崽嘴里发出“嗷呜”的声音,顾念低头再看手机,视频已经接通。
屏幕里天色已暗,视频画质不算清晰,昏黄灯光让江魇整个人显得都很遥远。
他应该是在外面,黑色冲锋衣领口竖起紧抵下颌,半边脸都隐没在阴影里,皮肤透出冷淡的白,只是一双眼睛依旧黑亮,冷淡而清澈。
崽崽见到主人不断往手机屏幕上凑,无辜委屈且大只,一人一狗隔着视频,江魇目光变得柔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镜头。
顾念无辜撇撇嘴角,刚才兴奋的小萌芽“咻”地一下灭了个干干净净。
难怪要视频呢!
难怪出差在外突然找她呢!
都是为了狗子!
为了狗子!
呜呜呜这么久不见都不说看看我……
“镜头往后一点。”耳边,江魇低声说。
“嗷!”顾念乖乖照做。
我就是个工具人!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呜呜呜呜……
她原本弯弯翘起的嘴角,已经变成下撇的弧。
顾念伸长手臂,抑制着自己的小小心酸,耷拉着脑袋尽职尽责给江魇展示狗子,小嘴叭叭叭:
“哥哥你能看到了吗?”
“好像有点卡……”
“崽崽好像又胖了一点点,明明它运动量那么大……”
“它好像很想你。”
顾念举着手机,她喜欢的人就在对面,她却不敢抬头看他。
崽崽很想你。
我也是。
江魇冰冷的声线柔软,落在耳边,因为微微压低带一点鼻音:“嗯,知道了。”
顾念手托着腮,娃娃脸挤出褶,默不作声悄悄叹气。
小眼神又是幽怨又是羡慕,可怜兮兮落在德牧崽崽脑袋上。
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角度的视频画面里,根本看不到崽崽,只有低着头【创建和谐家园】的她。
而江魇那双清泉浸过的漂亮眼睛,现在正安安静静凝视着她,长睫低垂根根分明,唇角梨涡尽是干净温柔。
15、第 15 章
转眼到了春末夏初, 高二下学期接近尾声。
顾念变得很忙,要捡起搁置很多年的画画,还要兼顾文化课。
除了除夕那天那个不到两分钟的视频通话,江魇没有再找过她。
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顾桢嘴里听说。
涉密任务关键信息全部打码, 只知道是横跨大半个中国的特大案件, 危险程度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无从想象, 部里成立专案组,成员均是由各省省厅推荐的刑侦一线精英。
寥寥几句, 只字片语,只是每个字眼后面都是枪林弹雨生死一线, 仿佛和她两个世界。
有时候顾念睡不着,会偷偷把自己的小心思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扒拉出来,审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明明才认识半年,想念快要比喜欢长。
是因为,他即使已经见过常人一辈子难以触及的阴暗面,各种极端疯狂的人性, 也依旧一尘不染, 冷淡不羁的外表下, 藏着非常干净温柔的灵魂。
这样的人, 不管是在十六岁遇到还是二十六岁遇到, 对于她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顾念坐在床边抱着膝盖, 看拱形窗外的灿烂夜空。
想起江魇跨年夜在她耳边说的新年快乐。
然后悄悄在心底把她想和他说的话补上。
江魇,岁岁平安。
-
五月,这座北方城市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顾念跟往常一样蹦蹦跶跶回家, 刚到门口就嗷呜一嗓子:“崽崽!我回来啦!”
无辜可爱又大只的德牧冲出来,尾巴摇得格外欢快。
“什么事儿把你高兴的呀?”顾念忍不住笑出小虎牙,顺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挂到衣架。
看到什么, 她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开始狂跳。全身血液好像得到指令一般往脸颊涌。
衣架上挂着警服常服。
六位数的编号,只有最后一位和顾桢的不一样。
往客厅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顾念揪着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离开的时候一身笔挺警服,银色肩章神圣不可冒犯。
而现在,他坐在客厅,身上是浅蓝色棉质衬衫和黑色长裤,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将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勾勒得极致冷淡。
顾念整个人都傻掉,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无法言语。
“放学了。”
“嗯……放学啦……”
顾念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而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人站起身,头顶阴影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起落下来,很清冽的薄荷混杂着青柠的味道。
江魇往前走了一步,距离骤然拉进,面前是他浅色衬衫,好像再往前一点点,鼻尖就能蹭到他胸口位置,就能靠近他怀里。
时隔五个月,她终于又看到他。他好像清瘦了些,头发也剪过,显出棱角分明的脸型,年轻英俊少年感毫不违和。
他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轻声说:“好像长高了。”
顾念从呆愣中缓过神,挠挠头小嘴就开始叭叭叭:“嗯,我长高了零点七厘米,以前的衣服都有些小了,我真的还在长个子,早上喝牛奶晚上也喝……”
她一口气说完,差点憋坏,仰起脸就撞进江魇含笑的清澈眼底。
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大脑空白,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真的很蠢。
江魇修长手指缓缓从她脑袋上平移到自己肩膀以下,难得笑了,“看来是真的。”
她想起去年,江魇带她打篮球的时候,很温柔地看着她说,画个刻度线,看看顾念同学明年能长到哪儿。
而现在,就是他口中那个明年。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面前是他浅蓝色衬衫,不像警衬硬挺冷淡,是某种非常柔软的材质,身上冷淡的气场都被中和。
他衬衫袖口扣子没扣,暗色的伤痕露出一点端倪,从清白腕骨蔓延往上,到衣袖完全挡住的地方。
受伤了吗?
严重不严重?
除了她看到的伤痕,还有别的吗?
多不多……
她满脑子他受伤了她喜欢的人受伤了,大着胆子握住他手腕,掀开他衬衫长袖。
他手臂修长,目光所及之处伤痕蜿蜒,大的小的,长好的留下疤的。最显眼的那条从手腕蔓延至手肘,因为他皮肤白,更显狰狞。
刚才被她忍下的大片酸涩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