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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得要命。
江魇抿唇，抬手揉了下鼻梁，挡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沙发本来就比矮凳高，沙发上那俩又都比她高二十多厘米。
顾念即使坐姿笔直，也不得不仰望，像朵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小蘑菇，“怎么了呀，有事吗？”
顾桢看了江魇一眼，清了清嗓子：“我们刑侦队今年破获凶杀案几百起，而有相当一部分因为因爱生恨，发生在男女朋友之间。”
江魇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懒洋洋靠在沙发，闻言，配合点头。
顾念被说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轻轻蹭蹭手臂，“谈恋爱真有这么可怕吗？”
“嗯，”顾桢说谎不眨眼，“岁数越小越危险，因为心智不成熟，容易冲动。”
还好还好。
江魇大她七岁。
顾念瞬间松了口气。
“啊！对啦！”顾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亲哥，小小声咕哝“哥哥，但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漂亮小姐姐……”
顾桢嘴角一扯，没好气道：“喜欢又没有在一起。”
“噢……原来是暗恋哇！”
亲哥有暗恋的人。
我也有，嘿嘿嘿。
眼见小崽子眼睛都亮了，思维彻底跑偏，顾桢力挽狂澜扭转局面：“我刚才和你说的只是荆市公安局掌握的情况，放到全国，这个数字要乘以成百上千。”
江魇直起上身，英俊眉眼不带什么情绪俯视着她，声线却堪称温和：“需要哥哥给你讲讲案件细节吗。”
他眉梢吊起，看着有些坏，又很体贴地问了句：“你对哪种比较感兴趣。”
顾念手放在膝盖，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江魇每说出口一个字，她都能脑补出画面来，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下。
顾桢眯了眯眼睛：“所以，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顾念大力点头。
在学校谈恋爱真的太危险了呜呜呜……
还是喜欢警察叔叔比较好！！！
她攥拳举高表决心：“不早恋，保平安！”
沙发上，进行完坑蒙拐骗的两位年轻警官对视一眼站起身。
顾桢皮笑肉不笑：“散会。”
13、第 13 章
12月29号下午，荆市一中放了元旦小长假。
只不过节假日，两位刑警同志执勤值班异常繁忙。
顾念和德牧崽崽像两个留守儿童互相作伴，见到顾桢和江魇已经是30号清早，一人一狗站在门口列队欢迎，像极等到家长的亲兄妹。
“明天晚上有跨年烟花呢。”顾念仰着小脑袋，状似不经意开口。
她从来没有看过跨年烟花晚会，往年跨年都宁可住在学校不回家，只有自己一个人。
“嗯，我知道，人口密集，案件高发，”顾桢把黑色外套挂到玄关，“得加强巡逻，我吃完饭就回单位。”
他眼底青色明显，下巴还有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哥哥，你不要太累，等我毕业以后我养你。”
顾念板着娃娃脸表情认真，顾桢笑着伸手敲她脑袋：“江魇今天调休，吃完饭抓紧把作业写了，看看你那点儿分。”
她的那点分怎么了嘛。
明明进步飞快了好不好！
顾念蔫头蔫脑，“噢……”
-
顾念坐在餐桌一边，江魇坐在对面。
大帅哥冷若霜雪美色惑人，但是看着人写作业的时候，总让顾念有种犯人被警察叔叔监视的感觉。
她深深吸了口气，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写。
“都半个小时了，可以和崽崽玩一会吗？”顾念写完英语试卷，小心翼翼问道。
“拿过来我看看。”江魇下巴轻扬，她赶紧献宝似的把习题册献了过去。
室内温暖，他只穿白色长袖T恤和黑色运动裤，洗过的头发蓬松落在眉宇，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美少年漂亮眼睛微微弯：“错一道题延时半小时。”
顾念白皙的小娃娃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出了褶，大眼睛一眨不眨充满震惊，就差在脸上写上：你是魔鬼吗？
江魇忍笑：“不然延时一小时？”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写，我写……”
不知不觉中，顾念被江魇摁着写了一天作业。太阳还没落山，她三天小长假的作业已经全部写完、对过答案、改过错题，不会的题江魇也给她掰碎了讲得清清楚楚。
脖子疼，肩膀疼，像被人虐待的童工。顾念合上最后一本习题册，打了个又长又惬意的呵欠，疯狂想去楼下蹦跶。
“晚上有空吗。”江魇垂眼。
顾念已经被虐得神志不清，迷迷瞪瞪问了句：“嗯？”
“有空的话，”江魇看她，“哥哥请你看电影。”
他语气温柔绅士，从魔鬼一键切换清贵公子哥。
顾念心脏停跳，一下子傻了。
啊！他不会是因为想带她出去玩……
所以才看着她写一天作业吧？！
“哦……”顾念拼命抑制着内心的小激动，“也许有、有空吧？”
江魇解锁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出门可以吗。”
“行、行呗，”顾念弯起嘴角笑，小虎牙温婉含蓄，像个小小淑女，“那江魇哥哥，一会儿见！”
顾念转身往阁楼走的时候已经彻底同手同脚，带上门的时候，手心微微冒汗。
她拼命抑制着内心激动，暗示自己电影而已电影而已不要激动，可是小虎牙已经不听话，欢欢喜喜冒出尖儿。
顾念捂着脸扑进蓬松柔软的棉被，手心温度滚烫。
啊啊啊啊啊啊！！！
我暗恋的那个大帅哥！
他说要请我看电影！！！
脑门上的小刘海蹭得乱糟糟，顾念坐起来，托腮盘腿坐在床上，细白的指尖戳了戳呆头鹅抱枕。
“你说我没有听错吧？”
“他说请我看电影哎……”
“你说他为什么要请我看电影呀？”
“还有还有，穿哪件衣服比较好呢……”
呆头鹅沉默不语。
看智障似的看着顾念自言自语乱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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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出门的时候，江魇已经等在楼下，他们两人竟然穿了一个色系的衣服。
都是白色短款，都是水洗蓝牛仔裤，只不过她穿了小皮鞋，他穿白色板鞋。
电影院屏幕上滚动着不同时间的电影场次，江魇站在她左手边，双手抄兜，顶着一张帅炸人心的俊脸，过往女生无一步不目光艳羡。
按说好看的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可是她每次对上他眼睛，都觉得惊艳且招架不住，那颗可怜兮兮的小心脏已经扑通扑通跳了整晚。
他微微压低上身，“想看哪个？”
顾念抬头去看屏幕，认真程度不亚于上数学课。
有刚上映的【创建和谐家园】片，主演是眼下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也有她之前收到的电影票，是校园暗恋题材。
“想看这个……”她鼓足勇气，手指指向时间最近、讲小男生小女生谈恋爱的电影，“可以吗？”
江魇扫了眼，眉眼似乎有些无奈，但看顾念满怀期待，还是点头说好。
顾念走在前，江魇抱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跟在她身后，两人找到座位坐下，他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顾念开开心心抱过去，电影开场前，小小声问：“江魇哥哥，你以前来过电影院吗。”
江魇靠着椅子，座椅之间空间逼仄，两条长腿随意敞着，目光正对还没亮起的荧幕，下颌到脖颈弧度冷淡，喉结线条清晰锋利。
“嗯。”
顾念悄悄攥了攥手心，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毫不在意：“那是和谁呀？”
他低头看她，眉梢吊起有些坏，甚至带了淡淡调笑意味，“怎么，查哥哥户口啊。”
顾念闷闷心想，肯定是和女生！
这个女生！很可能还是女朋友！
不然以江魇性格，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开开心心的小萌芽，猝不及防经历一场强降温，蔫头蔫脑，嘴里的爆米花瞬间不甜了。
江魇半晌没等到小话痨叭叭叭跟自己搭话，才发现顾念耷拉着脑袋，像个被拔了气门芯的气球。
不开心了？
是因为自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吗。
倒是嘴里的爆米花咬得咔嚓、咔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