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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江魇淡淡应了声，却见顾念眼睛紧盯着那张电影票。
这才多大一点儿。
不会被那些小男生骗吗？
他皱眉，“想去看？”
“不看不看……”
顾念心里没来由地心虚，摇头时小刘海乱飞。
只是觉得“暗恋”这两个字，有些应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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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念回她的小阁楼早睡早起。
顾桢坐在客厅沙发，戴着耳机看《海贼王》。
突然耳机被人摘下，他抬头对上江魇不带任何情绪的眼，“干嘛，想一起看吗？”
说着，他往沙发里面挪了挪，给江家少爷让了个位置。
“顾桢，”江魇声音冷而静，“你妹妹，多关注些。”
“关注个毛线？”顾桢摘下另一只耳机，手机屏幕上正是眼冒桃心的山治，“顾念乖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有什么可关注的？”
江魇倚在沙发，两条长腿大喇喇敞着，刚洗过的黑发落在眉宇，懒散道：“高中早恋高发期。”
顾桢“啧”了声，“就她那小崽子怎么可能啊，男生怎么会喜欢……”
他话说到一半，生硬地转了个弯，“就她那小崽子，好像追她的男生还不少？”
“我高中那会儿，顾念上小学，在我们学校对面，放学会等我一起走，”顾桢冷笑，“我们班男生跟我开玩笑说要等顾念长大，见我竟然说想当我妹夫。”
江魇冷冷撩起眼皮。
“被我揍哭了。”
江魇轻扬眉，眼神散漫不羁，“揍得好。”
“然后被我外婆拿着扫帚追了两里地，说我校园暴力人家，必须去赔礼道歉……”说起外婆，顾桢声音低下来。
老人家去世的时候，他在边境，几乎查无此人。
等他回来，才知道顾念已经不得已被接到舅舅家。
顾桢：“所以现在，追她的是不是更多了？”
江魇嘴角勾着冷淡的弧，右手一下一下捏着左手食指。
多不多不知道。
反正电影票都放到习题册里了。
当事人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放的。
“嗯。”
两人对视一眼。
同学四年加共事三年的默契，几乎一秒达成共识：
荆市一中附近可能治安不太好，以后应该加大巡逻力度。
顺便看看那个叫顾念的小家伙旁边是否有可疑人群，及时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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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荆市一键入冬。
“今日夜间到白天，我市将出现降雪量在十厘米的暴雪……”
荆市公安局灯火通明，顾桢抱着一摞案卷脚步匆匆：“帮我去接顾念？”
江魇刚出警回来，黑色外套夹杂风雪，连带那张俊脸都覆了一层薄冰，闻言冷淡抬眼。
“雪天路滑，她又喜欢踩着雪走路，路一结冰就跟小脑不发达似的，走一步能摔两跤。”
临近圣诞节，高中生们欲说还休的小心思蠢蠢欲动。
为了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一张卡片，可以不眠不休给班里每个人都写一张。
不过是去对方班级送个苹果，却要为此在脑海演练几百遍，可是演练也没用，最后还是同手同脚红着小脸跑开。
放学【创建和谐家园】响起，顾念转头去看窗外。
雪花打着旋儿簌簌落下，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教学楼下有男生明目张胆牵着女生手慢慢走，遇到教导主任只说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
顾念小幅度弯了弯唇角。
应该很开心的吧？
下雪天，和喜欢的人走在一起。
小脑袋瓜里蓦然浮现某个人冷淡身影，把她吓了一跳。
她大着胆子，并没有制止自己的念头。
就好像在很秘密的地方藏了宝藏，偶尔悄悄看一眼，再悄悄藏起来。
“顾念！校草找！”江柠挤眉弄眼拍拍她肩膀，“那我先走咯？”
“嗯，路上小心呀。”顾念鼓了鼓小脸，慢慢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教室门口的男生是她们学校的新晋“校草”，他站在教室门口，毫不费力吸引所有过往女生目光。
顾念顶着压力走到他面前，他低头问她，“你带伞了吗，我送你回家。”
顾念硬着头皮，“带啦，谢谢你。”
……带了个锤子伞。
男生垂眼，可她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拿。
察觉他目光，她心虚把手背到身后，撒谎被抓包的小朋友一般。
“那我们一起走？”校草笑着问。
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路，又不是她开的，顾念没有办法说“不”。
下雪天，要怎么走回家呀。
没有带钱，没带手机，没办法打车。
顾念皱着小脸犯愁。
如果江魇能来接她多好……
“圣诞节可以一起看电影吗？”
顾念呆滞几秒，眼睛瞪得滚圆，破案了破案了！
她把自己肩上的书包取下来，从隔层拿出那张电影票，双手递回去：“谢谢你呀。”
“不喜欢吗？不喜欢看电影？”
顾念摇摇头，“喜欢看电影。”
话说到这儿，他应该听懂了吧……
空气陷入可怕的凝滞状态，顾念手指揪着书包带子，紧张得好像自己才是送电影票的那个。
“顾念。”
好听的声音带着清晰冷意，落在耳边。
顾念瞬间什么都顾不上，小脑袋里噔噔噔冒出三个感叹号：是！江！魇！
顾念转过头，果然看见他人。
江魇一身黑色衣服，整个人瘦瘦高高，眉眼英俊。路过他身边的女同学频频回头，小声议论着：这个男人好绝啊简直就是荷尔蒙和少年感的完美结合……
校草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
面前女孩儿眼睛笑得弯弯，很亮，像是盛满小星星。
这样的眼神，不是全心全意的喜欢，还能是什么？
而她身侧的年轻男人，长身鹤立，神色倨傲，自带拒人千里的肃穆气场。
“顾念，他是？”
顾念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小虎牙，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人勾着肩膀往身前一带。
她后背撞到他怀里，清冷的声线和温热呼吸一起落在耳边。
“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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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顾念抱着作业下楼。
顾桢和江魇坐在沙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见脚步声，同时抬眼看过来。
顾桢开口：“顾念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客厅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个身高都在一八五往上的刑警正襟危坐。
以他俩为圆心、十米为半径的空间，瞬间充满冰冷压迫感。
这俩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啊。
呜呜呜莫非我偷吃顾桢的小蛋糕被发现啦？
顾念心虚得不行，手边德牧崽崽看她的眼神都仿佛充满爱怜。
她在他俩跟前站定，然后又悄悄挪了一个小圆矮凳坐下。
坐下之后又站起来，眼巴巴问了句：“可以坐吗？”
江魇忍笑，轻轻“嗯”了一声。
“哥哥们好……哥哥们辛苦啦……”顾念干巴巴笑了笑，又讨好又狗腿。
可爱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