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嘿嘿。”顾念眼睛弯弯月牙儿似的，笑得像个缺心眼儿。
十一假期后，荆市一中秋季运动会如期而至。
“哥哥，你今天来不来看我打球呀，下午四点开始！”顾念吃过早饭，背上海绵宝宝书包，哒哒哒凑到顾桢眼皮底下，小虎牙都充满期待地冒出个尖儿。
一中运动会有专门的家长区。
亲哥这么年轻！这么帅！
坐在一群家长中间，肯定贼拉风，倍儿有面子！
顾桢伸手揉她脑袋。别人哥哥都是摸头杀，自家哥哥简直就是在秃噜毛。
他力道太大，她脑袋都有些晕，才听见顾桢用惯常的欠揍语调说话：“一群小屁孩抱着个球跑，有什么好看的。”
顾念嘴角瘪下去，脑袋迟疑着、最后还是转向顾桢旁边的人：“那江魇哥哥，你来吗？”
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垂在身侧的手却无意识揪着书包带子。
像个站在老师面前等着挨批的小学生，又紧张又忐忑。
“做梦呢？”顾桢轻哂，“我和你江魇哥哥都忙得要死。”
江魇盯着顾念不安轻颤的睫毛，唇角轻抿。
今天要出外勤，顺利的话能在午饭前赶回单位，下午可以请两个小时假。
不顺利的话，大概得半夜。
说不准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期待比较好。
顾念顶着乱糟糟的小刘海出门，小脸皱成圆滚滚的苦瓜，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怎么就不好看啦……”
江魇都没有回答她。
可是亲哥都嫌弃无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呢……
生活不易。
念念叹气。
-
高中开运动会，氛围不亚于过节，关在四方格子里的小高中生们呼啦啦涌向操场，难得放松。
上午是开幕式和田径项目，下午是篮球比赛。今年新增了女生篮球赛，堪称这届运动会里最受关注的项目。
顾念里面穿着自己的白色短袖，外面套着正红色球衣，抱着篮球喜滋滋地想，这是灌篮高手里湘北的颜色。
“呀！真人版赤木晴子嘛？”江柠勾着顾念脖子揉她脑袋，“怎么这么可爱，快到姐姐怀里来！”
顾念脸短且圆，甚至都有些看不出骨骼线条，但是脸盘很小，纯良无害毫无攻击性，让人看着就想摸摸头捏捏脸。
顾念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笑出小虎牙。
下午四点，裁判鸣哨，比赛开始。
长得可爱、会打篮球，顾念毫不违和同时拥有这两种属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她皮肤白，穿红色球衣的时候尤其凸显优势，篮球裤露出的小腿纤细且直，在室内灯光下白得发光。
“这么矮还能打篮球？有一米六嘛？”
“绷着小脸传球的时候萌得我肝儿颤啊！”
“七班这学期转来的，叫顾念，大家私底下都觉得一中有校花了。”
体育场家长区，坐着一个穿黑色夹克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气质冷淡，唇线平直，跟喧闹嘈杂的周围格格不入。
【顾桢：帮我拍几张照片。】
江魇打开相机，随手按了几下，角度毫不在意。
高糊照片顺着网线传到对面。
【顾桢：哦豁！你可真是个人才！】
【顾桢：你把我妹妹拍得好像短腿柯基哈哈哈哈哈哈】
顾桢没几分钟就做了个表情包出来。
江魇嘴角轻扯，点了“保存”。
上半场比赛，七班比分遥遥领先。
中场休息时，对面三班队员围到一起，目光屡屡往顾念身上飘。
“楠楠，她们的矮个子后卫叫顾念。”
叫“楠楠”的女生转身看过去，数不清的男生围在顾念身边给她送水，其中还有校草。
只不过顾念一一道谢后拒绝，最后只是抱着自己的蓝色保温杯灌水，小脸撑得圆鼓鼓。
嫉妒藤蔓一般滋生，楠楠目光阴冷，“切，装可爱。”
下半场，赛况白热化。
就在几分钟后，裁判鸣哨，做出打手犯规手势。
三班叫楠楠的女生，带球时直接将顾念撞倒。
顾念撑着地站起身，手掌心传来钻心的、密密麻麻的疼，她活动了下膝盖，才发现膝盖处鲜红一片。那地儿皮薄，没有任何缓冲。
观众席全是家长同学，她站在视线中心，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嘈杂人声中，她听见脚步声朝着她这边过来，没来得及回头看，有黑色外套落在身上，冷冽却熟悉的味道。
她刚对上他视线，下一秒整个人失重，被拦腰抱了起来。
瞬间，心跳声掩盖所有喧嚣，顾念眼睛瞪得滚圆：“江魇……哥哥？”
眼前是他凌厉清晰的下颌，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侧脸，却是被他抱在怀里的。
“嗯。”江魇唇线平直，那张俊美的脸上仿佛覆着一层薄冰，即使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笑，但顾念还是清晰感知，他好像有些生气。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直觉觉得是因为自己，又心虚又害怕：“你、那个我，我能自己走……”
江魇视线扫过她鲜红一片的膝盖，和她擦伤的手肘。
“顾念，”江魇垂眼，声音冷得吓人，“你就是让我来看你受伤的吗。”
他皱着眉，说话时浅浅的气息落在她额头，“乖乖待着，别动。”
顾念右手紧紧攥着左手手腕，却还是不可避免会碰到他头发和后颈皮肤，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他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大概是为了防止走光，又或者是为了防止他手臂和自己有任何接触。他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白色T恤，喉结线条冷气，往下，平直锁骨露出一点端倪。
膝盖和手肘的疼痛好像被麻痹，顾念贴在江魇肩侧的脸一点点慢慢红透。
校医院这会没什么人，只有个值班医生。
女医生帮顾念清理好伤口，“没关系，只是表皮擦伤，我给你开点碘酒，自己涂一下。”
“好的，谢谢您。”顾念乖巧应着。
碘酒递过来，被人半路拦截。
她坐在凳子上，江魇在她面前蹲下来。
从她角度只能看到他头发，跟他人不一样，他的头发很软，她刚才被他抱着，不小心碰到了……
冷白修长的手指拿着棉签，轻轻贴到她伤口处，痛感冰凉又刺骨。
“江魇哥哥，你是请假来的吗。”顾念坐在椅子上，手指撑在自己身体两侧，小小声找话题。
“嗯。”
篮球赛前，他把自己的休息时间都拿来和自己练球，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看见她摔倒，怎么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是在丢人……
不知道七班的比分会怎样，连个替补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和哥哥都不会来。”
江魇没有接话，长睫低垂，唇线紧抿。
就好像不会笑又或者从来都没笑过似的。
顾念无地自容，又委屈自责。
极力忍着的小情绪因为江魇冷着的脸瞬间决堤。
江魇手中棉签沾了碘酒，动作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严重百倍千倍的伤落在自己身上可以毫不在乎。
是不是最好去医院拍个片。
校医院的医生靠谱吗。
在看到顾念被人故意撞倒时，那张冷若霜雪的俊脸上就带了薄怒。而此时，看到她因为疼微微蹙起眉、却还要极力忍着，江魇那双漂亮眼睛又暗又沉，尽是戾气。
“不好意思呀……”顾念开口，软软糯糯的小鼻音，拼命抑制着话音里的哭腔，“又给你添麻烦了……”
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他手背。
江魇怔住。
“哭什么。”他这才仰起脸看她，眉心却是皱起来的。
顾念更觉得委屈，从吧嗒吧嗒掉眼泪，变成抽抽搭搭地哭。
江魇从没有过哄鼻子小朋友的经验。
以前江柠哭直接拎到堂哥面前就好。
“怎样才可以不哭。”江魇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手背蹭去她眼角泪滴，却发现越擦越多，“嗯？”
顾念眼睫都是水汽，可怜巴巴打着小哭嗝：“倒是，也、也有个办法……”
“嗯，哥哥听着。”江魇站起身把碘酒放到桌子上，垂眼看自己面前哭鼻子的小姑娘。
那些曾经被江魇美色迷了眼的小姑娘，不知道有多少泪洒荆市公安局大院。
那些年被江魇毒舌打击的江柠，不知道多少次哇哇大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看到眼前场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