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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向嫂子和宝宝问好。”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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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魇值班结束，带顾念回江家过年。
顾念坐在副驾驶，还是不可避免紧张。
小身子板坐得笔直，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在脑海排练待会见面要说的吉祥话。
江魇停车，下车拉开副驾驶门，顾念还保持着原样发兔子愣。
他手揉揉她脑袋，又下移捏捏她软软白白的小脸，“紧张？”
“过年大家都在嘛，就有一点。”
顾念伸手比划，拇指食指靠拢，给江魇看是多么一点点……
江魇眼角微微弯着，好笑看她，顾念皱眉：“你还笑。”
“嗯。”他低头给她解开安全带，直接公主抱把人从车里捞出来。
“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是我的。”
“就想笑。”
江家老宅已经热热闹闹挂起大红灯笼，里里外外都贴了新对联，是江老爷子亲自写的。
写完之后把墨晾干，下午由小辈们分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贴好。
一楼客厅一大家人，热热闹闹聊着天，茶几餐桌摆着各种点心零食，厨房飘出的饭菜味道香气扑鼻。
眼前场景，完美契合顾念小时候关于新年的所有想象。
一见顾念出现，江奶奶迎出来，“我孙媳妇儿来了！”
顾念笑得乖巧，她穿红色毛衣，很可爱很喜庆，看起来像个小瓷娃娃，“奶奶好！”
“好好，快跟我说说，你的小男主现在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女主啦？看得奶奶这个急呀！”
“每天晚上吃完饭，就戴上老花镜看漫画，字调得比糖块还大，”江老爷子也难得绷不住严肃脸，老小孩一样，“小顾，爷爷有好吃的，让小魇拿给你。”
江魇站在旁边，被忽视了个彻底。
只不过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新婚妻子身上。
他很想告诉顾念，我的爷爷奶奶，也是你的。
从今往后，你不只有我，还有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除了爷爷奶奶，在江家老宅过年的还有江魇的叔叔伯伯堂哥堂姐，江魇带着她一一问好，察觉她紧张悄然握住她手十指相扣。
年夜饭还没开始，长辈们坐在一起谈工作谈家庭，顾念粘到江柠身边。
江柠研究生保送到比A大更好的学校，和谢扬一起。
顾念已经一个学期没有见过她，两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实质内容，但就是叭叭叭停不下来，轻易就笑到脸疼。
顾念抱着江柠胳膊，两人看起来像连体婴：“婚礼准备差不多了吧？紧张吗？”
“还行，就一点儿，都是谢杨安排，”江柠凑到顾念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说小婶婶，有没有情况……”
顾念懵了一下，看她脸上坏笑，瞬间明白过来，红着小脸啃坚果，“没有。”
江柠看了眼小叔叔方向，又看顾念：“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顾念白皙小脸变成番茄颜色：“还没想过呢……”
晚饭都由家里阿姨准备，江奶奶不放心，家里人太多、有些忌口的阿姨不一定知道，便在旁边嘱咐着，也亲自准备了几个小辈喜欢吃的菜。
江魇去厨房给奶奶帮忙，浅灰色衬衫往上折了两折。
江奶奶故作惊讶看他，皱纹舒展开，“竟然会做饭了？”
江魇“嗯”了声，“会做一些顾念喜欢吃的。”
江奶奶笑眯眯。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进过厨房。
“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爷爷奶奶都很高兴。”
毕竟在此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小孙子要孤独终老。
婚约抗拒到底不说，介绍的几个小姑娘连看都不看……
“什么时候让奶奶抱重孙子。”
江魇有些无奈，“奶奶，顾念还小。”
“还小呀？”江奶奶怎么会听不出来，只要一说起他媳妇儿，江魇字里行间就全是爱护，完全不加掩饰，“之前让你带人回来，你就说顾念还小，会害羞。”
江魇不置可否，语气很软。
“她小时候过得很不好。”
“不想再让她辛苦，去照顾别的小朋友。”
顾念被江柠逗得面红耳赤，哒哒哒过来投奔江魇，听到的刚好就是这句。
江魇背对她站，个高清瘦，肩背利剑撑着一般笔直。
声线压得很低却很温柔。
“怀孕很累，也很危险。”
“我害怕，也不舍得。”
刑侦支队江魇，曾经一人深入犯罪分子内部端掉整个犯罪团伙，曾经被人枪抵着太阳穴逼问身份，曾经被子弹射中动脉，曾经在枪林弹雨中枕戈待旦度过不为人知的一年……生死尚且能够置之度外。
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什么时候说过“我害怕”。
顾念倒背着小手悄悄转身。
原来他不是不想要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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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江魇被爷爷叫到书房。
顾念、江柠还有奶奶一起坐在客厅看春晚。
她爱吃甜食，从糖果盒子里，拿了一块奶糖，她最喜欢的抹茶口味。
她刚拿起拆开包装，有个小朋友大声喊她，“姐姐！我也要吃这个糖！”
顾念转过头，记起这是江魇堂姐家的孩子，虎头虎脑的，七八岁，江柠喊他“小胖”。
“我也喜欢抹茶口味的奶糖，这是最后一块，你得让给我。”
江柠皱眉：“为什么你喜欢就要让给你。”
小胖大有顾念不给她就要上来抢的架势，“因为我是小孩子，还没长大！姐姐已经年纪很大了！”
顾念笑笑，“给你……”
就在这时，江魇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小胖，小胖肉眼可见哆嗦了一下。
“这个姐姐，你以后要叫她小舅妈。”
他俯身，手撑着膝盖，很认真地和小胖说，“舅妈也是舅舅的小朋友，你不可以欺负她。”
小胖对于这个总是冷着脸的舅舅很是害怕，本以为顾念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她背后还有更大势力为她撑腰……
江柠和小胖一起呆住。
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啊！
大可不必一把【创建和谐家园】把你小侄女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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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住在江家跨年。
江魇还在跟长辈说话，顾念有些困，先回到房间。
这时手机响起，她点开，没忍住对着屏幕笑起来。
是顾桢给她发的小侄子视频，用了相机特效，小宝宝脑袋上有两只可爱的小熊耳朵，粉雕玉琢小团子一个，特别可爱。
她听见亲哥和嫂子在旁边，小声说：“来，祝姑姑新年快乐！”
顾念被萌得心要化掉。
她喜欢小孩子，人类幼崽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笑容天真无邪，看什么都很美好，声音软软糯糯，再大一点，会叫爸爸、妈妈，会童言无忌逗得人捧腹大笑，会让你看见最干净、最无私的喜欢和真心。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她和江魇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是会像江魇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会是个高冷儿童、还是个小话痨……
但是江魇一直没有跟她提过，也一直会做措施。
她以为他真的不喜欢小朋友，却没想过，他思考所有问题的出发点都在自己。
顾念想起下午，他背对着她和奶奶说他不舍得，他也会怕。
心砰砰跳着，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落入温暖怀抱。
就这样想着，江魇推门进来。
顾念凑到他面前，在他脸侧轻轻嗅了嗅。
江魇俊脸清冷与往常无异，但是身上有一点酒气，很淡，混在薄荷味道里面，竟然有些好闻。
顾念双手叉腰，皱着小眉毛装凶，“本事见长，敢喝酒啦？”
警察多多少少都有点职业病，肠胃很容易出问题。
只是过年这样的场合，长辈倒的酒递过来很难拒绝。
江魇垂眸，昔日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漂亮眼睛，现在看着莫名无辜，甚至有些可爱的小心翼翼。
“只喝了一点。”
顾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魇，心痒得不行又喜欢得要命，想逗他，于是继续板着她的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