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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江魇起身、膝盖曲起和她平视，她脸颊的热才褪去。
“结束了吗。”顾念开口。
“嗯。”江魇坐着看她。
“那你洗个澡，我把早饭热一热。”
顾念刚要起身，却被江魇拉住手腕。
他手腕微微施力，她猝不及防栽进他怀里，把人抱了个满怀。
“哥哥太累，起不来。”
顾念脑袋还懵着，低头看他。
江魇眉眼英俊，脸庞线条冷硬利落，只不过语气是完全不相符的认真无辜。
“大概需要顾念亲亲。”
顾念恍然大悟，齿尖咬着下嘴唇忍笑。
这哥们结个婚，竟然点亮撒娇技能了……竟然像个小男孩。
她身体前倾缓慢靠近，手捧着他脸，而后慢慢贴到他嘴角梨涡，“现在呢，能起来了吗？”
江魇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甜，修长手指扣住她后脑勺，侧开头含住她唇瓣，“可能还需要一点。”
温柔到能把人溺毙的早安吻。
明明结婚都半年多，顾念还是无可救药脸红心跳。
江魇起身去洗澡换衣服，顾念把他买的早饭装到碗碟。
他一从浴室出来，顾念就哒哒哒跑到他面前，仰着可可爱爱的小脑袋看他。
“今天有空吗，我们去看小侄子好不好？我有些想他。”
这年冬天，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那就是顾桢儿子在万众期待下出生了。顾念一下子从老小变成长辈，兴奋得不得了。
结婚以来，江魇就没跟她说出过一个“不”字。
她家离亲哥家不远不近，步行只需要十分钟。
平时顾念闲着无聊会去串门，沈医生做了好吃的，也会在刚出锅的时候给她送过来，总是温温热刚刚好。
冬天的阳光暖暖一层落在身上，空气里飘着糖炒栗子香气，临近新年，大街小巷开始播放热热闹闹的“恭喜你发财……”
顾念咬着滚烫香甜的烤地瓜，“你说，等我小侄子再长大一点点，就顾桢那个暴躁小学鸡脾气，会不会天天跟儿子生气？”
江魇忍笑，配合她，“打起来也不一定。”
顾念笑弯了眼睛。
他帮她擦干净嘴角。
顾桢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爸爸。
虽然总是脸色很冷脾气很坏，还有点痞、不像个好人，但那都只是表面。
那……江魇呢？
她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忍不住好奇，江魇当爸爸是什么样子。
顾念到的时候，小宝宝刚醒。
荣升奶爸的顾警官，正弯着腰看婴儿床里的亲儿子。
冷峻眉眼坚冰一样融化，就连那张线条凌厉的脸都变柔和。
“领导和领导媳妇莅临指导了啊。”他直起身，语气很欠锤，但是嘴角有笑。
“你哥真的长不大了……”沈医生对着顾念笑，脸颊边的酒窝深深陷进去，温柔又美好。
“好像又长大了一点点。”顾念扒着婴儿床的围栏，想要碰碰小宝宝又不敢，却不想下一秒，被他攥住手指。
她那颗小心脏冰激凌一般，瞬间融化掉，“好可爱啊……真会长，长得像嫂子！”
“顾念，”一个脑瓜崩弹下来，顾桢冷冰冰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个万分庆幸的语气？”
亲哥居高临下，顾念皱着小眉毛喊疼，江魇伸手给她揉脑袋，“不准欺负我老婆。”
官大一级压死人。
顾桢轻扯嘴角，被酸得牙疼。
“你说，我侄子是不是很喜欢我？他攥着我手指不放呢！”
“嗯。”江魇应声。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顾念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小宝宝吸引。
所以没有发现，江魇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就好像只要她在，他就看不见任何人。
等宝宝睡着，顾念去厨房帮沈医生准备午饭。
“放着我来。”厨房不算特别宽敞，个高腿长的亲哥挤进来，瞬间又缩小一半。
下一秒，江魇接过顾念手里青菜，“水凉，给我。”
顾念和沈医生相视一眼，乐得清闲。
厨房变成两位年轻警官的主战场，她们俩坐在客厅聊天吃零食。
“嫂子，带宝宝是不是很辛苦呀？”
“不辛苦是不可能的，”沈医生笑，“但是一看到他，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顾念大力点头，“他握住我手指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你和江魇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沈医生手撑着下巴问她。
顾念小脸一皱，“不知道……我以前问过他喜不喜欢小孩子，他说不喜欢，觉得很麻烦。”
酒足饭饱之后，江魇顾念准备打道回府。
“领导，我有东西给你。”顾桢起身。
江魇跟着他到旁边书房，顾桢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江魇垂眸：“是什么。”
顾桢没说话，直接打开箱子给他看——
粉嘟嘟的小公主裙。
软绵绵毛茸茸的儿童玩具。
各种精致可爱的小洋娃娃……
“我之前以为是女儿，所以现在都用不到了，”顾桢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这些，你都带走。”
江魇笑着揉了揉鼻梁，“喜欢女儿？”
“没见到他的时候，的确是喜欢女儿，怕生个儿子像我。”
“可真的见到他，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顾桢拍拍江魇肩膀，“等你当爸你就知道了。”
托顾桢的福，往回走的路上，江魇手里多了个巨大无比的箱子。
“重不重呀？”顾念忍着笑，见他眉眼微微弯、很无奈的样子，便主动说：“我帮你一起抬着好了。”
“不重，都是衣服和玩具。”
顾念帮不上忙，摸摸小鼻尖，“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蹦蹦跶跶，江魇负重前行。
就在这时，她听见他喊她。
“手冷。”
她回头，江魇微微扬眉，目光清澈如水。
睫毛很长，像个干净美好的少年。
江警官又在撒娇了……
顾念真的笑起来，心软得一塌糊涂。
“所以呢？”她学着他的样子，歪着小脑袋可可爱爱，明知故问。
江魇把空着的另一只手递给她，手指瘦直修长，冷白肤色，漂亮得过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双警察实弹射击的手。
“要我夫人牵。”
午后阳光暖暖照在身上，他侧脸有柔和光圈，睫毛显出柔软的质地，黑亮的瞳仁温润极了。
顾念牵住他手，想起海子的诗句：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她明明已经二十二岁，但在江魇旁边时，依旧开心得像是十六岁的顾念，嘴角不听自己使唤，小虎牙也想要晒晒太阳。
嘴巴叭叭叭，还是那个小话痨。
“顾桢也太好笑了吧？我都能想象，医生跟他说是儿子，他瞳孔地震的样子了！”
江魇掌心干燥，修长手指包裹着她的，一点一点把她手焐热。
顾念被自己脑补笑到，仰头看他，“这位警官，我想问你个问题。”
江魇垂眸，“请讲。”
“你喜欢小孩子嘛？”
江魇看着她，摇头。
顾念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这个问题早在好久以前她就问过。
但是这次，她还想要问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