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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都是小时候的记忆,父亲,母亲的脸,漂亮的妹妹,他们笑着,向自己伸出手,可是自己却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靠近火焰燃烧的地方。
炮火声音在耳边响起,震的耳朵生疼,烟尘四起。
“父亲,母亲!”沈以晴上前要追赶夫妻二人,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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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晴,去死吧!”白薇薇狰狞着一张脸,猛的推了沈以晴一把,身后就是纷飞的炮火,轰鸣而起。
只觉得身子被抛入了冰窖,浑身寒毛战栗,眼睛死活也睁不开。
“夫人……夫人您醒一醒,夫人!”春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以晴伸手要去抓,手上的锐痛蔓延全身。
“夫人!夫人!”身子被剧烈的摇晃,沈以晴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就是春梅焦急的脸庞。
张了张嘴,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沈以晴被扶了起来,舔舐着发干的嘴唇。
“夫人,您终于醒了。”春梅用帕子擦拭着沈以晴额头上的冷汗,“方才您梦魇了,真是吓坏奴婢了。”“现在几时了?”润了一口水,沈以晴看着窗帘外透入的阳光,脸色发白。
“已经卯时过半了。”春梅帮沈以晴掖了掖被子,“您在休息一会吧。”想摆一摆手,但是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沈以晴摇了摇头,掀被子起了身:“不了,睡不着了。”“夫人今日还要去二太太那里么?”扶着沈以晴,生怕她动了伤口,“夫人,咱们不去了好不好?”“不去?”沈以晴冷声笑道,“我不去,她不会来么?张靳昀不在,她可以随意的折磨我……”垂着眼眸,也掩盖不住里面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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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拿着我床头柜子里的大洋,离开这里吧。”拂开春梅额头前的碎发,心疼的摸着她蜡黄的小脸。
“夫人,夫人您别说这样的话。”握住沈以晴的手,春梅泪眼朦胧,“您一定会平安的,平安的生下小少爷,母子平安。”笑着没有说话,心中万分的悲切。
母子平安?张靳昀不会希望自己生下他的孩子吧……“哎呀,姐姐真的对不起,妹妹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白薇薇看着扎在沈以晴手腕上的针,用帕子掩盖住嘴角的笑容,“都怪妹妹笨手笨脚的。”“没事。”轻轻的摇了摇头,沈以晴看了一眼筐子里的针线,白薇薇还真的是变了花样的折磨自己。
“姐姐我帮你包扎一下。”白薇薇拔下针的时候还特意横划了一道口子,拿着帕子就往沈以晴手腕上捆,盐水蛰得伤口直疼。
“不用了,这点伤口一会就好了。”倒吸一口凉气,沈以晴推手想要解开帕子,但是白薇薇怎么容许。
“姐姐,劳烦您帮我泡一杯茶水,好不好?”白薇薇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欧式茶具,“壶里没有了呢。”勉强扯着笑容,手腕颤抖着端起茶具向外走,可是楚燕猛的冲了进来,将沈以晴撞倒在地,茶具七零八落,甚至茶盘还砸在沈以晴的肚子上。
“孩子……孩子……”沈以晴捂着肚子缩在一旁,又不敢出声。
“姐姐你没事吧?”架势要扶起沈以晴,虽然没有动作,却吓得沈以晴向后缩,生怕白薇薇发现自己的孩子。
“没事,我没事。”沈以晴忍着小腹的疼痛,站起身来,“我那里有一套茶具,赔给你。”神色不屑,白薇薇好不无辜的说道:“这……还是算了吧,这是我哥哥从法国带回来的,姐姐怕是赔不起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院子里,沈以晴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后腰一阵锐痛。
“夫人你怎么了?”春梅一进屋子就看见沈以晴跪在地上,神色痛苦,“难道是动了胎气,奴婢去找大夫,夫人……”“不是……这衣服上,有刺。”沈以晴拉住春梅的手,“腰上……”“衣服?”春梅这才看出来,这衣服和沈以晴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了,“夫人您怎么穿这件衣服?奴婢记得你没哟这样的啊。”“果然,白薇薇给的东西,不会好的。”沈以晴将身上的旗袍脱了下来,就让春梅看到了后腰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第十四章 再次晕倒
“怪不得尺寸这么大,我如果不坐下,还真的发现不了里面的礼物啊。”翻开一看,果然上面一排排的小刺。
才两天,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数不清了。
“夫人,你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啊。”春梅哽咽着,“您还怀着孩子,怎么受得起这样的折磨啊!”“就算是赎罪吧。”强扯着笑容,沈以晴转头看见了面色苍白的自己,“就是命,怎么挣脱呢?”“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能这么坚强,还活着,为了什么呢?”接下来的几天,白薇薇真的是变着花样来折磨沈以晴,明着暗着的,沈以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沈以晴还是把白薇薇的嫉妒心想的太轻了。
一个陷入了爱情之中的女人,有多疯狂。
一声清脆的响声,沈以晴侧过脸,这么多天,已经不在意脸上着指甲的擦伤了。
“这是我们白家的玉佩,你,你竟然偷了去!”白薇薇捏着手里的玉佩,眼中含着泪水,将笑意无限放大,“你拿走什么东西都可以,唯独不能碰这个东西!”沈以晴转过头,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反驳了,将一块地摊上买的廉价玉佩放在荷包里送给自己,这样拙劣的陷害是在演给谁看呢?“姐姐,这件事情我不能原谅你。”白薇薇坐回去,声音冷了下去,“在我的蔷薇院里有一个规矩,凡是犯了偷窃的下人,一律在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沈以晴回头看着外面灼灼艳阳,七月的天气,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自己的命怕是半条没有了。
“太太,两个时辰怕是……”碧月在一旁假惺惺的劝阻着,“大夫人身子还弱,不然……您气归气,可总不能让大夫人伤了身子啊。”“沈以晴,念在靳昀的份上,你在外面跪上一个时辰,我就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靳昀。”沈以晴里连苦笑都出不来,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沉下一片阴暗掩盖了黯淡的眸子。
“沈以晴,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沈家的大小姐么?你现在不就是靳昀养的一条狗么?”靠近沈以晴,白薇薇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道,“把你的那些傲气收起来,不然,你们沈家也就不用再存在了,我听说,你的母亲今日里好像生病了……”“白薇薇!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碰我的母亲!”怯弱闪躲的目光一下子变了味道,沈以晴抬起眼睛,直视白薇薇。
“你敢瞪我?”一巴掌扇了过去,白薇薇尖锐的笑声刺痛了沈以晴的鼓膜,“我不能杀了你,我还不能杀了你的母亲么?”沈以晴的头攥紧了又松开,转身走到院子里跪了下去。
“姐姐,我可不是在惩罚你,是你在恕罪呢。”白薇薇坐在正对沈以晴的沙发上,支着脸颊。
沈以晴跪得直直的,任由烈日烘烤着全身。
没过多久,沈以晴就觉得口干舌燥,全身的都被汗水浸透,将她的头发打湿。
眼前一个虚晃,沈以晴双手支撑着地面才稳稳跪好。
“姐姐,听闻你上过西式的学堂,认得英文,我这里有本英文书,姐姐念给我听吧。”白薇薇站在门口,伸手将一本书扔在沈以晴的脸上,砸得她一个恍身。
沈以晴手指都在颤抖,翻开书,上面的英文好像会旋转,绕着她的脑袋飞舞。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沈以晴哑着嗓子念着上面的话语。
“看看这一次,你还能撑多久。”白薇薇摇着团扇,目光不离开院子里的沈以晴。
“晕过去了?”看着沈以晴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倒下,白薇薇皱了眉毛一下,“还装作赢弱起来。
楚燕,给我泼醒她!”话音一落,楚燕就端着一盆脏水走了过去,一下子泼在沈以晴的身上,让她幽幽转醒,被水呛得直咳嗽。
“姐姐你怎么还睡着了?”白薇薇又起起来水果,“这才小半个时辰你就撑不住了?”沈以晴已经眼前模糊,更别说听清楚白薇薇再说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白薇薇,我……”小腹开始发疼,沈以晴咬着嘴唇,张着嘴但是说不出一句话,“疼……”“你说什么?”白薇薇看见沈以晴张了嘴,只不过她没有心情知道沈以晴说了什么。
“夫人,她又晕倒了。”楚燕看着烈日下的沈以晴,担心的转头,“要不要……”
第十五章 少帅发怒
“泼,给我继续泼。”白薇薇拍了拍桌子,“贱皮子一个,就会装作虚弱的样子……”不然靳昀怎么会在疼爱自己的时候喊出沈以晴的名字。
楚燕纵然心里生了同情,但是也不能违背白薇薇的命令,又端了一盆脏水浇在沈以晴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反应。
“夫人,不会真的……”楚燕手抖了一下,伸手要去探一下沈以晴的呼吸,但是没到面前就害怕的缩了回去。
“沈以晴,你给我起来,装成这个样子勾引谁!”白薇薇气愤的上前,夺过楚燕手上的盆,疯狂的砸在沈以晴身上。
许是本能的反应,沈以晴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起,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沈以晴你给我起来!”白薇薇狠狠地踹在沈以晴身上,但好像这样也难以消解心头的恨意,“凭什么!凭什么靳昀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哪里……”“你在干什么!”院子口传来的声音吓得白薇薇浑身一抖,抬头就是张靳昀的面孔在眼前放大。
掌风袭来,扇得白薇薇眼前金星闪烁,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靳,靳昀……”白薇薇唇角撕裂开,【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
张靳昀不去理会白薇薇,将地上的沈以晴抱起来,身子轻得他心里一颤。
“去找大夫!”对着刚刚进来的副将一声大吼,吓得副将差点被门槛绊住。
“沈以晴!沈以晴!”抱着沈以晴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不在意她身上的污水臭气。
自己战胜归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看看沈以晴,疯了,一定是疯了,如果自己没有疯狂,怎么会这么着急?“大夫呢!都死了么!给我滚出来!”转头怒吼着,带着医生进门的副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张靳昀。
唇角一勾,这样狼狈的样子要是被拍摄下来,自己的小命恐怕会没有了。
白薇薇从门外突然闯了进来,看到沈以晴旁边的大夫,嘴角却绽放出了灿烂的微笑,让一旁看着的副将莫名其妙,只觉得是白薇薇转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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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医生看病了时候张靳昀在发现,沈以晴浑身上下大小的伤口,尤其是右手上的伤口。
“靳昀……”感受到张靳昀恐怖的眼神,白薇薇后退了几步,心中万分的不甘。
见到大夫站了起来,白薇薇扫视他的目光似乎带着笑意,已经没有害怕的时候了。
“少帅,大夫人身子这么弱,又动了胎气,需要好好静养,在下开……”话都没说完,双肩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样,下一秒就要粉碎了。
“你说什么!胎气!她怀孕了!”惊喜在张靳昀的脸上绽放出来,是白薇薇从来没有见过的色彩,嫉妒心即刻充盈了她本就狭小的心。
“沈以晴,你的死期到了。”若不是强行的抑制,白薇薇真的会笑出声来。
“张少帅,恭喜恭喜啊。”副将双手抱拳,“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兄弟们,记得请我们喝酒啊!”回手拍了拍张靳昀的肩膀,副将就想跨门而出,但是步子却在下一秒僵硬住了。
“是,大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大夫笑得眉眼弯弯,连声道喜,也想多讨几个钱来。
“你说什么?几个月?”张靳昀的笑容僵了一下,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才一个月,这个时候最容易动胎气了,所以要好好的休息,这样……”大夫自顾自的说着,但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就是张靳昀冰冷的神色。
“在下先开……”吓得说话都磕巴了,大夫拿笔就想写,结果被张靳昀一声轰了出去。
“唔……”沈以晴一声嘤咛幽幽转醒,浑身的疲累让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腥臭的气息让本就怀孕的她一下子干呕起来。
房间中安静的吓人,只有沈以晴呕吐的声音。
“姐姐,真是恭喜啊。”白薇薇不敢上前,只站在门口朝着沈以晴笑着,“有了身孕也不说一声,不然我能这样对你么?这可是少帅的亲骨肉呢。”“亲骨肉”三个字被白薇薇咬的死死的,生怕在场的人听不见。
“你们……”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沈以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张靳昀的背影就在面前,沈以晴紧抓着被子,忐忑不安。
“滚,都给我滚!”没有转过来,所以沈以晴看不清张靳昀究竟什么表情,就脸声音也情感不明。
第十六章 野种
心底生出的寒意让沈以晴缩在了一起,无意间抬起的目光和白薇薇对上,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的幸灾乐祸。
还有她的唇语“沈以晴,恭喜你。”笑着转身,笑着离开,沈以晴看着白薇薇的表现很想离开这里。
副将僵硬在门槛上的脚终于是迈了出去,回头看了沈以晴一脸,脸上神色古怪。
怀孕一个多月?开什么玩笑,一个多月之前,张靳昀在江苏打仗啊,怎么能回去生孩子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副将鄙夷的瞧了沈以晴一眼连忙逃走,大夫看见形式不妙也提着药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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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晴……”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靳昀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指腹摩擦着沈以晴的脸颊,笑道,“你怀孕了。”心脏开始狂奔,沈以晴不喜欢张靳昀这样的表情,像是天使外表之下的魔鬼。
被人一口咬在嘴唇上,沈以晴只感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后脑一疼,整个人被按在床上,撕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以晴难以窒息的看着张靳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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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预兆,xiashen撕裂的疼痛,疯狂的撞击让沈以晴全身麻木。
“张靳昀你畜生!”小腹开始疼痛,沈以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消失,“住手!你住手!孩子!我的孩子!”“畜生?”张靳昀红着眼睛,将里面的一切情感掩埋,“被畜生上了的感觉怎么样?”“张靳昀,放过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做!”一口咬住张靳昀的肩膀上,希望他能停住,可换来的却是他更疯狂的撞击。
“孩子?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捏着沈以晴的脸颊,张靳昀恨不得把她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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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疼痛麻痹了神经,沈以晴始终直视着张靳昀的眼睛,看不透里面的情感。
他开心么?“我的?”张靳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猛的抽身,俯视着沈以晴,“你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沈以晴害怕,手脚并用向前爬,一下子跌下床,狠磕在地板上。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她就是想要逃跑,只有逃走,才能保护好孩子。
“怎么?要带着你的孩子去找你的野男人么?”从后面搂住沈以晴,张靳昀的手滑到沈以晴的小腹上,掌心炽热的温度烫的沈以晴浑身发抖。
“张靳昀……这是你的孩子……你胡说什么!”挣扎开来,沈以晴扶着柜子才稳住了身子,“你要干什么?”可是回答沈以晴的是小腹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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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的孩子……”腥红的暖流从xiashen溢出,沈以晴痉挛着身子,手上沾染着鲜血,让她的空洞眼神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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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肮脏,沈以晴弓着身子,眼前的景象被泪水模糊了,连带着她指尖也骤然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