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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这是命令。”乔玄硕威严的一句话打断了白若熙的声音,她一动不动地深呼吸。
白若熙心里嘀咕: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乔玄硕蹙眉,眸色更沉了几分,依旧没有温度的语调命令道:“你母亲的案子我会处理,你给我安分点。”
白若熙抿唇,鼻腔里都是男人身上的阳刚气息,紧张得呼吸有点困难,弱弱地点点头回应他。
乔玄硕站直身体后退一步,一边手放到裤带里,另一只手伸向旁边。
站在旁边侯命的下属立刻给他递来两张白纸。
乔玄硕拿着白纸,递到白若熙面前,语气如零度般冷冽:“两张纸的右下方签名打手印。”
“签名?”白若熙缓缓接过递来的白纸,一头雾水。
“救你母亲的条件。”
看着白色纸张,白若熙不由得苦涩一笑,连内容都没有的协议合同,就要她签名画押?
这也太霸道太过分了,是生是死也得让她知道吧。
看着白纸好片刻,白若熙幽幽地开口:“如果我不签呢?”
乔玄硕轻佻地笑了笑,从鼻腔发出一个极其低沉的音,压低声音道,“你母亲的清白在你手里,你自己选。”
白若熙苦涩浅笑,缓缓抬头,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深邃,泪光闪烁,勉强地挤出笑容:“从一开始你就在调查二婶被杀的案,你并没有不管我妈妈,你这样给我挖个坑掉进去,让我签这种没有任何人道主义可言的协议作为交换条件,实在太过分了。”
乔玄硕脸色愈发的黯淡,盯着她溢满水气的双眸,清晰可见的泪珠晶莹剔透在她眼眶里滚动。
他修长的指节不由得微微颤抖,他沉着气,双手放入裤袋里。
白若熙低头眨去眼眶的泪花,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哽咽的声音呢喃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可怕,最邪恶的军人。”
她白若熙也是一诺千金的女人,咬了咬牙,从包包里翻找笔。
站在旁边的星辰立刻递上笔和手膜,“若熙小姐,请用这个。”
白若熙顿了顿,抬头看了星辰一眼,她记得这个男人,乔玄硕贴身下属。
接过星辰手中的笔,毫不犹豫地签名打指纹印。
十几秒的时间,她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了未知的黑暗。
签完名,她把纸张甩到星辰手里,头也不抬,拎起自己的包包直接转身离开。
25年来,她第一次觉得乔玄硕这么讨厌,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乔玄硕凝望着白若熙离开的倩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三少,若熙小姐已经签好了。”星辰毕恭毕敬地说。
直到白若熙的身影消失在家里,乔玄硕才苦涩地笑问:“你们听到她刚刚说什么吗?”
星辰和阿良都不敢作声,因为他们都听到了。
乔玄硕知道下属不敢说出来,他便自问自答:“我是她见过最可怕,最邪恶的军人。”
说完,他连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10章..
白若熙从南苑出来,直奔北苑跑去。
虽然乔玄硕答应会救她母亲,但她也不能闲坐着干等,她没有那个耐心。
北苑的管家告诉她,两名佣人离职走了。
要了佣人的电话和家庭地址,白若熙就飞奔着离开乔家。
刚走出别墅花园那扇大铁门,迎面走来一对中年夫妇,白若熙停下脚步,心里五味杂陈地看着那对熟悉的夫妇——她的父亲和后妈。
两人脸色沉重,眼神里看出有些怒火,靠近后,白若熙率先开口:“爸,妈,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两人也没有应答她,白柳华一言不发,刘月直接进入正题,道:“警察通知我们了,说珊珊没有吸毒,我搞不懂警察为什么还要拘留她45天,听说你三哥官职很大,你去跟你三哥说说,让他把珊珊放出来。”
这是多嚣张的命令语气,来求她帮忙还端着架子,白若熙不由得抿唇,苦涩一笑。
45天拘留?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卖/淫之罪吧,45天已经很轻了,还不知足?
没待白若熙开腔,刘月不耐烦地伸手推了一下白若熙的肩膀,“喂,你听到我说话吗?”
白若熙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她皱眉看向刘月,淡淡的说,“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45天也不久,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让里面的人教育她,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月被气得怒火中烧,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到白若熙的额头,咬牙切齿怒骂:“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珊珊好歹也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举手之劳你都不帮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
白若熙打掉她的手指,后退一步,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反问:“更不是人做的事情,白珊珊都做了,她……”
白若熙欲言又止。
如果说白珊珊卖姐求荣,估计面前这对宠爱小女儿的夫妇也不会相信。
白柳华恼怒地开口:“或许别人不知道夕国鼎鼎大名的乔玄硕将军是乔家子孙,但我知道乔玄硕是你名义上的三哥,现在让你开个金口那么难吗?那是你妹妹,她现在在受牢狱之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被这对夫妇骂得猪狗不如,连自己妹妹都不救的自私姐姐,白若熙觉得很是可笑。
刘月怒斥:“珊珊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铁石心肠?”
白柳华也怒不可遏,“如果你连这个小忙都不帮,那我们父女关系就到为止。”
白若熙一怔,看向白柳华。
从小就没有得到他任何一点父爱,现在为了白珊珊,还要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她?
可笑的是这两人太看得起她白若熙了,在乔玄硕心里,她连尘埃都不如,又怎么可能无条件地轻易帮她?
正在这时,大铁门缓缓打开,一辆军野车缓缓行驶出来。
刘月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拖住白若熙的手臂,硬拽着她去拦截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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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回头,对着后座的乔玄硕说:“三少,若熙小姐和一个中年妇女拦路了。”
乔玄硕眉心轻蹙,抬眸看向前方的时候,车窗已经被人敲响。
他把车窗按下来,窗外迎来一张浓妆艳抹,苍老而俗气的笑脸。
“三少,你好,我是若熙的二妈,算起来我们也算亲戚了哦,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了,若熙的妹妹被莫名其妙的捉走了,要关45天,我们家若熙很心疼她妹妹的,她想求你帮帮忙……”
刘月说一大堆高攀拉亲戚的话。
白若熙被强行拽着手臂站在旁边,她就静静地看着坐车里面那个高冷的男人。
上天真不公平,给这个男人造就了这么精致完美的容貌,为何不给他一颗温暖的心?
只要有他存在,感觉整个世界都进入了冰河时代。
刘月依然在喋喋不休:“……若熙是你名义上的妹妹,珊珊是若熙的妹妹,按道路,珊珊也算你的妹妹了,请三少看在若熙的面子上,帮我们一个小忙吧,对你来说,这根本不是事的。”
口水都说干了,乔玄硕像万年冰山,毫不动容,清冷的目光依旧看着前面,但他却没有叫司机开车离开。
刘月后知后觉,猜测这个男人是在等白若熙说话呢,她心急过头,偷偷地用力掐了一下白若熙手臂,压低声音呢喃:“给珊珊求情。”
白若熙眉头一皱,痛得缩回手,咬了咬下唇瞪着刘月,心里一把火熊熊燃烧着。
可她又能怎样?难不成掐回去?
刚搬回到白家的时候,有一次跟她顶嘴推一下她而已,就被父亲往死里揍,那种痛至今还历历在目。
虽然不情愿帮白珊珊,但她还是开口了,“三哥,请你帮帮白珊珊吧。”
刘月立刻点头:“对对,帮帮我们家珊珊吧。”
乔玄硕歪头,鹰隼般锐利黑眸看向白若熙的俏脸,在刘月万分期待的注视下,他脸色淡漠,绝冷地下达命令:“阿良,通知一下那边,查查白珊珊之前还有没有什么过错,45天太轻了,要多罪并罚。”
刘月脸色骤变,连站在一米远的白柳华都十分错愕,这反效果来得防不胜防,一时间让他们无法接受。
两人都傻愣住。
“是。”阿良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白若熙早已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帮忙,可没有想到比她想象中更加糟糕。
看着乔玄硕那双迷惑人心的双眸,白若熙感觉掉进了黑乎乎的冰洞里,寒气逼人还深不见底。
她永远都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讨厌她到什么程度了?。
乔玄硕寡淡地问:“还有事求我吗?”
这问题简直就是极大的讽刺,她白若熙还敢求他什么?
她敢吗?
求他救母亲把自己推入未知的地狱。
现在只是一个小忙也能演变成大祸,她苦涩地挤出一丝冷笑,垂下眸不再看男人高深莫测的眼眸。
“没有”她小声回了一句。
第11章..
车窗缓缓关上,车子启动便扬长而去。
这一刻,刘月的步伐松动了,摇摇欲坠。
白柳华反应迅速,立刻冲过去抱住她,搂在怀里,由于刘月的重量大,两人慢慢往下蹲。
刘月晕乎乎地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白柳华跪地扶着她紧张不已:“老婆,老婆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刘月悲伤地哭诉着:“都是白若熙这个害人精,是她害我们珊珊坐牢的,现在又害珊珊一次……”
白若熙心空荡荡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远去的车辆,再看看这怨恨她的夫妻,心累得一个字也不想开口说话了。
反正她已经习惯莫名其妙变成罪人,莫名其妙被冠上的名。
刘月缓缓抬手,指着白若熙,咬牙切齿般用力控诉:“原配的孩子没一个是好东西,在白家,你就是想弄死我们家珊珊,在乔家,那个乔玄硕就想弄死你这个小三的孩子,这次珊珊又被你连累了……呜呜……”
说着,刘月便扑在丈夫怀抱大哭了起来。
白若熙很想送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但看刘月哭得如此伤心,便不再废话,自己的心情都管理不好,哪有时间理会别人?
只是她让其他原配的孩子躺着中枪而已。
白若熙一言不发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边走边从背包的侧袋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