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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只要有心,素描本,也可以是一个很隐私的东西。
一个人绘画,从她线条的笔触,就可以看出,她感情里的偏爱。
安安似乎把所有的雕琢都给了他,
那么完美,那么英俊。
时而,是他眉头紧簇的样子。时而,却是他月朗风清,嘴角带笑的样子。
那么的私密。
薄御政一页页向下翻看着,
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一串长长的字迹。
笔墨很新,看起来就是最近将将写下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闯入了她隐私柔软的世界里,放下了满身的盔甲还有武器,轻轻,捧起她夜深人静时坐在桌前一笔一画写下来的字迹:
我和他又吵架了。
我是很喜欢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见面,就忍不住冷言冷语。
我们以前相处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我自己性格问题吧,最近听说他有了喜欢的人,就像刺猬竖起身上的刺,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做到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他谈笑风生。
他邀请我去舞会,是我遇到过最开心的事。只是那天我迟到了一小会,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季梨对我说,他没有等我,而是邀请她去。
我忽然变得退缩。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也没什么不同。
我自认为意义非凡的名媛舞会,他可以同样去邀请别的女生。那么,邀请我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不过,不重要了。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从此,我喜欢薄御政,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回学校,一个周末的时间,老师已经完成模拟考阅卷,并在班级里公布了成绩。
安安这次又获得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意外的,薄御政和季梨的事情并没有在她成绩方面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更夸张的是,安安平时的强项都是文科。
这次,她考得最好的竟然是数学。
她的数学拿了全市唯一一名的满分。
才女季安安数学考满分的事情在校内引起不小轰动,
祝福声音不绝如缕,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安安勉强而笑,却很难为成绩这种事感到对么开心。
又在学校里学习了一周,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很平淡,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直到周三季宅打来一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安安的奶奶,奶奶听说了她模拟考试的好成绩,准备让家里的佣人好好做一桌饭菜给她补补身子。
安安想要拒绝,然而一想到来电的人是奶奶。
奶奶一直是最疼她的人,也是她这些年来在季宅唯一不舍的亲人。
如果是奶奶给她打电话,请她去,她不好拒绝的。周五,季宅。
安安放学后,就直接到了季宅。
安安到的时候季宅已经做好了很香的饭菜。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这些年在薄家,甚至过年都不曾回季宅的。
除了固定会来看望奶奶,也大都挑选在其它亲戚不在的时候。
但是,今天,显然,所有她不想见的人也都在这里。
安安知道,回季宅就意味着她会见到季梨。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她提醒自己以后看待这件事还是要做到淡定,可是当她真正踏入这家大门的时候,依然还是会感到紧张。
少女纤瘦的脊背挺得笔直,矜持地尽量保护着她这个离家已久作为一个尴尬身份晚辈的自尊心。就像是一朵垂首矜贵的空谷幽兰,芬芳,但是孤芳自赏。
“安安小姐,您回来啦,快进来。”
招呼她的是奶奶身边的佣人,建兰。
佣人里,奶奶最信任的就是建兰。
她也不像季宅里别的佣人那样势力,一直以来对安安也很真心。
“老夫人知道您回来了一定很开心,她特地嘱咐我给您炖了您最喜欢的鸽子汤,还烧了鲫鱼,都是您喜欢的,一会一定要多吃点……三小姐,您太瘦了。”
建兰一番热情的言语,让安安忽然又觉得有些感动温暖。
看来,季宅还是有她值得眷恋的地方的。
只不过,这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耀武扬威的声音打破了。
“哟,这是谁来了呀,稀客啊!”
穿着金色小礼裙的元莉贞踩着高跟鞋从房间里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要出去,脸上画着时下最流行的大浓妆,金属圆圈耳环戴着很夸张。
安安兀自喝汤,没有心情理会她。
她这时候刚好是最张扬的年纪,没有什么学业压力,就像脱缰的野马。
天天不是出去和这个鬼混,就是和那个去夜店,安安知道没有什么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元莉贞看她这不咸不淡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哼,某些人不是有骨气的很,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现在怎么了?又死皮赖脸的回来干嘛!”
元莉贞也是看没什么人在才敢这么说。
此时附近听到这些话的也就厨房里的一个建兰。
可是建兰终究还是一个佣人,元莉贞又向来蛮横无理,她没有办法直接去责备她,只能一边担忧地看着安安。
而后者只是斯文秀气地捧着碗小口品汤,仿佛毫不介意一样。
元莉贞看自己这么说都没用,顿时更加生气了。
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把她的手拉下来。
季安安喝汤的动作被打断,甚至碗里的汤都洒了一些出来。
女孩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冰一样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元莉贞。
“你发什么疯?”
元莉贞咬牙切齿。
“季安安,你怎么这么贱,姐姐的男朋友也要惦记,你是不是人?”
“你在说什么东西。”
安安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如果有心要明白,多少隐约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白热化,这个时候已经不能阻止了。
只见元莉贞面容有点扭曲。
“季梨喜欢薄御政你不知道?他们情投意合,你看不出来?非要写那么多日记画那么多画惦记别人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季梨因为这件事有多伤心?”
安安脸色如常,眸子却狠狠地一沉。
她的日记,画册,
不是一直放在薄宅她的房间里吗?
怎么会被季梨看到?
一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炸开,更刺耳的却是她那句“他们情投意合”。
安安忍受着心头像刀割一样的痛感。
苍白的唇,紧紧抿着。面沉如水,声音十分低沉。
“本子在哪里,还给我。”
她伸出手,气场沉稳。
“呵,还有脸要你那罪证呢!”
元莉贞冷笑。
“倒追,倒贴啊,真不要脸!我怎么会把那么羞耻的东西留在家里,早就丢垃圾桶里了!”
“你要找,就从后面的垃圾场里找吧!”
元莉贞说完,安安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超门外跑去。
“诶──小姐!”
建兰看着那一桌还没怎么动的饭菜,
想要叫她回来,可是她却已经跑远了。
元莉贞翻了一个白眼,
可是,没过多久,她又一阵心虚。
季安安这个丫头,
向来脾气极差,今天这么对她,以后她会怎么报复?
一想起刚才她的那个冷冰冰的眼神,元莉贞的心忍不住一阵发怵。
她赶紧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哼”了一声,高跟鞋啪嗒啪嗒,头也不回地趾高气昂的就走了。
夜深,季宅后面每日都会清空整理的垃圾场。
安安好像忘记了脏,
蹲在那里,一片黑暗中,她一边用手机打光,一边疯狂的翻找。
那是她最喜欢的画本,上面记载了她少女时期所有的心情和感情。见证她每天的情绪起伏,还有从不成熟到成熟的笔法。
怎么可以说丢就丢?
只不过,季梨既然能拿到她卧室里的画册,说明,她已经趁她在学校寄宿的时间里,去过薄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