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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灯在头顶上投射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女人的身体略微有些摇摆,终于,走到床前。有些支持不住地倒下去。
疲惫。
头上的顶灯格外明亮,
安安被这样的灯光照得晃眼,
不知不觉,总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脸颊发热。
安安有些头昏脑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俗世的事情让她过于纷扰,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女人纤细修长的肢体在床上舒展,
隐隐有冷的感受,她却醒不过来。
模模糊糊做了一个让人身心具疲的梦,
半夜,她是被喉咙灼烧一般的痛感给生生痛醒的。
安安皱着眉,然后看到屏幕亮起来的光芒。
现代人总是离不开手机。季安安下意识伸手拿起手机,屏幕上安静的一条短信。
“我这周刚好出差来帝城,你怎么样?我在你酒店附近。”
熟悉的,温柔的语气。
安安看着手机迟疑了几秒,然后才确定,发信人,兰云天。
安安看着那条短信,是凌晨发过来的。
显然,他可不是那么随手一发。
没有人凌晨不睡觉还故意在她酒店附近晃荡,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看到了网络上关于她的传闻。
因此担心她的状况,直接打飞的,飞到了帝都亲自来关照她。
这些都不是最感动的。
感动的是,她曾经告诉过他很害怕黑夜里被惊扰,无论是敲门还是手机的声音。
因此,他甚至都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发了短信。
这样,既不会吓到她,也可以让她醒过来就可以看到。
安安昏昏沉沉的脑袋中涌现出一股暖意。
“我……好像生病了。”
她这样回复了一条。
“稍等一下。”
安安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脸上的冷汗。
不适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她猜想,应当是最近过于劳累导致的低热。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开门。”
这一次,是温柔的两个字。
安安觉得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兰云天这么快就到了,
披了件风衣走到门口,掀起猫眼,果真看到清俊儒雅的男人笔直地站在外面。
此时,正微笑着看着猫眼,与她对视。
仿佛知道她就在那头看着似的。
季安安打开门,门外兰云天丝毫看不出来赶了一天飞机的倦色。
笑意柔和:“我带了一些药过来,因为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所以各种都带了一些。”
“都是比较柔和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
兰云天说着,帮她把那一大袋药拎进了房间。
“谢谢。”
季安安抿了抿唇。
这是她出事以来,第一个,真正来关心她的人。
“这次的事情,连累你了,不好意思。”
那些新闻爆料的其中一个人就是兰云天,兰家公子。
兰家世代名贵,如今最受瞩目的兰公子跟“有夫之妇”混在一起,自是对他的名誉有极其负面的影响。
季安安不是不想澄清,是经纪公司不给她澄清。
女人说着,微微低下了头。
兰云天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句话。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你我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但应该也能看得出,我不是会理会这些的人。”
知己之间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解释,安安听到他这一番话,挽唇笑了笑。
兰云天这句话出自战国屈原的《渔父》。
屈原被朝廷贬谪放逐之后,在江湖间四处游荡。他沿着水边走,脸色憔悴。
渔父看到他,便问他说:“您不是三闾大夫(官职)吗?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屈原说的就是这一句──
“世上全都肮脏只有【创建和谐家园】净,众人都已经醉倒,唯独我清醒,所以我被放逐。“兰云天放下所有药,坚定地看着季安安。
女人抬眸看他:“可是,你这么晚过来找我,就不怕又被拍到?”
以她对兰家的了解,应当不会容忍家族最骄傲的继承人,这样三番两次闹出这种负面的绯闻。
谁知,这次男人只是坚定地对她吐出四个字──
“宁赴湘流。”
安安的黑眸微微震了震。
宁赴湘流,
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后来听了屈原的回答,说通达事理的人不会拘泥执着,如果世上的人都肮脏龌龊,我们可以为泥水浑浊推波助澜。如果众人全部沉醉不醒,我们也可以跟着吃那酒槽酒汁。
屈原只是道:
刚洗头的人一定要弹去帽子上的尘土,刚洗澡的人一定要抖净衣服上的泥灰。哪里能让洁白的身躯,去接触污浊的外物。
我宁愿投身湘水,葬身在江中鱼鳌的肚子里,也不能让玉一般的东西去蒙受世俗尘埃的沾染。
兰云天站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目光坚定。
他为了她,宁愿葬身江河湖海,也不能让他心目中像玉一样洁白明亮的她,被世俗侵染。
气氛莫名晕染开几分暧昧。
安安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下意识躲开,
女人一瞬间头晕眼花,
一阵天旋地转,“安安!”
兰云天担忧地上前一步,她已经笔直地朝下倒了下去。
第6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季安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任何颜色。
她仿佛在一个很长的隧道里疯狂奔跑。
她害怕,吼叫,却没有人理会她。
一开始,她看到季梨。
她温柔地对自己笑,就像一个真正关爱妹妹贴心善良的大姐姐,
安安向她靠近,
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
谁知那张笑语晏晏的脸一下子扭曲,
就像变成了来自地狱的女鬼,伸出恶爪,要把她拉向地狱。
安安恐慌得在梦里大叫。
梦境瞬间转换,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热带雨林。
安安从来没有去过热带雨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每次梦到热带雨林,这个画面都是这么自然,这么熟悉。
雨林里,
一个花季的少女背着二十斤重的枪支弹药,
身上穿着迷彩,脸上也图画着迷彩,
她就像全世界最自由的鹿一样在丛林中穿梭,
耳边全部都是枪林弹雨,
整支军队只有她一个女人,剩下都是一群男人。
她就像抱了必死的心,神情坚毅,那是世上最美的一个女人。
她发了疯一般地朝她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