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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季谷惠芬的高龄大寿。
自从前两年与季家人闹翻以后,安安就没再参加过任何家族活动。
就算是最爱的奶奶,她也是打电话庆祝,然后挑选前一天,或者后一天的日子,单独登门。
她不想,再见那些人。
今日的季宅无疑是最热闹的日子。
“外婆,这是我给您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保健品~”
元莉贞甜甜地笑着。
季宅作为大家大户,最不缺名贵物事。
这种时刻的勾心斗角,大家比拼得都是“亲情”、“真心”。
“奶奶,您又长大一岁了,一定要身体健康,天天开心哟──”
晚辈和小辈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上前,送礼。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今年,那丫头还是不来?”
说话的中年女人披着一长串珍珠。打扮贵气,恨不得把满屋子的人全部都压下去。
季子青别有用心地“自言自语”。她是元莉贞的妈妈──季安安的亲姑姑。
此时她口中的“那丫头”,说的就是季安安。
“哼,没良心的死丫头。”
“亏妈妈您平时最疼她,这都三年了,每次您的大寿,她都不来,寿礼也不送!真是白疼了!”
季子青并不知道每年安安都会单独拜访,更不知道,私底下,她对这个奶奶又有多关心。
只记得上次见面时她和自己女儿大打出手,于是,今天在所有亲戚的面前,故意给她背后捅刀。
季谷惠芬听出她话里有话。脸上依然保持着端庄的笑。
“安安那丫头,比你想象中有心。”
“有心?”
季子青似乎是不服。
“再怎么有心,能有在座哪个小辈有心?不是我说自家孩子好,每年您过生日,莉贞都是绞尽脑汁给您准备礼物想方设法逗您开心。不说我家莉贞,蕙林还有小安也是……”
另外几个人,听了季子青的话,涉及自身利益,也都纷纷点头。
毕竟,现在季氏最大的股东,就是季谷惠芬。
谁若最能得到她的青睐,往后,就能在资产分割时拔得头筹。
一位长辈说:“再怎么说,老夫人平时那么疼她,就算她再不待见我们,也不应该这种日子都不来。”
“就是啊,当初,也不是外婆您把她逼给薄家的。您当年也让她退婚了,是她自己不退的。”
“怎么搞得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季谷惠芬显然不喜欢看这样的局面。
她不爱听这些人说安安坏话,可是,此时为她澄清,只会更被指责偏心。
季谷惠芬感到一阵头昏脑胀。
满堂所有子孙几乎群起而攻她最疼爱的孙女,老人家,心怎么可能不痛。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季安安看到主宾位上老年人略带疲惫的容颜。
一身白衣,就像穿云而出的明月,嘴角挂着清清冷冷的笑。
只是就那么不温不火地站在那,就让满堂所有人,闭嘴。
季安安身材修长,脚下一双高跟鞋,黑色的大衣披在肩膀上,愈发撑出来强大的气场。
方才那些喋喋不休的人一下子舌头像是打了结,
看着她,视线挪不开。
一个个都静止了,视线随着她优雅地入席,然后,浑然天成地享受着下人们对她的服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安安的一个姑姑。
“落落,你回来了……奶奶看到你回来,一定很开心。”
安安笑笑,没说话。
刚才这些人怎么背后给她捅刀子,她全都听见了。
在座的季家人,当年基本上都欠她一个人情。
当时季家陷入财务危机,几个亲缘关系里的子公司纷纷面临倒闭。
是安安的一纸联姻,让薄御政的天文数字投资像及时雨一样让整个季氏起死回生。
但是,当年他们逼迫季安安的样子,可一个个都不太好看。
因此,时隔两年再见到她,多多少少,心里都藏了点恻隐。
“安安,以后多回来坐坐,你奶奶很想你的。”
“是啊是啊……”
一下子,一个个措辞都是客气中的客气。
季子青看这些墙头草一下子又换了方向倒,气不打一出来。
她本来就争强好胜,如今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死对头像个王一样坐在这里。
于是,下意识讽刺。
“安安,今天你奶奶生日,奶奶平时那么疼你,你一定特别精心准备了礼物吧?准备了什么,给我们瞧瞧?”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很快也有脑子不好的,一想起人家现在是薄氏的女主人,都恨不得攀关系。
“对呀对呀,安安从小品味就好,肯定是好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季子青看到大家纷纷起哄,眼睛里扬起得意的笑意。
其实,季子青是故意的。
刚才季安安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她手里除了一个手机,什么都没拿,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现在才要当众给她难堪。
季谷惠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这点小伎俩,很快就说。
“每次都为了个礼物,开个饭都那么难,还吃不吃饭了?”
她的语气,已然隐含了愤怒。
而季子青居然得寸进尺。
“妈,饭就放在这,总不会飞掉。安安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大家聚在一起高兴高兴,怎么了?”
“安安,你快点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啊!”
女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整理餐巾,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她越是这么气定神闲,季子青心里就越是气得慌,越想撕下她这一层不紧不慢的从容。
“你该不会是……没准备吧?”
“我没戴礼物过来。”
季安安拿着餐具。
她的语气很坦然。
“这……这不应该啊,奶奶三年生日,你才来一次,怎么没准备礼物,哈哈哈……”
也有别的亲戚感觉到气氛不对,站出来打圆场。
“嗨,人家安安回来,对老夫人就是最好的礼物。还在乎这些小节干啥?”
“就是……就是啊!现在年轻人都不流行这一套了,姐,您不懂了!”
“谁说我不懂了?”
季子青洋洋自得,丝毫不知道收敛。
“在座那么多年轻人,也不是人人都没准备吧?……”
“奶奶,粘豆包呢?”
席间暗流涌动,安安仿佛就像个浊世中的二月兰。
对那些嘈杂充耳不闻,温婉地笑着,注视着老人慈祥的眼睛。
季谷惠芬拍拍她的手。
“刚吃完晚饭,猫粮快吃完了,我也不知道哪种好……”
“我带了,已经叫下人收好了。还有猫草,猫架子,自动喂水器,一些用具的。奶奶养起来不至于太辛苦。”
季谷惠芬垂老的双目中,一片动容。
“有心了,孩子。”
她知道,奶奶凡事,喜欢亲力亲为。
从喂鱼,到修剪花草,再到养猫。
养一只猫,可不是养一条鱼、一株花草那么省心。
养猫也是体力活,所以季安安给她准备得面面具到,尽可能地降低奶奶的劳动量。
她不会刻意地逢年过节给自己最爱的人送什么。
只是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只要是跟奶奶有关的,她只要看到、想到,就会无微不至地送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爱。
而那一头,季子青还在喋喋不休。
“季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