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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太怕黑了，走路颤巍巍的，就那么撞上了玻璃台，打碎了烧杯。指腹被碎了的玻璃割了一道口子。
“城城……”
喊了两三遍“城城”，许是隔得远，颜城没听见。
就又听见黎沐惜可怜地喊：“哥……我手指好疼啊，哥……”
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原来她给黎千程打电话了。
——你在哪？
“实验室。”
——马上过来，坐着别动。
挂了与黎千程的电话，黎沐惜就真的乖乖地坐在地上，一双手抱着膝盖。没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受了伤的那只手，还时不时伸一下脖子，朝她冒了几颗血珠的指尖吹吹气。
他就站在门口。
借着她手机微弱的灯光，望着地上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
还不停地听见她念叨：“好疼啊……”
“为什么被烧杯割了会这么疼？”
“等会儿哥吹一吹就不疼了。”
“想要哥给我买华夫冰激凌。”
“如果是寒……”沉来接我就好了。
黎沐惜半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道轻微的笑声。
走廊黑得让人觉得害怕。
寒牧琛听着她自我安慰的碎碎念，没忍住笑了。平日里一贯清冷的女孩，可爱起来实在让人心都软了，好想抱起来放进怀里揉一揉。
他的笑声刚出，就看见坐在地上的女孩立马窜进了实验桌下的空地方，躲了起来。“……”
他刚想走进去，就听见楼下传来靴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黎千程来得太快。
由是他没出面。
就站在三楼拐角处，看着穿着jun装，应该是刚完成任务回来的黎千程，背着黎沐惜走了。颜城听到声音也出来，跟着一块离开。
“跑实验楼来干什么？”
“妈给的项链掉了，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没离开过的。”
“掉了就算了，大晚上跑过来，没吓死你就算不错的了。”
颜城：“哥，你身上有点臭。”
“老子刚下直升飞机，白天在基地训练了一天能不臭吗？”却温柔转过头，“宝贝儿，我熏着你了吗？”
黎沐惜摇头：“没有。”
三个人走后，寒牧琛才走。
把项链从他左胸口的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手心里。
从小戴到大的，一直在身上。
男人忽地勾嘴笑了一下，没打算再还给她了。
“……”
“我刚刚和你说的话听到了吗？如果真的同房，你愿不愿意……”
“寒牧琛寒牧琛……！”黎沐惜伸手使劲儿拍他，抬头望着头顶上的药瓶。“药水打完了，快点叫护士过来。”
寒牧琛：“……”
起身，“好，我去叫护士。”
他步子大，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他的话她都听到了。
望着男人的背，他的背很宽厚，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就单单看着，她就想爬上他的背。
想着，被寒牧琛背着应该很舒服吧？
可以离他那么近。
都说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是两个人，两颗心离得最近的时候。
他问了两遍，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人。
第72章 072除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
次日，韩氏集团。
会议室。
寒牧琛三天前提交的决策，在今天早上的会议上公布。以在场董事记名投票为准，同意寒季当选副总的票数高了否定一方一票。
会议室里超过一半的董事开始鼓掌，其几位董事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几眼坐在最中央的寒牧琛，还是扬起手拍了拍。
“对于寒季胜任副总一职位大家没有意见的话，从明天开始寒季可以暂停手上南非的跟进案子，作为韩氏集团进军欧洲的负责人，去伦敦管理分公司。”
“寒总，寒季才刚临位副总，就让他作为负责人去跟进进军欧洲市场的案子，是不是不太妥当？而且这个案子一直是由许总监跟进的，突然换人，会不会对案子产生影响？”
男人一贯温柔地笑：“我做事从来都是提前考虑，计算过寒季跟进案子，撤下许临之的风险和优势，优大于劣。”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许临之站在门口。“寒总，这几天故意找我的茬，今天想直接把我换掉，让寒季负责欧洲的案子？”
林工：“寒总的意思是，寒季作为项目负责人全权负责，而您还是可以以之前的岗位继续工作。只是，您平时多了一份像寒季报告的任务。”
这明摆着就是给自己安插了一个顶头上司，往昔自己是监管人，现在却被负责人压在头上。
放在谁身上都会不快活。
更何况，外公给了他这个机会，想看看他的表现。如果他工作能力不错，就能提拔他成为韩氏集团副总。
五年前寒牧琛抢了他副总的位置，现在决不能让寒季占了去。
“在场只有七位董事，还差几位没到。”看着寒牧琛，“寒总，您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通知董事长以及另外几位董事?”
另外几位就是韩家的人：韩晓燕，韩晓归，韩国出。
寒牧琛也看着他，平易近人地笑着，仿佛一个大家长。“把文件给临之看看。”朝身旁林工吩咐。
林助理将文件交给秘书，秘书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助理：“许总监作为监管人员，半个月内有五天不在职。据欧洲分公司发来的简讯，上个星期施工建设地发生冲突事件，搁置了两天也没有人解决。作为监管人员，许总监不称职。寒总为韩氏集团的总裁，自然要为这次韩氏集团进军欧洲市场做好十足的准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冲突事件……”许临之诧异。
一把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翻开几页。
里面有事发地照片，冲突发生的时间，以及解决的时间的方法。最后一页是寒季批示的，将事件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不可能啊。
他一直很重视这个案子，半个月飞两次欧洲伦敦测查。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星期前，他虽然没有去伦敦，但也没听到任何起冲突的事件。
寒牧琛……！
抬眼，却见会议厅几位曾看重他的董事摇了摇头。
寒牧琛在污蔑他！
“寒总，您这样做就不怕董事长明晰事情原委后后怪罪？另外，寒季怎么能入韩氏一族的集团担任副总？外公可是没有承认过这个私……”
“临之！说话注意分寸。”
许临之被寒牧琛打断，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失口。
寒季是私生子，但也仅存于韩氏一族的人知道。外人并不清楚，不对外说，也是怕丢韩家的脸。
寒牧琛起身，“没有事情散会。”
男人最先出了会议室，许临之旋即紧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后侧，一面走一面紧盯着他不放：“你什么意思？”
单手插在口袋里，笑着：“字面上的意思，打压你看不懂？”
转过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许临之，他倒是云淡风轻地抿了抿唇，像一个长辈在教育晚辈。“我这个人是正统的商人，以利益为先。除掉对手，安排自己人是商场惯用的手法。你不能怪商人狡猾奸诈，只能怪自己比不过顶替你的那个人。没有能力，就会被替代。”
到了秘书办，林工把车钥匙给了寒牧琛。
男人又温和地加了一句，“不但你是，你的母亲也是一样。三姐握着百分之五韩氏集团的股份，如果她没本事，也会像你这样输掉的。”
“寒牧琛！”咬着牙。“你只不过是外公在外生的私生子，登不上台面的野种！”
签了几份文件，一面签一面闲谈：“韩晓燕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你可别乱传，否则老爷子不会放过你。至于登不上台面，我认为我现在的身价比你有台面多了。”
“跟舅舅说这类大不敬的话，传出来，京城的上流圈子你也甭待了，品性不好。”
把签好的文件交给林工，吩咐：“再看一遍，把最后一份影印交给帝都那位。”
“好的寒总。”
从许临之身旁经过，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故意对寒季说了句：“组织部有位行为不轨，意图破坏集团上市的人，你把他抓出来。别耽误了两个星期公司上市，记得送他法律声明书。”
走时，扫了一眼许临之。男人瞳孔明显张开，诧异，满满的诧异。
上辈子集团上市欧洲，光靠组织部市场部几个奸细怎么够寒茹策划呢，原来还有许临之的参与。
为了对付他也是不择手段，枉顾集团利益，就为了打压他一时。
喜欢玩，这辈子就陪他们玩。
这个集团也没有丝毫意味，陪他们把韩氏集团彻底玩脱玩没。
他这辈子就想好好守着黎沐惜，其余的任何东西，他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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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到了梅园，是十五分钟后。
刚下车，就听见隔音很好的屋子里传来颜城的声音，那声音，恍如阵阵滚雷，能把人五脏六腑给震出来。
他是真的佩服秦司霆，上辈子竟然和颜城结为夫妇十多年，还没被她整死。
吴妈来开的门。
门一开吴妈就开始碎碎念，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二爷，颜城小姐挑了好些衣服，送货的刚走，夫人换了好几套了。每一套都特别好看，特别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