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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
她听到了点烟的声音。
“抱歉，我这边有事走不开。生日回头补你。”
绾绾心头一梗，她垂下眼眸，“怎么不早跟我说？”
“忙忘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林助理的声音：“纪总，王导来了，在会客厅。”
“好。”
应了一声，纪修染继续跟绾绾说：“先挂了。”
“……”
绾绾那一瞬间有掐断电话的冲动，但是她还是没那么做。等到他挂了许久，她才放下手机。
包厢里传来众人的笑声。
她心里却闷得透不过气来，一股心酸逐渐从嘴里蔓延至胸膛。
他忘了，他又忘了。
恰好有服务员从走廊路过，绾绾喊住了她，声音轻颤：“服务生，茉莉厅上菜。”
“好的，请稍等！”
这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绾绾强颜欢笑，幸好有唐婉芯在，一直努力的活跃气氛。
大家都喝了点酒，绾绾却滴酒未沾。她现在心情不好，如果喝醉了，保不准又做出什么事。
可能会给纪修染打电话，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
她自嘲的笑了笑。
结账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绾绾一个人站在吧台前，打开了扫码服务。
小吃店的外面也摆满了桌子，到处都是吃宵夜的人。
她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隔壁班的程露正在打电话。她背对着一个明星的广告牌，声音里带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纪修染不会来。她叶绾绾真以为自己是纪修染的女朋友啊？明明就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偏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啧啧，你今晚是没看到她的表情，笑死人了。”
唐婉芯因为去洗手间，出来的晚了，恰好也来到了门口，听到了这段话。
她眉头一拧，开口喊道：“程露！你说什么呢！”
女生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两个女生。
绾绾看着她，一双星眸浸着冷意，顺手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大杯啤酒，对着她的脸泼了过去。
程露的头发都湿了，脸上蘸了一些酒沫，她整个人都愣了。待反应过来尖叫出声：“叶绾绾！你凭什么泼我！我哪句话说错了？！”
饭店的老板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过来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两位美女，大庭广众之下，可千万别动手啊。”
“【创建和谐家园】？你侮辱谁呢！我们俩是恋爱关系！”绾绾咬紧牙关。
程露不服气：“他承认吗？？？”
绾绾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纪修染的电话。
嘟——嘟——
一直到最后，熟悉的女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程露讥笑两声，她用湿纸巾将脸上的酒渍擦干净，骂骂咧咧：“倒贴的贱-货、神经病！婊-子！”
唐婉芯气得直接去吧台拿酒瓶，程露脸色一白，赶紧转身就跑！
夏日的夜，晚风习习。
美食长街里什么杂音都有，只有她站的地方，无比的安静。
绾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
她抱着手机，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接啊，你接啊。
告诉他们，我们是恋爱关系。
绾绾一遍遍的拨打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007
晚上回到宿舍，只有绾绾跟唐婉芯两人。
她收拾堆满衣服的床铺，安慰道：“她们就是嫉妒你，才会说话那么难听。”
当年在z大追纪修染碰钉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她们连微信都没加上，可不就在背后酸得飞起。
在学校的时候还感觉离得好近，现在只能在各种直播采访里看到，俨然已经成了两个世界。
绾绾变得比以往更沉默了。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对纪修染而言，她永远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平时不管不问，多一分钟的时间都不会给她。
“三三。”绾绾忽然开口：“为什么谈恋爱，会让人这么难受呢？”
想要联系他的时候，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唐婉芯叠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绾绾一眼，缓声道：“只有你喜欢，是不够的。”
她说的很委婉了。
是啊，只有她一个人喜欢，是不够的。
以前她不懂，一腔孤勇的便扎了进去，以为可以改变他。她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
真正的爱情，不会因为感动而出现。
绾绾看着沉默的手机，那个能拨通却不会被接听的场景，往后叶生，或许会无数次重复。
这样真的好吗？
她不知道。
夜深了。
无法入眠。
翻看着朋友圈，刷到了林助理最新发的消息。
【喝多了，头有点晕。】
搭配的照片是ktv的包厢，混乱的灯光，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啤酒。
这张图里至少有十多个人。
绾绾却一眼就看到了纪修染。
他坐在靠左的位置，正在低头抽烟。坐在他身边女人看不清长相，微微侧着身，甜腻的靠着他。
绾绾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然一痛。
她握紧手机，心跳疯狂加速。
不可能。
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工作，所以才不接自己的电话。
一定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
绾绾抱着手机，将那张照片放大。周遭热闹，林助理的角度像是在门口。她退出去，看到林助理又补充了一条评论。
“李小姐的生日，来的都是大咖。看到了吗，傅煜也在~~”
傅煜。
一个今年上热搜榜次数最多的男明星。
即使不混粉圈，绾绾也知道傅煜是目前国内的顶流。
这张照片里，她看不到任何人。
她只能看到纪修染。
李小姐的生日？
这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间，一针一血，滴滴可见。
李思雨。
女人的本能让绾绾想到了这个名字。
空调吹出的冷气呜呜作响，宿舍温度直线下降。她看着照片上男子的轮廓，视线逐渐模糊。
今天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啊，为什么，他却坐在别人的身边？
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吗？
只是想看到偶尔有的时候，他也会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
“绾绾？”隔壁床铺的唐婉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还好吧？”
“我想去找他。”
“可是，这么晚了！不然等明天好了。”
“我想见他……现在，马上。”绾绾的尾音有些发颤，她打开app查询高铁发车时间。
唐婉芯怔了好久。
这三年来，身为绾绾的室友兼闺蜜，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纪修染这片死海里挣扎。
她很心痛，很想为绾绾做些什么。
可是这个傻姑娘，一旦确定了心意便一股脑冲了过去，哪怕浑身是伤，也不肯回头。
“可是，你去了，他可能没时间见你。”唐婉芯有些担心。
要是在一个城市就好了，她还能陪着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