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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念江山-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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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行宫修建一事,朝野之上便不再议论了,待朝后,微臣自有铁证呈禀陛下。”

      什么样的铁证,不可以在朝堂上放出来,只能在朝后呈呢?皇帝眉头皱了皱,却是应了,先处理其余事务。

      下朝之后,大太监便引着叶将白去了御书房。

      “这一份,是三皇子禀呈工部的图纸。”叶将白从袖袋里拿出东西,交到大太监手里,“大体构造的确没什么问题,但实际建造却另有一份图纸。”

      拿出另一份,叶将白直接展开:“请陛下细看。”

      这一张图上画的是榫卯结构,修的是主殿的主梁,但奇特的是,一根柱子不曾用完整的,偏生用几截拼凑,以一截短木卡住枢纽,这截短木一旦没了,整个主梁就会往下垮。

      “修主梁的匠人是三殿下特招的,修完之后,那些匠人都被赶到后山土坑,统统活埋。”叶将白道,“可不巧,此事被工部尚书吴储行撞见了,他起先以为是修了暗道,没太放心上,但行宫出事,吴大人觉得不对劲了,便来禀了微臣,微臣昨日派人去查,的确在坑里挖出二十余匠人尸身。”

      皇帝一震,捏紧了龙椅扶手。

      叶将白叹息:“匠人身死,无人知道横梁秘密,横梁上涂了漆,外表看不出问题,哪怕七皇子验收之时亲自爬上去,也未能发觉不对,这才造成了后来的惨剧。”

      “此事不好在朝上明说,微臣只能禀于朝后,请陛下定夺。”

      行宫修建,少不得有些暗室密道需要坑杀匠人的,但这回的东迎山行宫,赵恒旭压根没有禀暗道,更没禀他这主梁图纸。

      好歹坐了龙椅这么多年,皇帝要是再想不到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白活了。

      气得指尖发抖,他猛地咳嗽了两声,问叶将白:“都说子若不孝,其父有责,恒旭如此,难道是朕哪里做得不好吗?”

      “陛下疼爱皇子,已经是尽力。”叶将白拱手,“但三皇子功绩加身,难免想要更多,是他贪婪之过,不是陛下之责。”

      “孽障啊!孽障!”帝王咳嗽不止,连连摇头。

      于是,觉得自己很快可以离开宗人府的三皇子,迟迟不见外头的动静。

      “怎么回事?”他皱眉,“父皇没有接见工部的人吗?还是说证据如此之多,他都不信?”

      外头传来响动,赵恒旭连忙去门口看,却见是御林军带着赵长念在往外走。

      “你们站住!”他喊,“是不是带错人了?”

      御林军停下,赵长念转过头来看了看他,朝他走近两步。

      “三哥没听说外头的消息么?”她眨了眨眼,“父皇下旨,剥夺您一切职务,外放出京,去往汴州。”

      赵恒旭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不可能的。”

      他身上职务何其多?御林军督军、内阁学士、还监管礼部,怎么可能说剥夺就全部剥夺呢?他又没犯什么大错。

      “三哥不惜以父皇之安危来陷害于我,便早该想到这样的后果。”长念拧眉,语气里带了些怒意,“你真以为计划可以天衣无缝?叶将白再帮你,他也不姓赵,能为了利益帮你,也能为了利益出卖你。”

      赵恒旭犹自不信,黑着脸看着她道:“你敢恐吓我!”

      深深地看他一眼,长念起身,对御林军道:“走吧。”

      御林军拱手,引着她出了宗人府,身后赵恒旭犹自咆哮:“你给我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是听不见了。长念看向外头,冯静贤和红提正在等她,一见她出来,红提立马在她脚下放了个火盆。

      “殿下,跨过这个。”

      长念微笑,按照她的意思跨过火盆,然后道:“回府吧。”

      冯静贤拱手:“现在还回不了,宫里传话,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身子一顿,长念问:“定国公是不是也在?”

      冯静贤点头。

      长念淡笑,接过红提递来的新袍子,去马车上换了,便进宫去。

      她知道这一遭是要去干什么,叶将白劝说帝王收回成命,行宫之事她有过错便正是个好机会,定国公之女,完全可以许给更好的皇子。

      第114章 女人哪有不记仇的?

      他也说过,只要她点头,这桩已成的婚事,就能收回了。

      叶将白这个人,喜欢将所有事都一步步安排妥当,也喜欢事情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然而,这一次,他如不得愿。

      圣上赐婚的日子是在二月初,就是三日之后,本来准备得热火朝天的王府和定国公府,突然就安静了一天。

      叶将白拢袖站在城楼上,满意地俯瞰着整个京都,笑道:“得意春风过吾家,一日开尽京都花。”

      风停云听着,翻了个白眼:“您就差站在这儿朝下头吼,告诉全京城您高兴得很了。”

      “我不该高兴么?”叶将白扫他一眼,“三皇子【创建和谐家园】,太子把柄他已经交到了我手里,七殿下又拒了婚,我官场情场都得意,没有大笑三声,已经是端行儒雅。”

      “上回的事,七殿下原谅你了?”风停云很意外。

      叶将白笑道:“自然,我没伤着她,还替她除掉了三皇子,她为何还要生我的气?再者言,我这么好的男人,她拥之为幸,哪里还能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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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感情之中的姑娘,向来是不看重对错,最看重心上人的态度。”风停云道,“你做得是对的,但若没顾及她的感受,她便不会觉得你对,只会心寒。”

      叶将白一愣,皱眉:“你瞎说什么?她可未曾心寒。”

      “若姑娘不曾心寒,要么,是她心寒了你不知道,要么……她压根没将你放在心上。”

      “荒谬。”叶将白轻哼一声,“你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谈何女儿心思?”

      风停云瞪他:“不听好人言。”

      “行了,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收拾收拾三皇子的旧部。”伸了个懒腰,叶将白慵懒地道,“那么大一块肉扔在你脸上,你总不能还让它掉了。”

      “我知道。”风停云侧头,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只要你不出岔子,我们下头的人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能出什么岔子?叶将白笑着摇头。

      京都的花都开了,王府里的开得尤其好,叶将白抱着长念在窗口看花,笑道:“在下受皇命,要离开京都三日,殿下可会想我?”

      长念看着外头的花,淡淡地道:“想。”

      叶将白愉悦地勾唇,吻了吻她的脸,犹嫌不够,便再吻上她的唇。

      长念没挣扎,也没配合,平静地接纳他,身子与他纠缠,表情却始终不咸不淡。

      叶将白瞧着,觉得她可能是失掉了婚事,心情不佳,自个儿静两日就好了,于是也没多问。收拾好行李,再留下雪松“照顾”她,叶将白便出了门。

      长念去了门口相送,微笑看着叶将白的马车消失不见,然后转头,高兴地对雪松道:“府里来了新茶,你要不要尝尝呀?”

      对别人雪松是有戒心的,可七皇子么,谁都知道的软弱无能,天真没心机,雪松十分放心地就跟她去喝茶了。

      然后喝完茶就安静地睡了过去。

      王府里发生了一场打斗,叶将白留下来的人突然统统被关进了柴房里,有人想反抗,打得过府里的护卫,却没能防住秦大成。

      秦大成没露面,蒙着脸挨个将人收拾老实,捆巴捆巴扔成一堆,然后去找长念,担忧地道:“三皇子与国公作对,下场尚且如此,殿下难道不怕吗?”

      “怕。”长念微笑,笑出两个小梨涡,“可我比三哥知道的东西多,他想送我离开京都,以前可以,如今是没那么容易了。”

      叶将白此人收受贿赂甚多,三哥是防备不及就被他掀【创建和谐家园】下,连反咬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不一样,在国公府待了那么久,也认识了那么多叶将白麾下的人,他想与她撕破脸,自己也会掉几层皮。

      就一桩婚事而已,他不会付出那么大代价的。

      自古多说红颜祸水,红颜能祸,未必是以情害人,两人相处,本就容易了解对方,而对于上位者而言,这种了解是致命的。

      就比如,她清楚叶将白的消息来源,将风停云和雪松掐了,她要成亲的事,他便不会知道。

      定国公府和王府同时恢复了准备婚事的热闹,婚礼当日,长念的请帖才放到了风停云的手里。

      “到底相识一场,也不能不请大人。”

      风停云震惊地看着她,捏着手里的喜帖反复看了两遍,才苦笑:“我就知道,你定是会生他的气,他偏不信。”

      掐在这个时候给他帖子,叶将白远在乌行,想赶回来阻止也是来不及了。婚事没有取消,这位七殿下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还特意让帝王将人支出了京都。

      “他会气死的。”摇了摇喜帖,风停云道,“殿下可有准备?”

      长念抬头看他:“国公每次算计我,不都是准备充分?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若无准备,这帖子,我便不会送到大人手里。”

      眼前的这个人,双眸明亮而坚定,脸上多了以前没有的冷静和从容。风停云恍然间想起第一次在锁秋宫看见的七殿下,那时的她,怯懦得像一只小兔子,而现在,兔子有了底气,会咬人了。

      这定是在叶将白算计之外的事情,不知道他回来,会是怎般恼怒。

      ……

      叶将白刚从乌行的军营里出来,就看见了街上摆着摊儿叫卖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很眼熟,之前在京城许是也见过。

      “呀。”一看他过来,老妇人像是也想起来了,笑眯眯地道,“老身回家乡来卖些杂货,不想也能碰见俏郎哩,俏郎夫人呢?这回还要梅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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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这回没跟着出来,我买这个回去哄她开心便是。”

      “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哩。”老妇人连忙摆手,“上回俏郎已经给过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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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半路,却不想有人策马而来,卷起一股子烟尘,并着急切的呼声:“国公!”

      第115章 你凭什么?

      定国公府与皇子的婚事是大事,民间没什么动静,朝野中人却是倾巢出动,甭管是想巴结定国公的,还是想巴结七皇子的,今日都挤在了一处,看着十里红妆迎新娘的架势,起哄的起哄,恭维的恭维。

      长念穿着喜袍坐在马背上,后头的花轿里已经坐了沐疏芳,目及之处全是笑脸,一声声“恭喜”回荡了半条街。她捏着缰绳,先去宫里给皇帝皇后见礼,再回王府,行拜堂礼。

      “好紧张呀。”沐疏芳小声同她道,“我……我没同姑娘成过亲。”

      长念哭笑不得地道:“巧了,我也没有。”

      “我还有盖头,可以挡着脸。”她问,“殿下您还好吗?”

      “别的都行,脸要笑僵了。”长念低声道,“我方才看门口的贺礼,收得是真不少,等晚上咱俩算算,一人五成。”

      她伸出五个手指,在她盖头下晃了晃。

      沐疏芳失笑,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捏着同心结,与她一道跨进喜堂。

      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锣鼓声声,众人喝彩,这是长念长这么大见过最热闹的场面了,她很高兴,虽然这高兴里没有多少激动的成分,但总归是好的。

      喜宴从王府里一直摆到府外,因着是流水席,宾客来来往往,从晌午到傍晚,一直闹腾不歇。

      “好了好了,殿下该去洞房了。”喝高了的几个大臣咋咋呼呼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儿能耽误呢?”

      “是啊是啊,殿下快往洞房那边请,冯大人几个还等着赏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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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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