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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程宣沉默地喝水，李弈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道：“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没办法，这个社会对女性太过苛刻，存在着很多偏见。很多人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害怕被人知道，怕被人指指点点。等到想报警的时候，大部分证据被破坏，取证成为了最大的困难。”
“而且吧，”李弈继续道：“就算是站出来的女性成功维护了自己的权益，但是因为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而搬家改名的比比皆是。”
前两天思思和她奶奶来到事务所结算了剩余的费用，并再次对他们表示了感谢。
因为成功翻案，思思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怎么出门，而且性格更内向了。
听思思奶奶说，过一段时间她准备带着思思回老家——一个偏僻的小县城。
虽然讨回了公道，但是周围的人都知道思思遭遇了什么。
有些人打着慰问的幌子其实就是来看热闹，还有人在背地说思思是破鞋，不检点。
不然为什么其他同学没出事，怎么就找上她？
孙女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不闹【创建和谐家园】了，思思奶奶不希望那些人的话影响到孙女，那么只能带着孙女换一个环境。
但是她们老的老小的小，陌生的大城市对于她们来说生存太难，所以决定回老家。
程宣当然知道李弈说的没错，他也说过只多管闲事这么一回。
只不过看到那么多受害女性在办公室哭得那么伤心欲绝，他就忍不住想到一一。
大环境如此，他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不由愈加担心一一长大后的事。
不过那些都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目前摆在程宣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是——
小团子和他“冷战”了。
“一一，你真的不理爸爸了？好歹和爸爸说一句话啊！”
程宣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小团子的衣服扯了扯，但是小团子伸手直接将程宣的手拍了下去，哼了一声后，坐着的小身子转了半个圈，背对着程宣不搭理他。
程宣摸了摸鼻子，站起来走到一一面前蹲下，又扯了扯衣服。
“一一~”
“哼！”再次转身背对程宣。
重复了几次之后，程宣无奈了，问：“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和爸爸说话？”
第90章 律师粑粑（39）
一一转回身子，奶凶奶凶地瞪着程宣，小脸气得鼓鼓的，就像一只鼓起来的小河豚。
她伸出小手指着程宣，气呼呼的大声喊道：“骗子！大骗子！”
一一满心期待着爸爸实现承诺，工作忙完后带她出去玩。
其实小团子不在乎爸爸带她去哪旅游，只要和爸爸在一起就好了。
可没想到这次爸爸居然骗了她！
工作忙完又有工作，没个消停！
一一气急，她觉得即使自己上了幼儿园，是大孩子了，但是该生气的时候还是应该生气。
她决定不理爸爸了，也不和他说话，必须要让爸爸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即使是小孩子也是不能随便欺骗的！
程宣真不是故意的，他是打算忙完就带一一出去玩，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办法。
“对不起，是爸爸食言了，是爸爸没做到。你说吧，爸爸要做什么你才肯原谅爸爸？”
这事没得辩解，只能躺平任罚。
“哼！”
一一又不说话了。
没办法，程宣只能主动开口。
“带你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哼！”
“那买新玩具？上次在朵朵姐姐家看到的洋娃娃怎样？”
“哼！”
“蛋糕，我们去吃蛋糕好不好？”
“哼！”
不管程宣说什么，小家伙都是先瞪他一眼，然后重重哼一声，不满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程宣没招了，只能伸手戳了戳一一气鼓鼓的小脸，调侃道：“怎么只知道哼哼？那以后不叫你一一了，叫你哼哼怎么样？”
“哼哼”用力拍下程宣那不安分的手，再次用力哼一声，然后爬起来哒哒哒跑出了办公室。
看着那似乎燃烧着怒火的小背影，程宣叹了口气。
哎，女人，不管多大，不讲理起来都让人头疼。
下午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程宣带着一一附近商场的游乐中心玩了一会，然后又给她买了草莓小蛋糕，小家伙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至少交流起来不是“哼哼”了。
但是根本问题没有解决，这定时炸弹还在啊。
别以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他们重视承诺，答应了没做到的事能让他们记上很久，有些甚至是一辈子。
最后李弈救了程宣。
“让我带一一出差？这不方便吧……”
李弈往沙发上一躺，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有些疲惫道：“如果是以前那种出差自然是不方便的，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需要出差的委托人是程宣他们的学姐。
大一的时候，这位学姐是医学院的研究生，当过他们的辅导员。
学姐的老公出轨，学姐要离婚但是她老公不愿意，如今学姐要【创建和谐家园】离婚。
“对方出轨的各种证据学姐都已经拿到了，财产怎么分配学姐也理清楚了，他们又没有孩子，这离婚案不难也不麻烦，花不了多少时间。”
见程宣还有些迟疑，李弈又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学姐说好了，你带一一过去，学姐家有保姆帮你照看。等成功离婚了，你再带着一一在澜市玩两天。澜市是一个旅游城市，风景又好，还有大海。一一没见过大海吧？带她去瞧瞧，学姐说了要做东道主呢！”
第91章 律师粑粑（40）
“爸爸，我们现在去哪啊？”
程宣一开始没和一一说，直到第二天一早小家伙准备和往常一样去上学，程宣才告诉她不去幼儿园了，爸爸带她去出差。
小团子一听可高兴坏了，立马将之前的小情绪抛之脑后，一路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瞧得程宣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内疚。
“我们先去机场坐飞机。”
“哇！”
一一还没坐过飞机呢，只在幼儿园墙上的插图上见过飞机，因此一直到机场都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真实的大飞机。
候机厅，一一趴在透明的玻璃上一脸惊奇地看着停机场上大大小小的飞机。
“爸爸，大灰机！”
小团子大部分词汇读音还是挺标准的，但是也有一些还读不清楚。
程宣嘴角翘了翘，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嗯，大飞机。”
小团子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她继续趴着那津津有味地看着，每当一架飞机起飞的时候，她就会发出惊叹的一声“哇”。
第一次坐飞机的小团子很是兴奋，飞机起飞时带来的不适也没让她哭，反倒是兴致勃勃地拿手拍耳朵，一脸的新奇。
下了飞机，学姐派人来接他们，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一栋别墅前。
学姐叫舒灵，大学期间也是系花级别的人物，虽然如今三十多岁了，但是看上去和大学时期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成熟了，眼底有些发青，似乎颇为疲惫
“哟，法学院的系草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程宣笑笑，客气道：“比不上学姐，学姐才是光彩照人。”
舒灵随意摆了摆手，自嘲道：“什么光彩照人，还不是照样被三了？这男人偷腥啊，和家里老婆漂不漂亮关系不大，就是野花比家花香。”
这话程宣就不好回答了，但是舒灵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将目光放在正好奇望着她的小团子身上，笑着问：“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啊？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
被夸了的一一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后用奶气十足的小嗓音说道：“我叫一一，姐姐也漂亮！”
被喊了姐姐的舒灵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哎呦小可爱，我比你爸爸还要大呢，你要叫我阿姨。”
一一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甜笑道：“阿姨和姐姐一样漂亮！”
“哎呦这小嘴是抹了蜜吧！怎么这么甜！”
被甜到了的舒灵轻轻捏了捏小团子的脸，小团子看了爸爸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舒灵。
“一一吃了糖，这个给阿姨。”
舒灵觉得自己还没吃糖就要被甜化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
舒灵将一一抱了起来，扫了程宣一眼，一脸嫌弃道：“啧，真没想到你这么嘴毒不讨喜的家伙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可爱嘴又甜的孩子。”
程宣笑着不说话，而小团子却不高兴了。
她嘟着嘴说道：“爸爸也可爱~”
见小家伙一脸不赞同地为她爸打抱不平，舒灵只觉得萌得她心都要化了。
她也不搭理程宣，抱着一一边走边问：“一一累不累啊？想不想吃东西？阿姨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哦~”
被抛弃的程宣笑着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跟在了后面。
第92章 律师粑粑（41）
舒灵谈不上有多喜欢孩子，事实上，在医院经常能遇到哭闹的熊孩子和不讲理的家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舒灵也一直犹豫是否要个孩子，这样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但是如今看到一一，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也有这么乖巧听话一点也不熊的小宝贝！
长得精致漂亮，不吵不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你，还会叫你漂亮姐姐，简直每一点都戳中了她的萌点啊！
舒灵这几日因为闹离婚而压抑烦躁的情绪在小团子软糯糯的笑容中土崩瓦解，乌云消散，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心田，暖洋洋的，整个人都轻松愉悦了起来。
舒灵忍不住伸出双手揉了揉小团子的脸颊，感慨道：“小宝贝，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么？”
脸被“蹂躏”的一一嘟着嘴口齿不清地问道：“阿姨，什莫是阔爱多？”
“可爱多就是吃了能变可爱了的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