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成绩也在前几天就出了,顾言北这次考试往上进了3个排名,在重点班,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韩岁宵随手捻掉她肩上的落叶,嗓音温柔道,“还不肯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吗?”
他说的是早上的礼物,比起自己拆开,更想让顾言北亲口告诉他。
但顾言北坚持保持神秘感,疯狂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今年的礼物和往常的都不一样,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他一定会喜欢?那就更有趣了。韩岁宵不动声色地勾了勾下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和顾言北分别以后,他第一时间拆开了那个精致的包裹。
柔软的红丝带被放到一边,礼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本手账。
扉页上,用花体英文镌写着:谨此,献给将与我相伴一生的爱人。
后面的每一页都贴着花里胡哨的小动物贴纸,记录着土味情话和各种各样有趣的事。
最后一页被贴上了星星贴纸,一行中文仿佛摁下了他心里那个开光,各种各样的感情从缺口流沙似的淌出来。
“我连今天的珍珠奶茶有几颗珍珠都想给你分享。”
“如果时间将成为一个谋杀者,我希望用这种方式铭记住和你的日月。”
“爱你,仅我一人的岁岁宵宵。”
最下角一个亲亲的表情和早上那张便利贴里的表情重叠,一时间竟令他红了眼眶。
你的岁岁宵宵,我的窃窃言语。
——
韩岁宵将手中的手账本放在了一个更加精致的盒子里,就摆在书房的架子上。
不想,这一放,就被端午节难得回来一趟的母亲发现。
韩母回来前没有通知任何人,是因为有人特意给远在法国工作的她打电话,说她儿子早恋了。
她刚想大骂神经病,却不想对方直接说,“是跟叫顾言北的女孩对吧?我想你也很熟悉她。”
那一刻,她心里漏了一拍。
的确,如果是顾言北,那还真不好说。
韩岁宵初二那年,就因为她跟自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争吵的结果以她强行让韩岁宵休学一年结束。
于是儿子就和她约定,要是在休学的这一年后他还能以最高分成为市状元,那高中的一切事情她便都撒手不管。
说到底,韩母知道,自己儿子提的所有要求,最后都只有别动顾言北而已。
那是他的命。
可她极强的控制欲不允许一个外人插足自己的家事,尤其还是把“早恋”这件事明晃晃的说出来,这相当于狠狠打了她的脸!!
于是她回来的这一趟,本就是奔着拆散他们去的。
她的儿子,只需要有个光彩的壳子就够了。
——
在书架上找到了那个手账本后,她想了很多。
想到自己没离婚前,更早之前,和韩岁宵的父亲也是如此亲密。
大一的时候,韩夕照送了她一个八音盒,盒子里有一个蜡制成的小女孩弹着钢琴,发出美妙的旋律。
结婚前,韩夕照还把她高高抱起,说,“我们都姓韩,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冬天里,她带在产房,里面开着暖气,韩夕照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真是个温暖的冬天啊。
温馨的回忆戛然而止,因为在生下韩岁宵不久之后,她就发现了丈夫的异常。
是啊,她已经不年轻,不漂亮了。她愿意在爱情的滋养下当纯真的小公主,这不代表离不开象牙塔。
最后,一纸离婚协议书,保留住了彼此最后的体面。
实际上,离开韩夕照以后,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她性格的弊端也显现出来。
曾经骄傲的韩然变得患得患失,变得神经质,甚至总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疯长的破坏欲和控制欲。
即使闭上双眼后脑子里的画面如电影录像略过,睁开眼时,她还是狠不下心将那本手账销毁。
里面写着的,是一个女孩的青春。
她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倒影,那么熟悉,却又破碎迷幻。
十六七岁的年纪,这时的感情说不得真,眼下,还是得赶快把他们分开的好。
——
于是,韩岁宵去书店里买完练习,回来的时候发现房子的门开着。
客厅亮着灯,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刺眼的白色灯光打下来,竟让她看上去那么疲惫。
或许是错觉。因为下一秒,那个女人看到他回来,走上前狠狠朝他扇了一巴掌。
“……小小年纪就知道谈恋爱了!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韩然一只手上举着那本手账,气愤使她的眼眶充血,早已没了以往的干练犀利。
韩岁宵站着,冷冷地看着她,明明只是几秒钟,去让人从心底发寒,好像过去了一个冬天那么久。
他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爱她,我们在一起了?!”
“爱?爱!”尖声使她的音色变形,“你知不知道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对我说爱!?”
再次撕开这倒她不愿承认的伤口,无异于自我解剖。
但韩岁宵沉默了片刻,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坚定,“我不是他,我不会像他那样。”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此刻,韩然已经失去了一个职场女强人该有的体面,由于激动,多年公式化的脸上面部狰狞,她想朝着韩岁宵的脸上再来一巴掌,却被对方摁下了。
好像是觉得没有必要,韩岁宵把手放下,结结实实地受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巴掌。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告诉你,你明天就给我转学,转到L市读!”
“不可能!你可是答应了只要维持成绩就不再管我了。”韩岁宵坚定地拒绝道。要他离开顾言北,无异于抽离他仅剩的那么点作为人的感情。
“你自己说的。”他强调。
“我现在收回这句话!这件事多少人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还打算闹多大!”韩然被气到胸闷,捂着心口的位置,下了最后通牒,“我告诉你,我最多给你上完这一个学期的时间,你把你的破事都给我料理清楚,下个学期你就给我去L市上学。”
“凭什么。”韩岁宵的语气无比淡然,淡然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心口仿佛有一把剜刀,一块块把他的血肉剜下来。
第二十八章:别再等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妈!”眼前的女人已经歇斯底里,韩岁宵知道再怎么反抗都是徒劳。
这个让他敬爱又厌恶的母亲,从来都是以这种说一不二的方式将他养大,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韩然揉着眉心,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不会甘愿就此罢休,但那又怎样呢,强行被分开的那两年里,时间能冲淡一切。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她不觉得自己儿子能撑过这两年时间。
年少人的爱,热烈又冲动,却是经不起考量的。
——
对韩岁宵而言,这是他在六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可是晚上吃粽子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
顾言北丝毫没被这诡异的沉默影响,吃完粽子后高兴地分享着今天遇到的事。
还有半个学期。韩岁宵盯着她想。
他还能继续听着这聒噪的声音半个学期。
然后,他将会陷入一段短暂又漫长的孤独,无尽的空白没有颜色,等到两年后他去找她,名叫“顾言北”的专属颜料才会蛮横又不讲理地跳进他生活的空白里。
只是,她会等那么久吗。
韩岁宵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自己喜欢的人也值得更好的,但他就是殷切又卑劣的盼望着,两年后,一切都能重新步入正轨。
“还有还有哦,今天我在——”顾言北甜美的嗓音鲜明地蹦进脑海里,把他纷乱的思绪拉回,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她讲,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
高一的下半学期,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暗无天日。
压力把所有人绷成一张紧紧的弓,等到期末那天,嗖——的一下松开手,飞出去。
在这种压力下,程狄和林雪荼的感情进展迅速。
程狄偶尔会拿着看不懂的文言文去找林雪莱,这位霸气女神把耳机一摘,一句一句给他讲解,至多只讲一遍。
托他的福,班上不少人发现这位女学霸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高冷不近人情,纷纷拿着不懂的题前来询问,心情好的话,林雪荼会为他们一一解答,至于心情不好的话,就把耳机声调大,调到除了程狄这个大嗓门外无人能叫动的那种程度。
反观顾言北和韩岁宵之间,感情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滞不前。
甚至,顾言北隐隐感觉到,一睹无形的高墙正将他们分隔开来。
文理科分班的意向表在期末考之前发了下来,这次意见只做参考用,真正的意向会等期末考后让同学们自己再做权衡后填表。
顾言北自然是选择了文科。这就意味着高二应该不会和韩岁宵分在一个班。
毕竟,虽然韩岁宵每科成绩都很好,但最突出的还是数理化,而且选择理科未来就职方向会更广些。
同样选文科的还有沈栀。
程狄说林雪荼没想好,打算等期末考成绩出来了再做决定,但大概率会选理科。
他甚至还感伤了一下,“唉,咱们这个班下个学期走的走散的散,估计很难再聚了。”
韩岁宵听到“走的走,散的散”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顾言北那看了一眼,却看到她也正好拆这边看来。
顾言北以为他是在想不在一个班的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啦,咱们住正对门,以后还是可以一起上下学的啊。”
韩岁宵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好像被人掐着心脏那般沉重,嘴上还是逞强道,“我怕你到时候数学连及格都考不到。”
心里却在说,傻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要懒散下去啊。
“话说,大家都打算考什么大学啊?”程狄又搬到了他原来那个位置,转过头来问他们。
谈到大学这个问题,不少人在年少时期把这列为理想。
顾言北托腮想了一会,答道,“说起来挺自不量力的,我想考北京大学的中文系。”
“我觉得没有自不量力呀,言北同学语文很好,努力说不定能考上呢!”沈栀对顾言北总有种无所顾忌的偏袒,坚定地相信她什么都能做到。
顾言北摆摆手,她心里知道自己离这个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呢,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院校,接下来的时间她得拼了命地学习才能考上。
“其实呢,我还是最想和韩岁岁一个学校,不过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能考上。”顾言北拍了拍同桌的肩膀,比了个赞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