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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田冲睡不着，我们开着小夜灯聊天，田冲和我分析了一下：“华夏当前的经济形势，应该说是一片大好，国际盛会也在华夏也刚刚举行完毕，证券市场也还在上升，我们抵押一次好么？就一次，下不为例！”

  　　我倚在床头，把田冲往我怀里抱了抱：“分析的有理，只是，借贷链条比较长，还款周期也比较长，确定想好了么？”

  　　我在唠叨的时候忽然发现田冲皱起的眼角，于是赶忙改口：

  　　“如果确定想好了就干，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再说，经商么，哪会一点风险都没有的？

  　　那些金融巨鳄都会栽跟头，咱俩还只是学生，做一件这么复杂的事情，跌倒了也不丢人！”我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建议，就酿成了日后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们完善了一条借贷链条，以现有盈余资金投标抢投地皮，以地皮和固定资产借贷，加上手里的资金可以分三期完成我们的第一期居民小区的建设。

  　　以第一期的预售回笼资金完成后面两期楼房的建设。以一期全部售罄或二期楼房销售一半即可以彻底摆脱负债，也就是说我们走出金融压力最快的时间是一期楼房售完，最慢的时间是二期楼房预售结束。

  　　算算整个周期，大概在两年左右，我们就这样全体通过了，放手一搏，搏出一个伟大的事业，搏出一番更加繁华的光景。

  　　计划已经如此让我们内心忐忑，变化更加不让我们有一丝的退路，为了得到当时拍卖的最大一块儿地皮，我们比预计多付出了一倍的价格，庆幸于那一年东都的房价上涨了近一倍。

  　　岳母为了支持我们，把三套在东都的房子转移到了田冲的名下，我们把之前住过的那套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和另一套200平米左右的套房都卖掉了。

  　　把我们的两幢在住别墅和一间全资购买的店铺也都抵押给了银行。最后还差几十万，我把沈家送的劳斯莱斯也卖了。就这样，总算是弥补了这个大窟窿。

  　　说实话，那段时间田冲的压力很大，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宁可看着她变卖房产也不愿意直接出资帮她，她觉得这个千金小姐做的特别没有脸面。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米国的次贷危机引起了全球的金融危机，表现的最明显的金融模块就是股市和外贸。

  　　岳母的集团公司虽然总部搬回了华夏，但是始终是在米国上市的公司，证券市场震荡直接岳母措手不及，倍受打击。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寻求外婆的资助，因为我们知道压力最大的就是她，我们不能给予足够的帮助已然是深感愧疚。

  　　田冲看清形势后，想立刻决定把建造业务分摊给另外两家工程公司，这样可以合理的分掉风险，当然也会分掉部分利益。

  　　没办法，大形势下，我们如何也不能和大局对抗的。但是悲惨的是，每个商家都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我们没能如愿分摊掉风险，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抗下来，庆幸于我的服装公司在华夏拥有足够多的分店，并且华夏内部的需求并没有受到金融危机过大的冲击，被冲击很严重的企业多是外贸公司。

  　　不能说被冲击的很严重，也不能说影响的很小，毕竟华夏的股市都被影响地电梯式下行，每天都有心脏病发作的老人被送进急救中心。

  　　任谁看着自己的身家不受控制了缩水，也会犯点病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悲惨吧。

  　　我们基本处于一个全力挣扎在破产边缘的阶段。是的，压力很大，虽然有些后悔这次投资房地产，但是我们只是开会自我批评了一次就不再多想了，毕竟积极地解决问题才是眼下急需解决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学篇：莫名的萧条感

  　　元旦过后，我们接到了岳父和岳母的电话。

  　　“妈妈，你有事情么？”我接了电话。

  　　“小光，我和你爸爸要去印佛国清理一些固定资产，你们照顾好自己，别因为金融危机就失去信心。

  　　我们回来后就一定可以解决我们面临的所有麻烦，我们去印佛国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冲儿。”岳母怕田冲担心，所以电话打给了我。

  　　可是给我打电话是躲不过田冲的，田冲在旁边对着电话喊：“妈妈，我们公司目前还好，你别担心！我最近看新闻，听说印佛国很乱，你们别去了。”

  　　我直接打开了免提，电话里传出了岳母的声音：“你们放心吧，我们这次不全是因为金融危机，是你杜叔叔要收购妈妈在印佛国的资产。

  　　这个事情你杜叔叔说了好几次了，我们不想总拒绝他，毕竟你表哥和表嫂的事情终究是要见光的。

  　　我们提前把人情做了，他那边也不必躲躲藏藏的了，明明是一段美满的婚姻，搞得像你表哥私下偷了个小三一样。”

  　　“表哥他们过的挺好的，我就是觉得那边眼下太乱了，新闻说警察局都乱成了一锅粥。你们可以换个时间再去么？或者把其他国家的资产转给杜叔叔。”田冲还是不太放心。

  　　“这孩子，你放心吧，你杜叔叔全程陪护，他什么身手你还不了解么？再说还有费蓝呢，他也去。

  　　你放心吧，冲儿，我现在事情够多的了，别再给我添乱了，好，没事就挂了吧……我们顺利的话半个月就回来了！”岳母说完就挂了电话。

  　　田冲看着手机发呆了几秒，自言自语：“为什么杜叔叔非要在这个时间收购妈妈在印佛国的资产？全球都在闹金融危机，难道杜叔叔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商机？”

  　　田冲一边分析一边抬头看了看，问我：“我有不好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好，印佛国那么乱，梦麦那个城市已经乱翻天了。

  　　就算有商机估计也要用生命安全换来的。我不希望妈妈过去，你帮我劝一劝妈妈好不好？”

  　　我看着田冲可怜巴巴的样子，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快速梳理了一下如何劝说岳母的措辞，但是梳理了半天依旧感觉自己没有什么说服力。

  　　“怎么劝？”我一脸为难的问田冲。

  　　“是啊，怎么劝？我们眼下自顾不暇，也帮不上妈妈什么忙，要不我们把公司卖了吧？”田冲忽然想到了什么妙计一样，眼睛一亮！

  　　“好，听你的！我联系杨阿姨处理，你给咱妈打电话劝说，就这个理由！我们用卖公司的钱帮她渡过杨氏集团的危机。”我交代了一下田冲，然后就出门给杨阿姨打电话了。

  　　杨阿姨是这样的，无论我的决定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异想天开，多么的不负责任，只要她确定是我认真的决定，她都会照做的。

  　　当我交代好一切事情后回房间看到田冲颓废无力的坐在那里，我赶紧上前搂住她，然后询问原因。

  　　“妈妈把我臭骂了一顿，她说，如果对自己的事业这么不在乎，就早点滚回上州，别在东都丢人了！

  　　还叫我不要再掺和她们的事情，做好自己该做的！可是，可是我就是真的好担心，好害怕！”田冲委屈的倚在我怀里。

  　　“没事的，放心吧，妈妈不是说了么，杜叔叔和费蓝都去了，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一边轻声安慰田冲，一边轻拍田冲的后背，我能理解田冲的心情，因为印佛国暴动是昨天我和她一起看的新闻。

  　　我又拨通了杨阿姨的电话，取消了卖公司的计划，我说我脑子刚才秀逗了，搭牢了。过后见面再和她详细解释。

  　　杨阿姨的态度明显比我说卖公司的时候轻松了很多，我这是才感受到她不得不同意的时候挣扎状态。就是对比出来的变化。

  　　那个冬天，是所有外贸公司的冬天，也是证券市场的冬天，也是我们的冬天，因为资金一直处于短缺状态，各个项目都显得捉襟见肘，不过，最后好歹算是扛了下来。

  　　我们没有轻易毁掉任何一个项目，但也很难开展新的想法，一直这样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索性，我们有一群忠诚度极高的员工，我们没有裁员，他们也没有离开，我们就这样，手拉手建起了一座人墙。

  　　是的，小冷带领员工已经开始募捐，希望靠大家的力量一起度过公司的难关，我们知道后很受感动，因为多数赞同的员工是我们的学姐和学长，并且主动降薪，愿与公司风雨同舟。

  　　我和田冲最终并没有接受员工的馈赠，因为我们觉得这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他们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而且，我们也应该为自己的错误决策买单，如果我俩不是执意要建一个这么大的小区，也不会陷入这样的连环贷。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苦撑着，外贸的销售路线基本都切断了，但是只要撑到第一期的房子走进预售期，一笔钱盘活了，那么我们就可以慢慢地从这个套里解脱出来。

  　　今年我们没有举办公司年会，一方面是因为确实不景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岳父、岳母一直没有回来，已经二十多天了，岳母说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回来，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

  　　打不通岳父和岳母的电话，我不敢乱想，我也不会让田冲乱想，我几乎每天都会带着田冲去逗一逗我们的小侄子，因为只有小侄子才能让田冲从纷乱的思绪里彻底的走出来。

  　　田冲不止一次和我说，等我们结婚了，我们也要第一时间生个小宝宝出来，是的，田冲特别喜欢小孩儿，确切的说是喜欢3岁之前的小孩儿，她对这样的小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时间渐渐的逼近年关，我们四人踏上了返回上州的路……

  　　刚刚踏进上州的地界，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萧条……是的，就是萧条带来的冷清，悲凉，可是树还是绿的，商铺也还在营业，我这莫名的萧条感是怎么来？竟然还来的这么浓烈。

  第一百七十章 大学篇：岳父的灵堂

  　　我一边开车一边在寻找给我带来萧条感的理由，田冲不知道怎么的？路上的时候还不断的用对讲机和我们说话，可是进了上州后，也自觉地不再开口。

  　　就在我们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张被烧了一半的纸钱被风吹到了我的挡风玻璃上，萧条感的理由找到了，原来是这种感觉，死一样的沉寂。

  　　曾经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安静的环境可以给我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可是眼前的沉寂让我莫名的感觉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心慌。

  　　我们陆续把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下车的那一刻，一阵哀乐从地上传了下来，声音不大，但是标识度极高。我四人想视一眼，又听了听，不自觉地开始向地面狂奔。

  　　表嫂抱着孩子被远远的抛在了最后，我们三个的速度和动作整齐划一，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岳父家别墅的门外，没错，哀乐就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我们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客厅的布置让我们呆若木鸡，什么情况？十几个憎袍和尚在念经，他们身边放着一台老式的播放机，正在播放我们听到的哀乐。

  　　岳母披麻戴孝跪在一侧，怔怔地看着我们，一瞬间，岳母的泪水装满了眼眶，她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厉害，一看就明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哭了多久……

  　　我们三人迈步走了进去，抬眼望向正中的灵位和骨灰盒，我们三人如遭雷击，我赫然看到三个骨灰盒对应着三个灵位！

  　　岳父的在中间：田伯驹之灵位

  　　杜叔叔的在左边：杜子谦之灵位

  　　费叔叔的在右边：费蓝之灵位

  　　我们三人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田冲一边哭，一边念叨，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和表哥也一边流泪一边机械的跟在田冲的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灵位和骨灰盒。

  　　我们三人一起跪在前面摆好的蒲团上，小声的抽泣，田冲伸出一只手缓缓伸向岳父的骨灰盒，就在手指碰骨灰盒的一瞬间，“哇……”一声，田冲大哭出声“爸爸……”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直至哭到失声，张着嘴巴，流着泪，就是没有任何声音。

  　　我没有办法去安慰田冲，因为我和表哥也已经是满面泪水，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抬不起来了，我们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去印佛国清理资产的么？不是说半个月就会来的么？

  　　一瞬间，我忽然听不见任何的哀乐和念经的声音了，我抬起头，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岳父从灵位中走了出来：

  　　“小光，别怕，我只是个糟老头，陪我这个糟老头一起过一个年！”

  　　“小光，有我在，你的病就不是问题，放下心理包袱，相信我！”

  　　“小光，你就是丫头身边的車，我是你们后面的炮。”

  　　“小光，我怕丫头的消费方式一下就掏空你的钱包。”

  　　“小光，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你阿姨的考验，我怕你会崩溃，那样就真的是害了你啊。”

  　　这一句句熟悉的话语，带给我的是命运转折，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带给我的是心灵的温暖，既真实又虚幻，成串的泪水倾泻而下，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打湿了我膝盖下的蒲团。

  　　岳父的影像渐渐的谈化，他微笑地看着我：“最后一句，小光，呵护好我的女儿，守护好田家！爸爸谢谢你……”

  　　光影继续淡化，我不甘心的伸手抓向那道光影，可是虚影持续淡化，最后消失了……

  　　这个世界一切的声音又重新回到我的耳朵里，念经声，哀乐声，岳母淡淡的抽泣声，田冲崩溃的哭喊声，表哥无力地拍打蒲团声，和我自己嘴里发出那不甘心的挽留声：“爸爸，别走，我们不能没有您……”

  　　可以眼前哪有岳父？只有冰冷的骨灰盒和冰冷的灵位，我暗叹老天太残忍，为什么要让这些善良的人死去，我妈妈是这样，我岳父还是这样，难道人就本不该善良么？

  　　岳父前半生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后半生是教书育人的教育工作者，对子女的抚养，对晚辈的提携，对妻子的爱护，对战友的情义，对长辈的尊重……

  　　岳父的一生可以作为任何人的榜样，所以没有人会愿意伤害他，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离开了我们？

  　　我们三个跪在蒲团上哭了一个多小时，华静抱着孩子一直守护在岳母旁边，后来岳母怕我们悲伤过度，把我们拉起引到二楼，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

  　　这一年，从年初开始，岳母在米国的产业就开始经历金融打击，杜叔叔，一直在明里暗里收购她名下的产业。

  　　岳父和岳母明显感觉到杜叔叔在不断给他们施加压力，可是，岳父、岳母选择对我们隐瞒，他们并不想为难我们，也不想让表哥妥协。

  　　岳父和岳母选择直接面对杜叔叔的打压，一心想着让杜叔叔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于是，不但没有阻止杜叔叔的收购，反而还配合他降价，接下来就是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杜叔叔因为大量收购杨氏集团产业也搞得自己消化不良。

  　　同时，岳母在米国的资产也大幅度缩水，外贸被重创的杨氏集团，在华夏的产业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千疮百孔的杨氏集团无力拯救杜氏集团，甚至无力拯救我们的尚都。于是，杜叔叔主动与岳父和解。

  　　他们共同商量的结论就是丢车保帅，舍小保大。他们决定把印佛国的所有资产清理干净，然后用这笔钱疏通公司的麻烦，就算不能清理所有问题，至少可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

  　　岳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是一个能够让杜叔叔放下一切成见的机会，岳父很在乎这些战友的感情，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为此，岳父还极力劝说岳母，说化解恩怨比赚取财富更重要，不能给小辈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而且，这样表哥的婚事也可以公诸于众，不需要再隐瞒。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学篇：岳母的回忆

  　　我们三人的情绪渐渐地缓解了一些，我们围坐在岳母的周围，都迫切的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可是，等我们去了印佛国的商都梦麦，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像料想到的那样，我们甚至都还没有机会碰触任何相关资产的文件，就被一股不知名的武装力量袭击了。”岳母回忆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们带过去12个保镖，在第一次遭遇中就死了10人，老杜说他感觉这不是印佛国的暴动，应该是专门为了杀我们而来！

  　　因为那些人不像是印佛国人，更像是华夏人，并且他们任何条件都没有提，见面就开枪！完全只是为了杀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