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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向他解释：“花小姐没有怀孕，她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碌，加上希望有孩子，所以生理紊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她需要注意的是手，要是不小心保护，往后会留下残疾。”

  　　“生理紊乱？”

  　　压在沈千阙胸口的巨石顿时无影无踪。他没料到是这么个荒唐结果，嘴唇不自觉地上扬，怕被她听到自己小声，立即将脸转到一边：“花羽，你小学没学过生理知识吗？居然以为自己怀孕？说你是猪，都是侮辱猪的智商！”

  　　“这次痛经……真的很厉害……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子……”

  　　花羽窘迫得快要哭出来，“我们两年来，一直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我的大姨妈也一直很准时，有了偏差，自然而然会往这个方面想……”

  　　路曼丽尴尬地咳嗽两声，挽住沈千阙的胳膊，笑得灿若春花：“别责怪花羽，她没事不是挺好？我们也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接下来，还要见张律师，处理我们自己的问题。”

  　　沈千阙点了点头，跟路曼丽走了几步，不由自主地回头。瞅到花羽弯曲得不自然的手，还有痛经缺血的模样，他心中一痛，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将花羽打横抱起。“沈先生，你做什么？”

  　　“让你去看手！你站在走廊上发呆做什么？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路曼丽瞅着两人的背影，和善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她冷着脸摸出手机，放到耳边装作接听的样子，而后对着沈千阙说：“千阙，张律师已经到了，他整理好了离婚协议，让我马上过去签字，不能迟到。他还等着去美国，参加一个行业论坛。”

  　　13 无处容身

  　　“管他去美国、去非洲。”

  　　沈千阙头也不回，“换个更好的律师。”

  　　就在这时，一群举着炮筒相机、挂着记者证的人冲进走廊，见到路曼丽，他们仿佛闻到腥味的苍蝇，兴奋地大叫起来。“是路曼丽！网友爆出的视频里面被绑架、虐待的人是不是你？”

  　　他们齐刷刷地亮出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国内最大的娱乐网站。头条新闻的视频里，一名女人被人蒙着眼，呈大字型铐在钢管上。有个男人背对镜头，拿着鞭子狠狠抽她。每鞭下去，女人便发出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只盖到大腿根部的衣衫随之破烂，姣好的身材，逐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认错人了！”

  　　路曼丽看了眼视频，快速追上沈千阙，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陷入沈千阙的肉中。她声音发颤，根本不像是个骄傲的大明星，楚楚可怜：“千阙，求求你，快带我离开这里！”

  　　几乎是与此同时，沈千阙接到殷唐的电话。“视频好看吗，我还有更完整的，高清【创建和谐家园】。”

  　　“你想怎样？视频是哪里来的？”

  　　沈千阙放下花羽。“我结婚当天，绑匪发给我的，索要了两百万美金。”

  　　殷唐咯咯笑，“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吧？因为我爱曼丽，她是我的妻子，什么我都能承受。但现在，她快不是我的妻子，我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承受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分享出来，让全世界的人一起欣赏曼丽的美。”

  　　“你开个价。”

  　　沈千阙立即明白殷唐的意思，伸手挡在路曼丽脸前，护着她出了医院，记者们也蜂拥跟上。走廊里瞬时只剩下花羽。宽大的白色体恤被冷风吹起，就像孤零零的战败旗帜。她迷迷糊糊看完手，忘了医生说了些什么，回到花以茗住的公寓。然而刚进院子，花羽就看到花以茗歪着脑袋，坐在轮椅上，表情比平时更为僵硬，似乎快哭出来：“杰杰。”

  　　轮椅旁是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锅碗瓢盆。保姆看到花羽，兴高采烈地说：“花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东西都在这里呢，你看看齐不齐。”

  　　花羽愣住：“什么意思？”

  　　“夫人来过了。”

  　　花以茗很可爱很纯真，保姆挺喜欢她，但照顾病人一久，就感到腻味和烦躁，“她说路曼丽小姐很快就会嫁过来，让我把不相关的人和东西都清理干净，省得她看着不顺眼。”

  　　保姆嘴里的夫人是沈千阙的妈妈，她从来不跟花羽讲话，似乎怕脏了自己的身份，却格外地喜欢路曼丽。或许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演员梦？以至于路曼丽是不是头婚，沈妈妈都不放在心上。花羽给沈千阙打电话，想让他缓缓期限，给自己租房子的时间。手机里突然跳出一则新闻，说是沈家和殷家签下合约，要在殷家开发的楼盘项目里注资，接着，又蹦出更劲爆的消息——大明星路曼丽与殷家公子五年婚姻走到尽头。宣布离婚！看来沈千阙和殷唐已经谈妥了。他一向有能力，不是吗？他是她的恩人，现在如愿以偿，她应该祝福。可是心为什么会难受？花羽扒着花以茗的轮椅扶手，才没有跌倒。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沈千阙的声音，低沉性感。“有事吗？”

  　　她咬破了嘴唇，把从脸颊上流下的咸湿眼泪混着血水一并吞进肚里，默默挂掉电话。“以茗，我们走吧。”

  　　花羽让保安帮忙雇了辆小货车，拧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推着花以茗离开小区。

  　　14突然来找她

  　　花羽找了个老小区住下。整个小区就一个保安，七十多岁，老眼昏花，三米外，是人是狗都分不清。那里经常断水停电，好在离医院近，房租低，可是她的手没有养好，不能拍戏，只能吃老本，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把一分钱掰成两分过日子。姜导找到花羽，说自己刚接了个新剧，里面的女二号还没有定下来，但人设很不错，有挖掘空间和挑战性，建议她去试试。花羽便一边修养一边研究剧本，把花以茗当观众，在她面前反复练习。花以茗看得眼睛闪闪发光，等花羽念完台词，她就抬起手，软哒哒地鼓掌：“杰杰，太棒了。”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一晃两个月过去，沈千阙没有找她。网络上也鲜有他的消息。他是忙着准备和路曼丽的婚礼吗？呵，这个男人真的要淡出她的世界了。花羽二十四岁，认识沈千阙三年。换句话说，没有他，她也活过二十多年。不管是备尝艰苦，还是幸福美满，都好端端地活着。爱只是情感，不是空气。离开他，没了爱，不会死。虽然这样告诫自己，但花羽整晚整晚合不上眼，每天都要吃安眠药。花以茗看不下去，非要跟她一起睡。姐妹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花羽摸着花以茗健康柔软的长发，总算能够打会儿盹。恍惚中，她变成十二岁的小姑娘，花以茗五岁。两人在山坡上荡秋千。爸爸妈妈都很年轻，笑呵呵地推她们。花羽裙摆飘飘，仿佛飞起，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天空。然而荡了没有几下，爸爸妈妈突然消失，旁边的妹妹也不见了，她脚下是万丈深渊。花羽害怕地抓紧秋千绳索。这时深渊尽头出现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沈千阙仿若光之子，生着一对洁白无瑕的翅膀，微笑着向她伸手：“下来，我接着你。”

  　　花羽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跳入他怀中。沈千阙紧紧箍住她，用翅膀将她裹住。白色的羽毛突然化作黑色业火，熊熊燃烧着融掉了花羽的身体。花羽尖叫起来，却发现嘴被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恍然睁大眼睛，从梦中醒来，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还爬上了她和花以茗的床！他疯了般啃着花羽的嘴唇，双手娴熟地掀起她的睡袍，将它褪至她的手腕，然后熟练地打上一个结。是殷唐吗？他报复不了沈千阙，就找上自己？花羽弓起膝盖，用力击向男人的下腹，却被对方轻轻按住。“小声点，你妹妹在旁边，不要惊动她。”

  　　声音是沈千阙的。含混，低沉，性感。男人把她抱起到客厅沙发上放下，花羽只觉得心脏一阵猛跳，过了会儿总算安静下来。这个男人明明跟她已经没有关系！她见到他完全可以潇洒地装作不认识。可是为什么，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想哭？“你做什么？”

  　　花羽费劲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15 疯狂的提议

  　　沈千阙怎么会这样不要脸，他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却要用她来发泄？他折磨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路曼丽。以前她怎么不知道，男人贱起来也会无敌。花羽心中五味纷呈，狠狠一口咬住沈千阙的肩膀，趁他吃痛抽身的时候，用尽全力把他推下床。“沈先生，你不是爱路姐吗？还用证明什么？非把自己搞得可怜可悲？既然你得到你的最爱，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相忘于江湖，不好吗？”

  　　沈千阙虽然摔下床，但姿势并不狼狈，躺在窗口下，慵懒地伸着长腿。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被清浅的月光镀出水墨画效果，表情无辜，就像个万圣节向人索要糖果，得不到就搞乱的小孩。她曾以为爱就是无底线的包容，能让这个任性妄为的男人正眼看她。哪知道，结果只是让他变得毫无底线。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可怜可悲，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离开我这段时间，你胆子又大了不少。”

  　　沈千阙冷冷一笑，抓住她的胳膊，将花羽拽到自己身上，用床单裹住紧紧相拥的两人。“你享受我提供的一切，却从骨子里轻视我，还真是卑鄙，所以，我真的很不喜欢看你的脸！”

  　　他说罢将她翻身向下，单手撑在花羽脸旁，再次侵袭她的身体。“杰杰……”

  　　花以茗醒了。她只能略略转头，没有看到花羽，不免着急起来。“我……去上个卫生间……一会儿就……回来。”

  　　花以茗面红耳赤，感受到体内激烈的冲撞，嗓音也跟着颤抖。沈千阙舔着花羽的耳根，大手在她身上不住摸索，肆意拨弄揉捏。女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弹性的皮肤犹如强劲有力的磁铁，不知通向何方的冗长隧道，深不见底的水井，将他的视线、他的感官、他的思绪、他的一切……牢牢吸住。她就是他的疆土。任他开垦、驰骋、征战。花羽头晕脑胀地扭动肢体，无意识地迎合他的动作，疼痛之中逐渐产生【创建和谐家园】，她紧紧咬住牙齿，害怕细碎的【创建和谐家园】脱口而出。沈千阙伸手别过花羽的下巴，强迫她侧过脸、张开嘴，与花羽纠缠在一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一会儿可不行，宝贝儿，我要证明的事情，需要很长时间……”

  　　花以茗没有清醒，听到花羽的声音，胡乱说了几句，又发出轻微的鼾声。沈千阙不知折腾了多久，终于达到顶点。他轻喘着放开花羽，掀开床单，缓慢而优雅地穿戴完毕，而后看向她不着片缕的后背，云淡风轻道：“记得吃药。”

  　　仿佛刚才那样强迫她，跟失手打破一个花瓶，是差不多的程度。“我知道，刚刚只是失误。”

  　　花羽从地上爬起，七手八脚穿上皱巴巴的睡袍，含着泪看他，“沈先生，好好对路姐，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沈千阙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下定决心：“我试着和曼曼在一起，可是不管能不能看到她的背，我都会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天，还有殷唐发给我的那些视频，因此……”

  　　“你在路姐面前不举？”

  　　花羽哭笑不得，“你找我，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废掉？”

  　　那或许是男人的屈辱，但沈千阙没有否认：“我爱曼曼。她答应为我植皮。但别人的皮，我担心还是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沈千阙！你疯了！”

  　　花羽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转身就朝门口没命地逃。“植皮只是个小手术，不会要你的命，我会找到其他皮肤还你。金钱上，你也不用担心。我给你的补偿，足够你和花以茗活上几辈子。”

  　　沈千阙快步追上花羽，从后面扣住她的肩膀，摸出支针管，对着她的颈部扎了进去。

  　　16 一时心软

  　　注射器里应该是麻药之类的东西，花羽几乎是瞬间被夺去意识。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她才睁眼醒来。花羽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掀开睡袍。还好，背完好无损。花羽松了口气。难不成刚才只是一个噩梦？不过，她很快就看到茶几上，那只从没用过的简易烟灰缸里，装满了烟蒂。花羽脑子里浮出个场景——沈千阙在晕倒的她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眉眼间都是犹豫。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决定放过她。不过这个决定能坚持多久？恐怕明天他就会后悔了！巨大的恐惧感仿若潮水，将花羽淹没。她颤抖着拨通姜导的电话：“电视剧什么时候开机，我想马上离开这个城市！”

  　　半个月后，大制作电视剧《女将》在哈城开机。此时已经是农历的大寒，古老的北方城市已陷入茫茫大雪中，花羽穿了条加棉长裙，挥舞刀剑，吊着威亚在冰湖上方，飞来飞去。她扮演的女二号，是男一号的师妹，深深地爱着男一号，为了得到他的欢心，不惜步入邪道。在男一生日那天，她为了送他份特殊的礼物，在冰天雪地里，用仿若舞蹈的优雅动作，杀掉了男一号所有的仇家。花羽的手指没有好多久，冻得没法伸直，偏偏姜导是个追求细节的人，一次次喊cut，让她重新来过。跟花羽配戏的几个演员不耐烦了，互相使着眼色，等到休息期间，把花羽引进厕所里间，将她关起来，然后泼了几桶从室外弄来的冰水进去。“有些人啊以为自己很火，是时候降降温了。”

  　　“长得倒是挺清纯，但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个臭烘烘的公厕。”

  　　“姓沈的上完不用，就轮到姜导了？”

  　　演员们嘻嘻哈哈地离开。花羽抱着手臂直哆嗦。不过，这点寒冷，比起真正的渐冻人花以茗承受的痛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她的手机落在外面，没法通知其他人。花羽只能用力撞击厕所大门，不过，试了几分钟，门还是不开。她站到马桶盖上，踮起脚尖抓住门框，从顶部翻出去，然后跳到地上，不小心撞倒一个人。那人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花羽定神一看——居然是路曼丽！自己都跑到哈城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么？花羽正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从路曼丽身边离开，就见沈千阙，那个叫她爱、叫她惧、叫她怨的男人，不管不顾冲进女卫生间。他眼里仿佛根本没有花羽，一把将她推开，抱起路曼丽焦急地问：“曼曼，你没事吧？”

  　　“我还好，孩子应该也没事。”

  　　路曼丽轻抚着微隆的小腹，对着沈千阙粲然一笑，“既然是我们爱的结晶，它一定会很坚强。”

  　　“孩子？谁的？”

  　　花羽这才觉得浑身冷得发紧，仿佛脑袋都要冻住了，怎么也转不过弯儿来。沈千阙不是说过，没有她的背，他根本没法跟路曼丽……怎么突然就有了孩子呢……“自然是我跟曼曼的孩子。”

  　　沈千阙回答。他仿佛讨论天气般淡然，但那几个字犹如见血的冰锥，打破了花羽心中那一点点侥幸。

  　　17 他有孩子了

  　　“你们都有孩子了……”

  　　花羽根本没有觉察到疼痛，愣了好久，才努力挤出个笑容，“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我没听到一点消息？”

  　　路曼丽脸色微变，而后换上全国观众都熟悉的倾国倾城的笑脸，拉过沈千阙的手，放在脸蛋边轻轻磨蹭道：“我们不着急结婚，倒想生出一男一女，等他们给我们做花童呢。”

  　　“恭喜。”

  　　花羽不知是解脱，还是难受，言不由衷地说道。沈千阙嘲讽道：“恭喜？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曼曼对你多好你不知道？我们过来旅游，她知道你出演女二号，特意过来友情客串，你就是这么答谢她！”

  　　天知道他并不想说这些，只是听到那句波澜不惊的“恭喜”

  　　，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不过他又能指望她做出什么反应呢？是他逼她离开的不对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路姐，你还好吗，还要多久才能开始化妆？”

  　　“不好意思，我这就来。”

  　　路曼丽笑了笑，扶着肚皮，慢慢悠悠起身。她这次在《女将》中出演男一号的旧情人，武林盟主的千金，因爱生恨，带着部下一路追杀男一号，结果被花羽扮演的女二号秒杀。路曼丽穿着一袭白色裘衣，手持红缨佩环长刀，和拿着白剑的花羽对峙。听到“action”

  　　，两人开始走位。虽然只是客串，但路曼丽很快就投入剧情之中，只是几个眼神和动作，就将千金小姐的骄纵，对男一号的爱恨交织，以及对女二号的蔑视全盘表现出来。花羽感觉到极强的压力。以前她出演替身，几乎没有面部特写镜头，这回演出女二号，也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姜导才经常让她拍好几条。这场雪中杀戮戏可以说是她最重要的戏份，把女二号对爱的疯狂和执着表现到了极致。被路曼丽这么一激，花羽无论如何不想输。她眼里闪过自己、路曼丽和沈千阙之间发生的种种，回忆了一遍女二号的个人小传，不自觉地与路曼丽飙起了演技。两个女人飞速冲向彼此，刀剑与目光铿锵交锋，而后闪开，虽然只是一个回合，却有种高手决胜负于瞬间的感觉。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姜导惊喜地握住拳头：“yes！”

  　　只有沈千阙眉毛一挑，不满地喊“停”

  　　：“曼曼只是答应来客串，不是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花羽迟疑了一下，就在那瞬间，路曼丽的刀朝着她头顶劈落，刀剑寒光闪闪，看起来并不像是道具。花羽下意识朝边上避开，哪知道脚刚挪动，冰层就裂开个窟窿。她吭都没吭一声，便掉进水里。冰冷的水顺着她的鼻孔和嘴，凶猛地灌进去，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变成冰雕。四肢百骸变得僵硬，身体仿佛称砣，掉入看不见底的黑暗中。她要死了吧？以后不用再见沈千阙、路曼丽，很好，非常好……只是，以茗该怎么办？就在花羽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跳下来，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拖上岸。见她昏迷不醒，那人用力压了几下花羽的胸口，又俯身捏着她的鼻子，为她做人工呼吸。“沈千阙？”

  　　花羽吐出口水，眯着眼，看向上方的人。雪花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白得刺眼，以致于他的五官和表情，花羽怎么也看不清，只感觉那人放下她，匆匆走掉……

  　　18 再次见血

  　　“花羽，你终于清醒了。”

  　　过了会儿，姜导跑到她面前，抓了件军大衣，披在她肩上。他按着花羽的肩膀，要送她回酒店，剩下的戏也不打算拍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收工。”

  　　路曼丽满怀歉意地上前，对她和姜导鞠躬：“对不起啊，都是我太投入了，没有注意。”

  　　“曼曼，这不是你的错。你注意好身体，不要太激动。”

  　　沈千阙扶着她的腰，就像体贴的丈夫。其他演员本来就对姜导偏爱花羽不满，听到他要中止今天接下来的拍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变得阴阳怪气。“路姐不愧是演员中的模范，怀孕了还不用替身，亲自做这么难的动作。”

  　　“有的人简直没法比哦，除了靠男人，什么都不会。”

  　　“哈哈，谁让她的那里镶钻了，值钱得很呢，你我永远都学不来。”

  　　花羽捏住拳头，尽力抑制自己，不去听她们的话，推开姜导的手道：“姜导，我还能继续的，换一套干衣服，继续拍。”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小腹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拉着内脏往下坠，紧接着，又有股热流沿着腿根流下。大姨妈又不期而至？花羽尴尬极了。姜导打横抱起她，在沈千阙吃人的目光下，钻进车里，朝最近的医院驶去。“没事的，我这只是……生理期……”

  　　花羽小声解释，可是，当医院诊断结果出来之后，她惊呆了——怀孕！毫无疑问，是沈千阙麻醉她那天留下的。本以为路曼丽怀孕，她终于可以放弃幻想，远离沈千阙，没料到，她再次和他产生了血浓于水的联系！这到底是上天送她的礼物，还是对她的诅咒？！姜导被医生当做孩子的爸爸，骂得不敢回嘴，只能摸着头讪笑，悄声问花羽：“告诉孩子的爸爸，让他记得欠我一份人情。”

  　　花羽抓着床单，那么用力，似乎想把荒唐的现实揉碎：“孩子的爸爸，马上就是别人的新郎，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难不成是沈千阙的！你跟他还没有断吗？！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他跟路曼丽在一起了，还对你……”

  　　姜导青筋暴突，摸出手机，就要跟沈千阙打电话，“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花羽慌忙抱住他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仿佛承载不了这些委屈：“不要！问他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刚才你都看到了，路曼丽也有了孩子！他眼里只有她和那个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打掉？”

  　　花羽轻轻抚摸肚皮，眉目逐渐变得安详，没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怯，多了份成熟的包容：“这个孩子虽然是意外，但真的跟我有缘分，我会把它生下来，一个人养也可以的！我父母死得早，我妹妹是我带大的，这个孩子，也一定没问题。”

  　　姜导叹口气，收起手机，在花羽身边坐下，拍拍她肩膀道：“等你觉得累，需要依靠的时候，找我。我也可以当孩子的父亲。我的父亲母亲离婚了，我是单亲妈妈带大的，知道其中的辛苦。”

  　　花羽心中流过一道暖流，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姜导，你是好人，有属于你的幸福，不要为我折了福气。”

  　　两人正在说话，路曼丽笑盈盈地拿着果篮，从门口进来：“花羽，你感觉好点没？”

  　　“路姐，你来得正好，你跟花羽聊吧，你们女人间话题多，我就不参与了。”

  　　姜导红了脸，干笑几声，出了病房。路曼丽瞅了眼合上的门，拿起一把水果刀，削了个苹果，走到花羽的病床前：“你有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