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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演过什么电视剧？”

  　　“你的鞋子上哪里去了？”

  　　“衣服好像不是你的吧？是个什么奢侈牌子的男装？你男朋友一定很有钱吧？”

  　　司机兴奋地喋喋不休，花羽却觉得头痛欲裂，眼皮越来越重。她隐约发现，计程车偏离正路，顿时感觉不对：“师傅……开错了……”

  　　“没有，没有，这一带我熟悉得很！”

  　　司机在树林深处停下车，左顾右看，发现没人，立即收起和善的表情，将花羽拽出车门，扔到地上，红着眼扑到她身上。花羽死死拽住外套，仿佛那带着沈千阙味道的薄薄衣料，是保护自己的羽翼。千阙！千阙……救我！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花羽昏昏沉沉想要尖叫，可是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司机没料到她如此不配合，焦躁地伸出巴掌，对着她的脸来回甩了十多下，见花羽还是紧扣着西服外套，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将花羽的手指砸断。“臭娘们，穿成这样不是出来卖的吗，还假装清高，欺负我拿不出钱是不是？”

  　　他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零钞，扔到她头上，然后俯身抓住花羽的脚踝，用力朝两边分开……花羽的皮肤满是淤青。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视线一点点模糊，直到整个世界不复存在。咚。一根粗树枝击在司机头上，司机立即软趴趴倒地。“花羽！”

  　　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司机后方。看着她肿起的脸和血肉模糊的手指，沈千阙慌忙上前用力抱住花羽。“对不起，都是我，我来晚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

  　　他跑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额上都是汗珠，眼里噙着泪水。花羽见状心疼又高兴，拂过他垂在额前的短发：“路姐呢……”

  　　“没关系，一点都没关系。”

  　　他就像拥有失而复得的宝贝，哆哆嗦嗦抬起她的手，一个劲儿地亲吻花羽的头和发，“不要管她，你没事就好。”

  　　“千阙……我好高兴……千阙……”

  　　花羽觉得这一刻，她死去都值得了。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在空气中徒劳了几次，终于触碰到对方。“花羽。你醒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沈千阙的。花羽定神一看，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前坐着的人是姜导。那么被沈千阙救只是一场梦？难道她真的被那司机……

  　　8不能告诉他

  　　花羽立即扯开被单坐起。她觉得手部生疼，低头一看，手指已经包扎好。不能动弹。还好那种疼痛有限，比不上心撕裂的程度。“姜导，我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在筹划一个恐怖片，和朋友在附近取材。”

  　　姜导小心观察花羽的脸色，想着怎么说才不会【创建和谐家园】她，“结果就遇到你……”

  　　“那个司机抓到没有？”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嗯，抓到了。”

  　　姜导结结巴巴地安慰道，“你不用害怕，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实质性的侵害……不，也不能这么说……你的手指和脸……一定要【创建和谐家园】他！”

  　　花羽松了口气，露出极淡的笑容：“谢谢你，姜导，我没事了，让那人走吧。”

  　　“什么！”

  　　姜导差点跳起来。“我知道你花了大力气救我，但这件事，我不想让沈先生知道。”

  　　她抓起他的手认真恳求，“姜导，麻烦你告诉别人，我只是出了车祸。”

  　　“在这个男人心中，你的贞操比生命还重要？荒唐！”

  　　姜导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演艺方面的天赋，以后会发展很好，为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先生是我的恩人，他的想法对我很重要。”

  　　或许是因为姜导救了她，或许他有着演艺圈难得的爽直性格，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他其实很可怜，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对我有愧疚，也不想让他觉得我肮脏，变得更加可怜。”

  　　姜导上下打量她好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爱他？”

  　　花羽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小声问他：“现在是什么时间？”

  　　“凌晨三点。”

  　　“啊！”

  　　她轻呼一声，“我得回家了。”

  　　花羽瞬间忘了上一刻，她还想离开沈千阙，现在她劫后余生，盼望着立马见到他！那个帅气的、自大的、可怜的、可爱的男人。他不抱着她睡，会做噩梦。他找不到她，可能发怒砸碎古董。他不知道已经在心里咒骂她多少遍。他见到她肯定会将她拉进浴室，亲手替她洗掉司机那臭烘烘的汗味！然而当姜导送花羽回沈家后，她发现卧室里漆黑一片。大床空空荡荡，上好的绸缎床单十分冰冷，没有丝毫人气。沈千阙居然一夜没回。花羽慌慌张张占打开灯，用座机拨通他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了不知有多久，沈千阙才接听。他带着困乏的鼻音，语气听起来极为不耐烦。“什么事？”

  　　“沈先生，你在哪里？”

  　　“医院。”

  　　他说，“曼曼被殷唐用凳子腿刮伤了，我要陪她。”

  　　花羽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她也受伤了呀。脸青一块黑一块，手包得跟粽子一样。医生说，以后有三根指头，可能会伸不直。轻度残疾。花羽吞了吞口水，很懂事很懂事地，轻轻问道：“沈先生，你几点回来，我等你，做你喜欢的银耳燕窝粥，好不好？”

  　　“别烦我，现在我没心情说这个。”

  　　沈千阙刚要挂掉电话，花羽听到，他身后的路曼丽开口了。“千阙，我下定决心了，要是我再不离婚，命都可能没了。”

  　　接着对方似乎伸出胳膊，搂住沈千阙的脖子。两人喘息、热吻。带着湿润情爱的微小声音透过电话，清晰无误地传入花羽的耳中。“曼曼，我等这话已经很久了，我们重新开始。”

  　　9逃

  　　花羽放下听筒，像是栽进冰窟中。她慢慢蹲到地上，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眼泪无声决堤。哭了很久很久，花羽抹干眼角的泪水，停下来，想了会儿，起身去收拾衣服。沈家的衣帽间很大，足足占了一层楼。沈千阙刚跟花羽在一起时，曾搂着她的腰柔声问：“需不需要专门盖一栋房子，来装你的衣服？”

  　　花羽害羞地摇头：“沈先生不要为我浪费那么多钱。”

  　　他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空出别墅的顶层，不停地往里面塞衣服、鞋子、化妆品。其中有一小部分是造型师买的，更多的是他出差，从世界各地捎回来的。花羽喜欢轻松随意的打扮，一般都是体恤配牛仔裤，但每次收到沈千阙的礼物，都会由衷地笑出声，眼睛弯成明亮的月牙：“谢谢沈先生。”

  　　但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发现，杂志封面上的路曼丽，穿着类似的款。他不是在养宠物，也不是玩芭比装扮游戏，而是【创建和谐家园】路曼丽。等沈千阙拥有路曼丽，替代品花羽，就是多余的垃圾。花羽清醒地认识到这点。她的手掠过那些奢侈【创建和谐家园】品，取下几件自己买的路边摊衣服，还有几样日常用的东西，以及拍戏挣的那点钱离开沈家，赶往中心医院旁边的高级公寓。那是沈千阙名下的房产之一，现在住着花以茗和两个保姆。花以茗正在看电视剧，听到花羽开门的声音，高兴得就像一只小鸟，推着电动轮椅朝她冲过来。“杰杰！”

  　　因为脸部和喉咙的肌肉都有些萎缩，她咬字不清，表情有点僵硬，和那张花朵般的脸完全不配。花羽推她出门散步的时候，行人会不住回头，有的还禁不住出声叹息。“那女孩可惜了，长那么漂亮，却是弱智。”

  　　花以茗脑子很清醒。听到这种评价，她刚开始会难受，但到后来，她就认真地纠正他们。“我，是，渐，冻，人。”

  　　眼里还有小小的鄙夷，仿佛嘲讽那些人的无知。“以茗，我跟沈先生分开了，以后不会再依靠他。我们从这里搬走，以后，姐姐自己动手给你【创建和谐家园】，喂你吃药好不好？”

  　　花羽在心里练习了上百遍，但看到花以茗的脸，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能蹲下身，捏着花以茗的小腿，轻轻【创建和谐家园】。花以茗小腿没有知觉，但看清花羽的脸和手，神经突地一跳。“杰杰，你怎么了？”

  　　她伸出手，费劲儿地伸手抱住花羽的脖子，想要把她的脸抬起来，无奈做不到。花羽慌忙仰起头，挤出个笑容：“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

  　　“骗，人！”

  　　“没有。”

  　　“杰杰，你，跟沈先生，吵架了？他，对你，不好，我们走……不要他的，臭钱……”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虽然花羽告诉花以茗，沈千阙是她的男朋友。但用金钱维系起来的关系，谁都能够一眼洞穿。花羽嘤呜道：“这些伤真的跟他没关系。姐姐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么懂事的妹妹，怎么能扔下？只要路曼丽没有离婚……只要沈千阙没跟路曼丽结婚……她绝不可以放弃！刚想到这里，花羽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边沿，把黄水都吐了出来。花以茗坐着轮椅跟到门口，美丽而生硬的眼里露出疑惑：“姐姐，你，是不是，有了，沈先生的孩子？”

  　　10 怀孕

  　　花羽这才想起，这个月大姨妈已经延迟了十天，难不成……难以描述的温软心思瞬间包围了她。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抚摸肚皮。里面真的有小宝宝了？最好是个女孩。这样宝宝更像他一些。她要给她穿蕾丝裙子，镶珍珠的玛丽珍皮鞋，宠她宠到无法无天。他们三个手牵手在公园里散步，所有人都会停下脚步，露出羡慕和惊艳的目光……“打电话，给沈先生。”

  　　花以茗手指微动，指了指矮桌上的座机。花羽脸上浮出红晕。她激动地点点头，走向矮桌，正要刚抓起话筒，座机就被人扯掉电线，砰的一声，砸烂在地上。一个下巴满是胡子渣、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卷着袖口出现在她面前。是路曼丽的老公殷唐。他一把抓起花羽的手腕，黑着脸就往门外走。“殷先生，你做什么！”

  　　花羽的手被碰到，痛得人缩成一团，却被他拽得死死，在房间里磕磕碰碰前行。“放开，杰杰！”

  　　花以茗着急地大叫，她努力向前倾着身子，想抓住花羽，却从轮椅上摔下来，像条死鱼动弹不得。花羽狠狠一口咬向殷唐的手腕，趁他吃痛甩开她的时候，跌跌撞撞冲到花以茗身边，把她抱回到轮椅上。“殷先生，请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报警了。”

  　　因为动静太大，保姆被惊动，慌慌张张赶过来，想把殷唐拉开，反倒被他踹倒，接着，他摸出手机打给沈千阙：“你动了我的女人，别怪我动你的！”

  　　说罢，殷唐快步走到花羽身边，抓起她的头发，狠抽了花羽几个耳光，让她向沈千阙求饶：“告诉姓沈的，让他离开曼丽！”

  　　沈千阙的脸出现在殷唐的手机屏幕上，路曼丽小鸟依人地靠着他，两人的脸几乎紧贴在一起。见花羽鼻青脸肿，沈千阙眉一挑，却没有说什么。花羽倔劲儿上来，咬紧牙关，怎么都不吭声。殷唐见他们三人都那么淡定，就自己一个人上串下跳，不由得气急败坏。他揪着花羽缠了绷带的手，扔到地上，然后猛地一脚踩上去，看着她疼痛的表情，嘴角露出狰狞的笑。“装什么烈女！【创建和谐家园】！难不成你知道自己在沈千阙眼里不过是条狗，连话都不想说了？！”

  　　在皮鞋的碾压下，花羽终于扛不住，发出低低的【创建和谐家园】，手下顿时血红一片。“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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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羽害怕地瞪大眼，不得已扭过头，拼命向沈千阙求饶，“沈先生，求求你，按照殷先生说的做，别去找路姐了。”

  　　“凭什么？你以为跟殷唐演苦肉计，就可以骗过我？”

  　　沈千阙的话如同锥子，一个字一个字凿她的心，“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曼曼的自由，何况是别人的。”

  　　“你孩子的生命也不在乎吗？”

  　　花羽流着泪咆哮，“沈先生，我怀孕了！”

  　　沈千阙眉头一跳，怔住。过了会儿，他露出个极其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比殷唐的疯狂更为恐怖：“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

  　　11孩子到底是谁的

  　　花羽打了个哆嗦：“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沈千阙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原来沈千阙刚刚吐出的那句质疑，只是为了转移殷唐的注意力！花羽虽然手指几乎再次断掉，痛得发麻，但心却变得无比温软。沈千阙面若结霜，挂掉手机，拽起殷唐的衣领，把他重重扔到地上，而后抬起脚，猛踢殷唐小腹。“你这个疯子！”

  　　殷唐抱住沈千阙的腿，将他拖到地上，两个男人扭成一团。“沈千阙，原来这个女人对你来说，不光是狗那么简单嘛。既然这样，你在曼丽面前装什么深情！”

  　　“闭嘴！”

  　　沈千阙只是进门时用余光瞅了眼花羽，已经觉得胸口好像铁块压住，闷得透不过气来，此刻他已经不忍心再看她一眼，举起拳头，雨点般暴击在殷唐那张还算俊秀的脸上。“打狗还看主人面！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人！”

  　　殷唐似乎经常酗酒，体力远不如沈千阙，只有挨打的份儿。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发出桀桀的怪笑：“我绝对不跟路曼丽离婚，你们要继续来往，我就向媒体披露你们之间的【创建和谐家园】！”

  　　沈千阙不依不饶，一拳将他鼻骨击碎：“曼曼会向【创建和谐家园】提出离婚，到时候，看丢脸的到底是谁！”

  　　两个保姆见殷唐的鼻血不住往外冒，害怕了，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阻挠：“沈先生，再打就出人命了！”

  　　这时路曼丽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跑过来，抱住沈千阙的胳膊，苦苦恳求：“千阙，住手！”

  　　她的小腿上贴了块创口贴。想来那就是路曼丽被殷唐打出来的伤，让沈千阙牵肠挂肚、彻夜陪伴。花羽心中浮出的感动，瞬间被浇上冰水。沈千阙视路曼丽的话为圣旨。他将领带扯松，眼里露出无比的嫌恶，对殷唐吼道：“滚！”

  　　殷唐抹去鼻血，捂着小腹，踉跄几步走出公寓大门，指着他骂：“姓沈的，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等着！”

  　　沈千阙仿若无睹，在花羽跟前蹲下，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动作无比温情，眼里带着温婉笑意。“殷唐的事情的事处理完了，现在轮到你，花羽。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说话却如同毒蛇吐信！花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我的一举一动不是都在你的监视下吗，这孩子除了你还能是谁的？”

  　　“呵呵。”

  　　沈千阙仿佛情侣一般贴近花羽的脸，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每次事后我给你喝的水里都有避孕药。”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千阙就那么讨厌她？！花羽心如刀绞地摇着摇头，突然，她觉得小腹绞痛，一股热腾腾的血水，沿着大腿根流下。

  　　12 说你是猪简直是侮辱猪的智商

  　　“天啊，怀孕出血可是很危险的！”

  　　路曼丽夸张地大叫起来，接着，她抓起花羽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朝房间外走去，“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千阙，你也一起来。说好了，不管是怎么回事，你都不能责怪花羽。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跟了你这么久……”

  　　沈千阙冷哼一声，想说什么，最终抿紧嘴，开车带着两个女人，去自家开的医院。路曼丽陪着花羽抽血、做B超，沈千阙在医院门口徘徊，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镜头。血。猩红的血与白皙的腿。那诡异的组合实在刺眼。沈千阙换乱揉着头发，努力回忆花羽身边每个男人的名字。新来的那个姓氏跟柴米油盐有关的小导演，还是欧阳财团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居然对他的女人下手？！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花羽才抓着衣角从门诊出来。她表情尴尬，欲言又止：“沈先生，对不起……”

  　　这女人有脸说这样的话？！沈千阙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路曼丽跟殷唐结婚的时候，他觉得天塌下来，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沈千阙以为那是他能承受的感情极限，没料到见到花羽有小产迹象，他居然两眼发黑，瞬间居然有种近乎绝望的念头。不能便宜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顺从得如同小羊，转眼间却有了别人的孩子！沈千阙挤出一抹阴森森的笑：“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孩的生父，要我通知他吗？”

  　　若是他知道小孩的父亲是谁，一定要让那个人见鬼！立即！马上！瞬间！这时医生出来了，恭敬地叫声“沈先生”

  　　，仔细向他解释：“花小姐没有怀孕，她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碌，加上希望有孩子，所以生理紊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她需要注意的是手，要是不小心保护，往后会留下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