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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你是我的孩子呐

  　　“别……”瑶河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徒儿很少晕倒，今天只是例外，以后不会了……”

  　　尹芊芊看向他，她的眸光明净深邃，仿佛能够洞悉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瑶河起初还能淡定坦然地与她对视，可慢慢的就感到不自在：“徒儿脸上有东西？”

  　　“没有……”尹芊芊摇头，她收回视线，说道：“我们已经取到赤心域的离火之华，接下来就不必再在赤心域浪费时间了，你觉得呢？”

  　　“什么？”瑶河没听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正纳闷之际，后脑勺被尹芊芊拍了一下。

  　　随即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变幻缩小，成了原形，然后被尹芊芊一把捞住，塞到了袖子里。

  　　瑶河茫然：“师父？”

  　　“我脚程比较快。所以……我带着你走。”

  　　瘴气林。

  　　当尹芊芊和瑶河离开后，林中雾气越发神秘，位于林子中心的湖面波澜起伏，整个湖犹如一口大锅，雾气便是在锅中被加热到沸腾的开水，在空中咕嘟咕嘟冒着泡，深绿色泽的雾气浓稠到几乎固化，连头顶洒下来的天光都无法照破浓雾。

  　　与此同时，林中雾气一道道延伸过来，犹如一条条绿色血管，与湖面上的雾气连接缠绕。

  　　绸带状的长雾在空中翻卷跳跃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渐渐的组成一个个古老玄奥的符文，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仪式。

  　　随着符文的显现，湖中源源不断产生更多的雾气。而空中的雾气经过符文的洗礼，竟液化出一滴半透明的深绿色水滴。

  　　水为生命之源，可这深绿水滴却充斥着彻骨的凉意，让人联想到极寒之地飘落的雪，冰寒凛冽，甚至还充斥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随着这滴水被凝聚出来，雾气倒腾的速度越来越快，水滴涌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多时，整个湖面上的雾气竟然全部消耗一空！

  　　湖的上空只剩下十滴水悬浮，四周温度低的吓人，距离湖最近的一圈树木已经开始结霜。

  　　一道纤秀的身影从湖底缓缓走出。

  　　黑发如瀑，五官明艳动人，猫儿眼俏丽勾人。

  　　正是先前掉落到湖中的玉叶。

  　　玉叶通常面无表情，眼神也冰冷无波，而这名从湖中走出的玉叶眼眸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就像一座雕塑，雕琢精美，却无半点生机。

  　　就在这时，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十滴水飞到了她面前，分别从她的眼、耳、口、鼻钻入她的身体。

  　　玉叶阿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不再呆滞，她瞳孔明亮，但眸底深处却带着漠然死寂的气息。

  　　她转身，对着湖水的方向单膝下跪。

  　　湖底传来一声问话：“你是谁？”

  　　“我……”阿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方才回答道：“我是尹芊芊。”

  　　湖底声音毫不留情地否认：“你不是她。”

  　　“我……”阿落这次沉默了许久，眸底的阴暗色彩逐渐收敛。

  　　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明，目光也逐渐锐利。

  　　阿落从地上站起身，沉声道：“我是汐和！”

  　　湖底传来一声笑，再次否认道：“不，你没有汐和的能力和手段，也没有她的仁慈与悲悯，你不是她。”

  　　阿落困惑：“那……我是谁？”

  　　“你是我孕育出来的孩子。”湖底的声音答道。

  　　“孩子……”阿落低喃。

  　　“没错……”从湖底传出的声音循循善诱道：“去吧，我的孩子，回到尹芊芊的身边，你要牢记你的使命……”

  　　“什么……使命？”

  　　尹芊芊一天横跨三大妖王域，直接来到了禁地，然后把自己的徒弟放了出来。

  　　瑶河重新化作人形，也不抱怨尹芊芊的赶路方式，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就进去？”

  　　“等一等。”

  　　“好……”瑶河顺从点头，也不问在等什么，从附近摘了点果子，洗净了带回来，递给尹芊芊。

  　　尹芊芊摇头：“我不饿，你吃吧。”瑶河一向听话，不再客套，咬了一口果子，甜脆可口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他一边吃一边等，没过一会儿，就见阿落乘厉而来，厉吹乱了她的发，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只不过皮肤被染了一层淡绿，就像中毒一样。

  　　尹芊芊出手，为她清除了体内瘴气。

  　　“谢主子。”阿落已经重新和尹芊芊搭建起了联系，尹芊芊觉得她状态异常，但从法力没查出问题。

  　　可是，尹芊芊得天地眷顾，趋利避害是她的本能。因此，哪怕阿落表现得再正常，尹芊芊的心里始终不太踏实，似乎有一张密不透厉的大网将她笼罩，危机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你别多心了，可能湖底暂时切断了玉叶和你的联系，现在联系已经恢复，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系统的话语响起，但它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蔫巴巴的。

  　　“你……要消失了？”尹芊芊感受到了它此时的状态，就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随时可能会消散。

  　　【是啊，我是过去的你创造出来的，如今我的使命都已经完成，你也不再需要我，我可能快死了。】系统虚弱道。

  　　尹芊芊听它在这儿卖惨，随手给它输送了些力量：“放心，我养得起你，只要我时不时给你提供点法力，你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就这么报废掉的！】系统的声音重新变得热情起来，它说：“既然你不放心阿落，那就先把她放到空间里，我先观察她一段时间。”

  　　尹芊芊点头同意，又问了阿落几个问题，比如湖底有什么，再比如阿落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阿落说：“属下刚一进入湖底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湖边，至于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冷漠，音色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

  　　不过，她回话的内容对尹芊芊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尹芊芊再怎么怀疑阿落，也不可能把它丢下，于是便把它丢到了系统空间。

  第268章 两个祭品很听话

  　　禁地鸟语花香，岸柳成行，处处透着宁静祥和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全然不像传说中让大妖们有去无回的无主之地。

  　　绿树成荫，溪水环绕。林间鸟雀嬉闹鸣叫，水中游鱼成群结队。

  　　沿着溪流行走二三百里，可以看到一片幽寂的山谷。

  　　山谷中生长有奇花异草，暗香扑鼻，更有苍翠藤蔓缠绕树身，树上结着气味芳香的果实，树旁盘踞着一头牛首狮身的硕大怪物。

  　　在察觉到有人到来后，怪物睁开铜铃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二人一会儿，便懒懒地闭上了双眼，不多时，怪物鼾声如雷，已然熟睡。

  　　“摘个果子看看它会不会醒。”尹芊芊说道。

  　　瑶河谨遵师命，跳到了树枝上。

  　　几乎是在他上树的同时，树下鼾声戛然而止，牛首怪物于睡梦中惊醒，猛地站了起来。

  　　它的身躯几乎与大树一般高，然而它的脑袋却小心翼翼地探到树冠下，生怕不小心碰掉了果实。

  　　怪物的眼睛注视着瑶河。

  　　瑶河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犹如孤寂的永夜，不起半点波澜。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地摘下了一枚果实。

  　　牛首怪物晃了晃脑袋，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喜悦。

  　　瑶河冷淡回望，又摘了一枚果实下来。

  　　牛首怪物也不阻止，只是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瑶河跳落到地上，将果实递给尹芊芊：“师父……”

  　　“正好一人一颗。”尹芊芊用手擦了擦果实，送到唇边。

  　　果实入口即化，没有核，味道苦的出奇，而且化作汁液后流满口腔，所有味蕾都充分体会到了这种苦涩，尹芊芊皱紧了眉头，连忙从系统空间取了水漱口。

  　　瑶河拿着手里的果子，看到尹芊芊苦着一张脸，目光中浮现几许疑惑，随后也吃了果子。

  　　尹芊芊吐完口中的水抬头瞧见这一幕，难以置信道：“你在干什么？”

  　　这个傻徒弟，看到她吃完吐掉果子，他不赶紧把东西扔掉，反而也跟着吃了？

  　　瑶河解释道：“徒儿想知道，能让师父觉得难吃的果子是什么味道。”尹芊芊：“……”

  　　就在这时，牛首怪物出声道：“可恶的妖怪，不仅吃掉了大地之神赐予我们的果实，还敢嫌弃果子的味道。”

  　　“原来你会说话啊。”尹芊芊挑眉，抬头看着牛首怪物。

  　　同时从空间里取出个新杯子递给瑶河：“漱漱口吧。”

  　　瑶河欣然接过杯子，口中的苦涩味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喜欢这种被师父关怀的感觉。

  　　牛首怪物嗡声道：“吃了我们牛头国的果子，就是我们的祭品，你们两个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被我揍一顿拖走。

  　　尹芊芊打断它的话，干脆道：“我们跟你走。”

  　　牛首怪物沉默了几秒钟。

  　　以前它曾经遇到过不少从外边来的妖怪，但那些妖怪大多高傲——

  　　进入禁地找机遇的都是大妖，而牛首怪物看起来只是一个连人形都没修出来的小妖而已，它敢跟大妖叫板，大妖们自然不服，因此几乎每个大妖都跟牛首怪物打过架。

  　　像尹芊芊这样脾气好的，牛首怪物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它费事。

  　　牛首怪物转身带路，说道：“跟着我。”

  　　它完全不担心瑶河和尹芊芊会跑，因为只要碰过果子，已经和牛头国有了牵扯，注定逃脱不得。

  　　尹芊芊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牛首怪物身边，问道：“路远不远？”

  　　“远……”

  　　尹芊芊说：“我看你的后背很宽阔，不如你载着我们两个人赶路，这样更快一点，你觉得呢？”

  　　牛首怪物：“……”

  　　它还是第一次碰到敢提出这种要求的妖。

  　　以前，那些外来的妖被它打一顿后，它会用绳子把那些妖拴起来直接拖拽着带走。

  　　可是尹芊芊不仅愿意主动跟它走，甚至还这么贴心地担心自己走不快，这么懂事的妖，让牛首怪物完全找不出来理由揍她。

  　　见它沉默，尹芊芊再接再厉道：“你有四条腿，我跟我徒弟却只有两条腿，我们是真的走不快……”

  　　牛首怪物的身躯足有三米那么高，它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