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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又取出四方印，一只手捏着它，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她又往里注入了一丝妖力，只听「轰隆」一声，四方印里打出一道小型雷电，劈到了白发族长的身上。
白发族长当即被电的四肢抽搐倒地不醒。
“父亲大人！”鹤均尘伸手去扶白发族长，试图让他醒来。
“这四方印真好用啊……”尹芊芊正愁自己攻击手段不够，鹤仙族就给送上一个，真贴心：“鹤……鹤均尘是吧？换你来说，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们再这样欺瞒下去……”
后边威胁的意味很明显，鹤均尘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白发族长，抬头看向尹芊芊道：“我若说了，你必须救醒我父亲。”
“看你表现。”
尹芊芊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大反派，尤其是鹤均尘抿唇看着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少年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倔强，像只被欺负的小绵羊，可怜又可爱。
“四方印……其实不止这一块，总共有九块这样的仙……妖器，分别被九座城掌控。”
第214章 为何要自寻死路
“其实四方印对百姓们的用处不大……它主要是能够洗练我们身上的妖气，并帮助我们凝聚出仙气，拥有成仙的可能，我以前看过鹤仙族典籍……
上面记载着，有九个种族来到仙之境，从山中挖出一方大印，并将大印一分为九……我们鹤仙族是其中之一。”
“大家怀疑这一方大印的存在其实是为了镇压某种东西，大印被分开后，从地里钻出了晦……
后来九族各自把分得的四方印埋到地下，阻挡晦的出现。”
听到这儿，慕容倾发出一声冷哼，原以为这些妖仙们护佑一方百姓是大功德一件。
没想到晦的出现就是这些个妖仙们造成的，他们本就该解决晦，却伪装出救世主的样子，让百姓们对他们顶礼膜拜。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妖仙们释放出疾病，让百姓被疾病困扰，然后妖仙们再解决疾病，让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获取百姓的信仰，强化己身……
“真恶心。”慕容倾神色厌恶：“就这还想成仙。”
妖仙们表情讪讪，有些妖仙愤恨地看着鹤均尘，仿佛在埋怨鹤均尘实话实说，败坏他们的形象。
尹芊芊见状，伸手指着其中一位妖仙，懒散道：“看你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你来接着讲吧。”
那名妖仙脸色一变，尹芊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他支吾道：“除了我们鹤仙族外，其余八个种族分别为狼月族、熊族、鹦鹉族、狸猫族……”
他刚才还在心里不屑于鹤均尘的「卖队友」行为，结果现在他自己卖队友卖的更快，他继续道：“以前，妖仙们曾经想继续往下挖，看看当初那方大印到底镇压了什么东西。
可是挖了许久却什么都没能挖出来，于是只能放弃了……”
“这么多年，你们之中可有成仙的？”慕容倾问道。
闻言，这名妖仙的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的渴望，他回答道：“有！当然有！”
若是没有成仙的机会，他们怎会心甘情愿苦苦在这里守候千年之久？
“狸猫族和鹦鹉族都有成仙的……我族均尘公子也有望成仙。”
“这都能成仙？”慕容倾嘀咕一声，随即又问：“你怎么知道那些妖仙是成仙而不是入魔的？”
“成仙之时天雷滚滚，度过天雷后，天上会浮现一道彩虹桥梁，隐约可以看到桥梁的另一端琼楼玉宇，云遮雾绕，仙乐绕梁，令人沉醉……”他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慕容倾撇了撇嘴，她胳膊上的引仙剑纹身发出「嗡」的声响，剑灵纤映说：“我才是正宗的仙器。不过……不过那四方印上确实有仙的气息。”
“这世上当真有仙？”慕容倾问。
纤映过了一会儿，答道：“我方才隐约记起一些画面，群仙陨落如雨，仙血洒落，仙门残破，仙途断绝，仙器毁的毁，灭的灭……自那之后，世上无仙。”
慕容倾诧异道：“谁灭了仙？”难道是妖魔？
“不知道。想不起来了。”纤映又说：“但我隐约觉得，琉璃郡主手中的四方印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尹芊芊又问了妖仙们一些问题，这才将白发族长救醒，白发族长醒来后，面容落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从尹芊芊释放出四方印的雷电开始，他就知道四方印是要不回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九个种族是怎么把那个大印分成九份的？”尹芊芊问。
白发族长从地上站起身，说：“当年九族各个想独占那枚大印……可是那枚大印太强大了，谁也无法控制它，最终没办法，先祖们损失了无数的妖兵和子孙后代，耗费了上百年，才把大印分成了九份，然后各族才慢慢掌握了控制四方印的方法——
所谓控制，其实只是简单地洗练妖气，或者是用印砸人罢了，从未有妖仙像尹姑娘这样，让四方印释放出雷电伤人……”
白发族长是个聪明人，先前他只是太在乎颜面，现在自己的颜面已经被碾压的丝毫不剩，他猜出尹芊芊的身份不简单，这才想要坦诚，争取在尹芊芊面前留个好印象。呃，或许已经没什么好印象可言了。
“原来如此。”尹芊芊点了点头，既然各族无法完全掌握四方印，那她也不用着急了，尹芊芊取出四方印按到了地面，四方印顺利地融入其中。
但尹芊芊能感觉到，只要她一个召唤，四方印就会从土里出来找她。
尹芊芊转头问慕容倾：“你想去哪儿？”她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渡生本源，跟着女主才有机会找到。
等到拿了渡生本源，再依次把九族逛个遍，将所有的四方印合而为一，看看能合成多强大的东西来。
“我？”慕容倾想了想，答道：“我打算等着景煜来找我。”
至于借四方印的事，她没开口，一来是尹芊芊以前帮过她不少，她自认为自己没回馈尹芊芊，不好意思再索取，二来她的伤势只需要静养即可。
说起伤势……
“对了，尹姑娘是否认识一个长得很美气质很冷的男子？”
尹芊芊抬手，在空中幻化出瑶河的样子，问：“你说的是他？”
“是……”慕容倾说道：“他杀过我三回了……我现在这一身伤，就是拜他所赐。郡主认识他？”
“嗯……他叫瑶河。”
尹芊芊沉思，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画面，那应该是她上辈子的记忆，全都是有关瑶河的。
瑶河是她最听话的徒弟，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包括他去杀慕容倾，也是因为受她的影响。
她上辈子总是喜欢坐在悬崖边喝酒，瑶河坐到她身边，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问：“徒儿不懂，师父寿与天齐，为何要自寻死路？”
“要变天了啊……”
瑶河抬头看天，不解道：“艳阳晴空，万里无云。何来变天之说？”
“下雨了……”
她说完，乌云蔽日，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却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身上，瑶河翻手变出一把伞为她撑在头顶，苦笑道：“师父言出法随，说句话就能改变天气，为什么……”为什么要主动找死。
“你知道破开苍穹后见到的是什么吗？”
第215章 我确实来自异世
瑶河老实回答：“徒儿不知。”
“待你破碎虚空、遨游宇宙的那一天，便可发现这世间存在诸多世界，每个世界都有其特定的运行轨迹……我们所在的世界亦是如此。
只可惜有外来者降临我们的世界，争夺气运，破坏平衡，掀起一场浩劫。
如今仙已灭绝，唯留一枚仙胎幸免于难。
世界将崩，为师并非主动寻死，而是去寻找拯救这里的方法，总有一天，我会再度归来……”
“师父，如何分辨外来者？”
“一会儿为师便将此法传授于你，毕竟师父也做不到算无遗策，倘若为师的布局失败，我们都逃不过一死……
瑶河，在我离开的岁月里，若是你遇到外来者，一定要趁对方弱小时将其斩杀。
一旦对方成了气候，你再想动手，对方受气运加成，可逢凶化吉，到时你不仅杀不死对方，反而会被外来者所杀……”
“师父不是教导过徒儿不可杀生吗？”瑶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外来者死去后会回归他们本来的世界，不是杀生，你大可放心。”
“谨遵师令。”瑶河应声，那时候的他眉眼神情带点烂漫，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师父……徒儿还是不希望你走。”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尹芊芊叹气，她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教导出这么个听话徒弟的。
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瑶河居然还在奉行她当初的吩咐，他之所以三番五次要杀慕容倾，是因为他认定了她是外来者……
哦，有段时间他把尹芊芊也当外来者，于是顺便也准备把尹芊芊也杀了，但是一直没成功。
“通过我上辈子跟瑶河的谈话……感觉我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妖啊……”
尹芊芊喃喃自语，她努力想深究自己跟瑶河谈话时所涉及到的「布局」，可其余记忆全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什么都看不清，这种感觉很让人不爽。
“郡主？”慕容倾疑惑地伸出手在尹芊芊面前晃了晃。
“啊？”尹芊芊回神。
“郡主跟瑶河……熟吗？”慕容倾试探性地问道，先前尹芊芊说完瑶河的名字后神情就开始恍惚，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嗯……本来不熟，后来就比较熟了。”
“他好几次想杀我。”
“我知道。”尹芊芊叹息，她四下望了望，那些妖仙们都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没有她的允许，他们不敢离开。
尹芊芊抬手，妖仙们提心吊胆地看着她，有的还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生怕尹芊芊又对他们出手。
“借你的剑一用。”尹芊芊召了召手，鹤均尘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的剑被她吸到了手中。
“怎么了……”慕容倾神色一凝。
“我想了想，这件事总该给你个交代，不可能因为我一句话就让你放过一个要杀你的人。”
尹芊芊一边说话，一边调转手中的剑，随手对着自己心脏上方的位置刺了下去。
嘶……
真疼……
尹芊芊面上云淡厉轻，把自己捅了个对穿，随后把剑抽出来，在邻近位置又刺了一剑下去。
两剑刺完，尹芊芊脸色发白，她把剑抽出来，剑身染血，她的胸口也红了一大片，尹芊芊神色淡淡道：“这个交待可否满意？”
慕容倾惊讶到说不出话：“你……”
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前扶住尹芊芊，焦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妖仙们也都呆立当场，有的妖仙盯着尹芊芊身上的伤口，不由得想。
假如他们现在再跟尹芊芊打一场，究竟谁胜谁负？能不能将她镇压？
可转念一想，尹芊芊的那些个妖兵可都不是吃素的，阿厉等玉叶能够施展出来的实力永远等同于尹芊芊的实力，尹芊芊自从有尾巴以后，实力更是高深莫测，随便来一片玉叶都能秒杀一众妖仙，就算尹芊芊现在受伤，妖仙们冲动之下产生了「趁她病，要她命」的想法。
但脑子里冷静下来，便知此事不可行，还是乖乖的吧。
白发族长甚至主动上前一步，关切道：“姑娘身上的伤要不要紧？鹤仙族有疗伤秘法，可为姑娘疗伤……”
他神色真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尹芊芊的关系有多好，竟然这么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