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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
“为什么你们都要骂我，打我？”
“我不是野种！”
“为什么要逼死我妈？”
“我妈呢？”
“我妈呢！”
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语。
黄毛也是一个惯于在街头斗殴的。
平时沈寒时这样的瘦弱少年，他打三五个不在话下。
可现在，对方瘦小的身躯里面，竟然蕴含着野兽一样蓬勃的力量！
黄毛惊恐地看着少年猩红的双眼。
之前他是小丑，现在他是恶魔！
他无法回答沈寒时的问题。
他想求饶。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越卡越紧！
他无法呼吸！
他之前在游戏里面砍人如草芥，他在街头斗殴中以敢下黑手著称。
可现在，他第一次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腿软了，他开始尿裤子。
可沈寒时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双手还在不停地缩紧……缩紧……
沈寒时此时的意识已经进入了混乱之中。
他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杀人。
当然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轰隆！”
又是一声炸雷在耳边裂开。
沈寒时被震得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到了黄毛的脸上、嘴里。
然后他手一松，身子软绵绵地，昏倒在了地上。
黄毛同样倒在了地上。
良久，他艰难地起身。
他大口喘着粗气，他涕泪横流。
虽然沈寒时已经人事不省，但黄毛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
根本不敢报复。
“疯子！”
“这是疯子！”
黄毛爬起来，没头苍蝇地乱跑。
跑着跑着，忽然间天空再亮起一道闪电！
那闪电击中黄毛的身体，他身子一阵痉挛，发出了焦糊的味道。
再次扑在水中，像是死鱼一样，在无意识地抽搐。
012 下跪
网吧里。
开始陆禾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连网管都跑到宿舍睡觉去了。
可后来，她知道不是。
网吧里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他们躲在一个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的角落，正在做着勾当。
声音传到陆禾的耳中。
她知道，那是邱珍珍和她的男朋友在苟且。
陆禾想吐，觉得恶心。
她讨厌这种声音，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太多次。
在别的女孩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已经被那些臭男人们打发去买烟，买套了。
陆禾待不下去了。
她在黑暗中站了起来。
“邱珍珍，你妈知道你在这里搞破鞋么？搞大了肚子我介绍你去打胎啊，我认识好几个兽医呢。”
对方恶心了自己，让自己不能好好睡觉，陆禾当然要恶心回去了。
果然，黑暗中传来了表姐的尖叫。
“陆禾，怎么是你？你敢胡说，我和你拼了！”
陆禾不再理会，她推门走出了网吧。
雨还在下。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陆禾没有伞，不过几步，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水中，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
陆禾低头，就看到了在雨水中昏迷的少年。
沈寒时躺在了雨水里。
这里面地势有些低，形成了一个水洼。
现在水面已经没到了他的鼻子。
陆禾知道，他要是还躺在这里，会被淹死的。
陆禾本不想管闲事。
但她还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因为她忽然有些可怜起这个男生了。
才几个小时不见，怎么脸上又多了好几道伤疤？
又被谁给打了啊？
你还真是一个天生的小受，怎么谁都要蹂躏你啊？
此时的陆禾，无家可归，于是对这个柔弱的男生，就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她费力地拖着沈寒时的胳膊。
把沈寒时拖到了路边。
那里地势高，没有存水。
边上有一个夜市摆摊留下的简易遮阳伞，陆禾把沈寒时放到了里面，然后就离开了。
这是陆禾与沈寒时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陆禾在沈寒时心中的形象先是美好，继而幻灭。
他记忆中的陆禾，就是一个贪财、善变又歹毒的女生。
还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叫昊哥哥。
如果第二次，沈寒时能清醒的话。
那么他就会改变这个印象。
知道陆禾是有底线的，陆禾救了他。
可惜，他没有清醒。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这就是很多悲剧的根源。
……
雨后的天空，绚烂却教人迷惑，蓝绿黄红。
沈家大宅的门口，直直地站着一个少年。
暴雨过后，是闷热潮湿的天气。
他的脸上，有着细密的汗珠，苍白的红晕。
当他开始站在门口的时候，马上就引来了几个如狼似虎的保安。
挥舞着橡胶棒，要把他赶走。
就如同昨天驱赶那些老弱妇孺一样。
沈寒时说：“我是沈万森的儿子，老夫人的孙子，我是来认祖归宗的。”
这一句，就让凶狠的保安顿时没了气焰，不敢动手了。
说了一声进去通报，可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回音。
沈寒时第一次正式登门，就先吃了闭门羹。
沈寒时知道，这是下马威，也是一种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