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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
白崎推了推他，封辞白这才回过神，不过仍旧觉得心口像压了快石头，难受的厉害。
“我跟导演说一声，今天先休息一下吧。”
白崎觉得，封辞白现在这个状态去拍戏，绝对会NG到导演爆炸的。
过了两秒，封辞白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崎留在原地，看着封辞白的背影有点无奈。
再次为自己哀叹了一声，白崎转身去找张导演。
今天下午的事情张导演也听说了，毕竟三人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下起了点小争执，剧组里的人虽然不会往外乱说什么，但是内部八卦却是少不了的。
张导演知道封辞白现在的心情一定不适合拍戏，也不强求，客气地送走了白崎。
请假的事情办完了，白崎心中有点不安，走向酒店的脚步不自觉加快。
直到亲眼看到封辞白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心中才略微放下心来。
“阿念……”还没等白崎说完话，就眼角地看到封辞白手中的白色药瓶，以及另一只手中的一把白色药粒。
“你疯了！这一把安眠药下去你还想不想起来了！”白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双眼冒火。
“我……”封辞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平淡地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道：“抱歉，我没注意。”
“你是不是还想再洗一次胃！”白崎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封辞白这四年，从来没有正常睡过一次觉，成夜成夜的失眠，一直靠安眠药维持的。
不知道多少次，白崎看到，深夜里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地抚摸擦拭，眼中是能腻死人的温柔，以及铺天盖地的绝望。
四年来，封辞白真正生气只有一次。
那一次，他的助理不小心绊倒，把咖啡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封辞白没有在乎以及满身和满脸的咖啡渍，也没有在乎自己是否被烫伤，只是惊慌失措地拿出贴在胸口的照片，暴虐地像是要毁灭一切，却又那么小心地擦着照片，好像那张照片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想，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封辞白更爱柒礼礼的人了。
这几年来，封辞白失眠越来越严重，有一次甚至无意识地吃了将近一瓶安眠药，等他发现的时候，封辞白已经没有意识了，若非抢救及时，只怕……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崎才那么希望他和柒礼礼的误会能解开。
其实最开始，白崎觉得柒礼礼根本不值得封辞白的一翻深情。
只是有一次，封辞白难得喝醉了，那么大个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嘴里呢喃的都是“礼礼”和“对不起”。
他想，这两个人的恩怨，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封辞白是真的没注意到，他只觉得像是有一只手攥着他的心脏，只要呼吸就会一扯一扯地疼。
礼礼……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不管是因为什么，错了就是错了。
做错事的人，就要受惩罚。
如果这就是他的惩罚，他心甘情愿。
至少，他还有因她心痛的资格，这就够了。
第三十八章 明明都是真的
思及此，封辞白又想到了洛洺那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礼礼怎么会得那种病。
哪种病？
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封辞白就觉得攥着心脏的手猛然收紧，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封辞白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播了出去。
“调查一下，礼礼这四年的所有事情。”
白崎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见封辞白放下手机，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不会出事的。”封辞白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对白崎的答复。
语罢，封辞白伸手摸向胸口，拿出一直贴身放着的照片，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上面笑魇如花的少女，眼神有些恍惚，带着温柔。
一种陷入美好回忆的温柔。
白崎只感觉，心口那口气哽到了嗓子，气得难受，又莫名心酸。
想到柒礼礼的眼神，白崎有些烦躁。
若是柒礼礼彻底舍弃了封辞白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他……
白崎的想法封辞白并不知道，也不会在乎。
封辞白现在满脑子都是柒礼礼，笑魇如花的，嘟嘴卖萌的，端庄优雅的，还有……歇斯底里的……
突然，封辞白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还没等他抓住，就被白崎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打断了。
白崎挑了挑眉，拿起手机看了眼，表情一瞬间有些阴暗，想也不想就直接挂断了。
封辞白瞥了他一眼，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白老爷子？”
“嗯。”
白崎应了一声，依旧沉着脸。
“你也该回家看看了。”封辞白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淡漠如常，完全不像是劝人的样子。
“嗤”白崎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平时的样子，道：“就你，还劝我？”
封辞白冷着脸，不置可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没觉得真的能劝动白崎。
就像白崎劝不动他一样。
……
晚上，柒礼礼送走了米依儿和洛洺，往房间走去。
“倾……柒小姐。”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柒礼礼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封先生有事么？”
封辞白身侧的拳头攥紧，觉得自己喉咙像压着一块石头，哽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这几年，还好么？”
“哈。”柒礼礼轻笑一声，转过头，笑得灿烂，“封先生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柒礼礼笑得很美，弯成月牙的桃花眼中却写满了嘲讽。
这是什么意思呢？发现自己被放弃了心有不甘？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就应该一辈子这么犯贱地追在他身后，不管他怎么冷漠怎么不在乎都爱他如初？
封辞白只觉得柒礼礼的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尖，酸痛得厉害。
再想到洛洺下午说的话，终是失去了站在她面前的勇气。
洛洺的话彻底扰乱了他的心智，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伪装的冷淡被打的支离破碎。
明明她是他最舍不得伤害的人，却还是伤害了她。
无论原因是什么，他的罪已经是不能赦免的了。
“对不起……”
封辞白留下三个字，慌乱地转身离开，脚步中带着些许的踉跄。
“呵呵，”柒礼礼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冷笑出声。
封辞白，你是不是终于体会到了被抛弃被放弃的感觉？
你是不是终于感觉到心中不舒服了？
当初你对我不屑一柒，现在却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给谁看？
你以为，我会永远那么贱下去么？
柒礼礼眸光暗了暗，一瞬间似乎带着些许的癫狂，却无人注意。
她莫名觉得心中痛快。
大概，爱而不得到最后，不是毁灭，就是憎恨。
柒礼礼心情大好，回到房间的时候眉眼都是扬着的。
程萌萌只当是因为见到了好友开心，也没多想，和柒礼礼说着明天的拍摄。
第二天，柒礼礼早早就到了片场化妆。
今天要拍的，是林雪为了让张笙想起她，想起他们的过往，带着张笙回到了高中。
高中，是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
也是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
是林雪和张笙。
也是柒礼礼和封辞白。
“你记得这里么？”林雪站在国旗下的演讲台上，面对着张笙，眼睛里闪着泪光。
“张笙，毕业典礼，你就站在这里，讲着你的未来。”
“你讲到了大学，讲到了考研，讲到了创业，讲到了梦想。”
“张笙，那个时候，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张笙垂着眸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似是在努力回忆，又似是在追忆过往。
良久，张笙才开口，“林小姐，我不记得了，你也不用再费心了，既然我忘了，想必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你又何必执着着让我想起来呢？”
“你都不记得，怎么知道美好不美好呢？”林雪说得满不在乎，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微颤，“张笙，你会想起来的。”
林雪的语气很坚定，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张笙还是在告诉自己。
“况且，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林雪话锋一转，扬着眉，道：“大不了，我追你啊。”
张笙闻言，只是转身离开。
“张笙！”林雪喊了一声，见张笙没有回头的打算，心中一急，直接从演讲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