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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韩苓叫住，“《红楼梦》还没抄完，接着去竹园抄。”
见男人面色瞬间如死灰，韩苓被他逗笑了。“跟你开玩笑的，你去玩吧。不过千程你也不小了，可夕都嫁给我家阿寒，你也该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了。”
黎老爷子附和了一句“是应该了。”又添了一句，“正华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岁了。”
黎千程“……”
笑“我习惯了一个人，女孩子都太可爱了，我这个人没责任心的，谁嫁给我谁倒霉。过几年再说这件事，先让那些美好的姑娘过几年美好的日子，晚一点再被我糟蹋。”
韩老夫人笑，“千程也太谦虚了，”
“我先走了，您们继续。”男人转身离开，转身那刻，脸上闪过一抹即逝的涩。
宴会十点半结束。
黎正华黎老爷子韩老爷子走在前头，下阶梯。
黎正华叹了一口气，看向韩振南，愁态明显。“青青这么一闹，阿寒这次损了面子，朝千程赔礼道歉。为了逢场作戏，还说了那些话。我怕，可夕以后……”
黎老爷子“你从小宠着她，让她自己在婚姻里成长，你别操这么多心。”
韩振南也叹了一口气，“老黎，你不用责怪正华。是我没管好阿寒，他性格阴沉，不好相处。可夕性格也清冷，早知道那时，我不应该随着可夕，让她选择寒冽的。”
“我会让吴妈照顾好可夕，若是寒冽欺负她，我会给你们，给黎家一个交代。”
“交代？”黎老爷子偏头，看着韩老爷子。“你从小看着黎可夕长大，对她比较好。阿寒是你的小儿子，又是韩氏集团总裁，寒家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继承寒家的人。”
“上次要不是在医院，晓燕提起那件事，我都不敢相信，你袒护黎可夕，竟然对寒冽上寒家的家法。鞭子打在他身上，你的心不疼啊？你也真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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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千程那混小子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打他。”
“小两口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去过，性格磨合不了就慢慢磨合，咱们少管……”
“韩老。”黎正华打断了黎老爷子的话，“还麻烦您多照顾可夕，可夕清冷执拗，她有什么事也只会放在自己心里憋着不说。我也说不上什么话，她也不告诉我。”
韩振南“嗯”了一声，“你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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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前头三个男人距离稍远。
“大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寒茹看了她一眼，试探般地开口。
韩苓望着前方三个男人，目光落在左侧的黎正华，与右侧的韩振南身上。
就算她不开口，她都猜到她会问什么。“振南抢了黎正华的初恋，现在怎么还能和好如初，黎正华怎么还会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阿寒，这个自己初恋与别人生的儿子？”
寒茹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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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振南后，我母亲去世那天，振南陪我回永城。在寒家庭院里，振南见到十五岁的晴天。”
“晴天是我的亲妹妹，母亲去世了，二伯当了家。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寒家也没人陪，那时国出和她同龄，我就和振南提议，把晴天接到京城来住。”
“我怎么想都想不到，振南会喜欢上晴天。”
韩苓深吸了一口气，“晴天太美好了，振南在压抑中活得太久，家族的重担官商场的争斗，以及我父亲……让他疲惫。我第一次在寒家老宅见到晴天，就觉得这个女孩太纯洁。”
“大姐，但是晴天不喜欢振南。韩黎两家关系好，那时老黎经常和正华来寒家。正华二十来岁的年纪，与晴天情投意合。我那时见他两郎有情妾有意，出于私心，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我没想到，黎正华会卷了我母亲留给晴天的遗产……”
韩苓摇了摇头，“当时黎家正在转型的最后一个阶段，需要辅助帮着转型。晴天手上寒氏一族百分之五的权财，的确是帮辅转型的好资源。晴天被自己喜欢的人骗了钱，自然伤心。”
“后来老黎将黎正华和顾家小姐联姻，晴天终于是死心了。天天躲在寒家老宅的房间里哭，哭得眼睛都红了。其实她的心一直不在振南身上，她只是把他当姐夫……”
“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她是你的亲妹妹，血亲的妹妹。”
“姐夫？她真的只把振南当姐夫？振南是我唯一的丈夫。为了他，我忍受了常人不能忍的，做了常人不能做的。寒家一跃成为京城第一的名门，我付出的心血，不少啊。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丈夫的心越走越远，那颗心……竟然落在我妹妹身上。”
“我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我给过她机会，我和她说过，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国外生活。忘掉京城的一切，重新开始。”
“她很听你的话。”韩苓停了一下，远处三个男人已经陆续上了车。“晴天很听你的话，那段时间我在京城，她晚上跑来和我道别。说她要去华盛顿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寒晴天哪里听我的话？她若听我的话，第二天就不会进了机场却没上飞机。她若听我的话，半年后我就不会在振南的私人别墅里看见被振南金屋藏娇的女人，是我的好妹妹寒晴天！”
“她背着我勾引我的丈夫，背着我给我的丈夫生儿子！”寒茹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大姐，你说我能不恨吗？”
“就算我这么恨，我把她抓回来之后，也只是把她放在精神病院里。她死了，那是她自己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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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她扶着她的手，“你明知道晴天遗传了你母亲的先天性精神病，把她关进精神病院，不就是想要她死吗？”
妇人闭了闭眼，“好了，不谈这些往事。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认真看了她一眼，“待阿寒好一些，毕竟，这是晴天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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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上飞机，半年后出现在振南的私人别墅。
一个男人若是用抢的，铁了心的要这个女人。一个势单力薄，简单纯洁的女孩子，又怎么敌得过他？
晴天的精神错乱导致的死亡，也不是因为在精神病院。
她那时在伦敦街头遇到阿寒，派人打听了他们母子的情况，就已经知道，那十五年里，寒晴天间歇性发病。发病的时候，连寒冽都打，因为寒冽，长得有两分像振南。
或许早在振南的私人别墅，在他占有她的时候，她的病就开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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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复杂，太令人疲惫了。
拿出手机，又听了一遍吴妈之前发过来的语音。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还是阿寒和可夕，让她稍稍愉悦些。
如果有小阿寒，小可夕出生给她抱抱，她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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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心里，寒晴天是最好的，最纯洁的。而她却是最歹毒，最坏的。
活着，韩振南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死了，韩振南也只能和她同葬。
“……”
“宋怡你别太担心了，青青这……她太不懂事，罚一罚，说不定以后会懂事一些。”韩晓归说道。
宋怡责怪身旁的韩国出，“二十遍女训已经够多，你还加十遍。我嫁给你，出嫁之前，寒家便拿着家传的女训让我手抄。我抄了一天一夜，食指都破了皮才抄完。”
“青青抄三十遍，她怎么受得了？”
韩晓燕“大嫂，你也别怪大哥。大哥不这么做，黎千程不会善罢甘休。亲朋好友都在这，黎家面子也挂不住。寒冽把话抬得那么高，不惩罚得重一些，韩黎两家的关系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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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忘年刚好从一旁走过，听到了韩晓燕这句话。
韩晓归都没来得及阻止，他便脱口而出“韩青青自讨苦吃，自己找罪自己受，关我二舅什么事？哦，姨妈你丈夫去世了所以不拿你做例如。就说大舅妈……”看向宋怡，“大舅妈要是有人公开说你和大舅关系不好，大舅作为你的男人，要是站在一旁不闻不问，一句话也不说，你作何感想啊？”
“同样都是女人，女人倒是很会为难女人。就会嫉妒别家男人对妻子好，省省心吧。”
“宋忘年你大胆！”
韩晓归忙地拦住韩晓燕，冲宋忘年骂了一句，“有你这么尊重长辈的吗？快滚，别在这里碍眼。”
滚就滚，他还不乐意跟你们待一块儿。
宋忘年撇了撇嘴，滚得可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今晚月色柔和，倒映在水面上。
主卧的窗帘没有拉，月光从窗柩爬了进来，落在地板上。
“叫老公，快点。”他亲亲她，循序渐进地哄骗，“可夕，叫老公，乖~”
男人语气温柔似水，仿佛一阵和煦的微风，将人荡起，落在碧云上。
轻飘飘的，被哄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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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段老唱片，每一个音符恰到好处拨动了她的心弦。
黎可夕趴着，一双手放在枕头下面，脑袋隔着枕头枕着自己的手。
汗水从额头流下来，糊了眼睛。
分不清东南西北，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细细念“老公……”
细语轻哼，随着偶尔飘进窗户里的夜风，回旋在屋子里。
黎可夕醒的时候，只觉得屋里光线太亮。
睁了好几次眼都没有睁开，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眼睛。
轻轻掀开了一条缝，视线有些模糊。
喉咙太干了。
像是堵塞了沙子，嗓子有点疼。
肩膀上落下男人的重量，柔声笑着道了句“早，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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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颤了颤。
脑中突然浮现起昨晚的画面。
耳边吹来寒冽入了深夜，抱紧她说的那句话——你终于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