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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再次传来那股熟悉的香味，宋玥忙伸手去推他：“放开我！”
可顾慕凌却一改往常的冷淡哄道：“玥玥，别生气了，你也听到了，她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宋玥能有什么事？！……我回头哄哄就行。”
他的话和医院时自己听到的话慢慢重合，宋玥的心冒起一股凌气。
为什么他能把背叛说得这么轻巧？他把自己当做什么？！
“滚开！”她挣扎得更是用力。
顾慕凌脸色一沉，松开怀抱钳住宋玥的伤手，神色冷凝：“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三年前是你先做出那种事的！”
闻言，宋玥脑海里翻滚起三年前的那罪恶的一幕，闻着顾慕凌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耳边都是江雅的那句“危险诱惑”。
她突然疯了一样，手胡乱在床头摸到一只烟灰缸就冲顾慕凌脑袋上砸去。
“宋玥！”顾慕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宋玥看见鲜血顺着顾慕凌的额头流了下来，温热的液体和昨夜自己手腕里淌出的一样黏稠鲜红，带着刺骨的凉意。
顾慕凌愤然起身离开，铁青着一张脸将房门狠狠甩上。
“哐当——”手里的烟灰缸滑落，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宋玥愣愣的看着那抹红，脸色灰白。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她的身子连同心脏一起狠狠颤抖起来。
痛至百骸，却又苦不能言。
第八章 难以喘息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凌凉。
宋玥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顾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临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玥玥，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临初的声音响起，宋玥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宋玥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临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顾慕凌。
宋玥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临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吧？”
“我？”宋玥有些迟钝地指了指自己，见夏临初笑着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过她画画很好，劝她再提起画笔了。
可是在夏临初这里，宋玥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临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凌凉如水。
宋玥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顾慕凌！
宋玥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临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宋玥觉得自己跟顾慕凌，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顾慕凌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宋玥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顾慕凌。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宋玥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顾慕凌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宋玥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宋玥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顾慕凌看着画像上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头窜起。
他记得，从前，宋玥就很喜欢画画，她曾为他画了很多幅画，可自从她的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而现在，她拿起画笔，画的却是别的男人！
他的拳头捏得作响，黑眸里满是愤怒，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是什么？”
“画像！”宋玥拿回他手里的画，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就受过伤，这样的力度让宋玥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顾慕凌，你放手！”她紧皱着眉头，想挣开他的手。
“放手？好让你去找这个男人？宋玥，你真放荡！”
宋玥浑身一震，整个人一下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一下子全数堵在喉头，发不出声响。
顾慕凌抓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跟这个男人也睡了？”
宋玥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在剐一般，一刀又一刀，痛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顾慕凌，你跟江雅做的事还不够恶心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宋玥看着顾慕凌，眼底说不出是痛还是怨。
一句话，像烈火一般焚尽了顾慕凌最后的理智。
他将宋玥一把按倒在沙发上，疯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我恶心？那今天我就让你恶心个够，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烈女吗！”
顾慕凌的动作粗暴，宋玥只能感觉到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脖子，宋玥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冷，令人绝望窒息的冷。
第九章 什么也不想做
空旷的客厅里，窗外的月光清冷洒落。
宋玥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暧昧的红痕，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顾慕凌已经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尽漆黑的漫漫凌夜。
宋玥双木无神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已经混乱成一团。
“叮叮叮……”刺耳的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忽然响起，她才木然回过神。
宋玥不想动，她什么也不想做，可来电显示的人让她又不得不拿起电话。
她掩住所有的痛苦，声音温柔得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玥玥啊，你弟弟这几天都没回家，听说他现在每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阿城最听你的话了，你帮妈找找他，劝劝他，行吗？”
“行，妈，你放心。”宋玥挂断电话，心头却沉甸甸的。
她心里清楚，宋城喜欢江雅，而现在顾慕凌跟江雅之间出了这种事情，他怕是难以接受。
酒吧。
喧嚣刺耳的音乐响彻大厅，舞池里的青年男女晃动扭摆着身子热舞，灯光交错，酒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恐惧。
可是，她得找到宋城，不让爸妈担心。
宋玥在大厅一个一个找着，终于在酒吧最偏的位置找到了宋城，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半，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见宋城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宋玥一阵心疼，她忙跑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阿城，别喝了。”
可宋城没有理会她，又拿了一瓶酒继续喝。
宋玥忙拉住他的手：“阿城，爸妈很担心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宋城看向她，霎时间红了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吼道：“你劝我回去，倒不如回去看好顾慕凌？要不是你抓不住他的心，雅雅怎么会背叛我，怎么会跟我分手？”
闻言，宋玥一下震住了，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了一下。
阿城可以说是她自小带大的，可现在，连他也开始责怪她！
宋城看着宋玥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拉起宋玥：“我送你回去。”
宋玥眼神一紧，忙拦住他：“不行，你刚喝了酒怎么能开车，我们打车回家好不好？”
可宋城不听，非拉着她，将她塞到了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的风景变化着，夜风透过车窗在耳畔呼啸而过。
“阿城，你慢点……”宋玥抓着安全带，满脸担忧地看着宋城。
话音刚落，一辆大卡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灯迎面照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宋玥看到宋城死死踩着刹车，可车子没有一点反应。
眼见车要撞上去了，下一瞬，一道身躯挡在自己眼前。
“嘭——”一声巨响。
宋玥看见无数的玻璃破碎，在灯光下翻飞出致命的异彩扎入了挡在她身前的宋城身上。
巨大的撞击力下，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迹沾在身上，宋玥张嘴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城！”
眼泪瞬间模糊双眼，宋玥忍住喉头哽咽，打开车门，奋力将宋城从车里面拖出来。
她看见宋城冲她笑着，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地在自己耳边轻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姐姐，我说过的……”
脑海中，那张充满童稚的宋城的脸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小宋城抱着她脆生生道：“我是男子汉，以后会保护姐姐！”
他真的做到了，到最后死亡面前也选择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