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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欢迎你，出去！”紫玥护在宁琉裳的前面，怒目而视。
“紫玥。”宁琉裳神色淡淡地叫了一声：“你进去，帮我把暖炉上烘着的枸杞子给收起来。”
紫玥知道这是娘娘故意把她支开，想要说什么，只见宁琉裳无声地向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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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都下去吧，我和皇后姐姐好好聊聊。”顾佩婉也支开身边的人，在宁琉裳所在的石桌对面，落座。
第八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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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琉裳知道顾佩婉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可她不能不关心大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佩婉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来告诉你，你们宁氏一族有多么的蠢笨，宁超的下场已经在那里了，宁羽却丝毫不知变通，明明已经死里逃生错过一劫，却还是不死心地要回京，说是要亲自给陛下解释，洗去你们宁家的嫌疑。”
宁琉裳：“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宁家世代清廉，一心为民，东征西战，就算被人泼上通敌卖国的脏水，天下的百姓还是心有明镜，谁是贼逆，谁是忠良，一清二楚。”
顾佩婉：“是啊，你们宁家世代都是忠良，被百姓奉为守护神，可那又怎么样？这是陛下的天下，自古比皇帝还高的是神，可神，是不存在的，所以你觉得宁羽能活着？”
宁琉裳：“宁家人，怕死，就不会上战场。”
“说得好。”顾佩婉知道宁琉裳就算落魄成这样，还是不肯低头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她是宁家人，骨子里流着的都是臭石头一样硬的东西。
她最讨厌她的，就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龙珝云之所以不敢轻易废后，就是因为宁家的民望太高，就算现在有通敌卖国的罪证，国民也都不相信，宁家人会造反。
这种威望，同样在朝野里不可撼动。
除非……
“宁琉裳，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果然，她的话一出，宁琉裳冷冰冰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要做什么？”
宁琉裳太清楚顾佩婉了，孩子是顾佩婉现在地位的保障，她能轻易的让出来？
除非，顾佩婉有更大的阴谋。
顾佩婉笑得阴险：“姐姐啊，我们老祖宗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你清楚，你的孩子就在我手上，而我更想要的是皇后之位，后位换孩子，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宁琉裳：“……”
曾经，后位是她宁死也不愿让出的东西，因为这是龙珝云发妻的位置，她爱他，想做他一辈子的妻子。
可现在，她不再希冀他，后位也变得无足轻重。
顾佩婉喝了一口宫女上的茶，幽幽然继续：“只要你让出后位，我不仅把孩子还给你，还让你见宁羽一面，让你们好好地叙叙兄妹之情，怎么样？”
宁琉裳眯着眼，想要看清楚顾佩婉。
她是很想要孩子，可她不相信顾佩婉，能这么痛快地达成她的心愿，这里肯定有什么猫腻。
“你会这么好心？”
顾佩婉讥诮：“当然，我顾佩婉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给你孩子可以，让你见宁羽也可以，只要你在见宁羽的时候，让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承认，他就是通敌卖国的叛逆，陛下要废掉你的皇后之位，也就没有压力了。”
呵——
原来如此。
宁琉裳感觉眼前的顾佩婉很天真：“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她是想要孩子，可拿宁家的声誉去换，顾佩婉在做梦。
顾佩婉站起来，也不再废话：“三日后就是宁羽的归期，到时候怎么做，我想姐姐你心里有数，到时候孩子的命和宁羽的命，你只能二选一。”
宁琉裳后脊一凉：“你要杀掉我儿？他是皇子！”
“那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我的孩子。”顾佩婉道。
第九章 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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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天，变了。
乌云滚滚，阴雨绵绵。
紫金城厚重的大门，轰隆隆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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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琉裳一身白衣，墨发素颜地站在广场中间。
见到大哥的一刹那，眼圈蓦然湿热。
宁家三兄弟，如果说弟弟宁超是最反对她嫁给龙珝云，那么大哥宁羽，当初是最支持的人。
他说，他宁羽的妹妹，就算要天上的星辰，也是无可厚非。
他捧她上天，如今，她却要推他入地狱。
“小妹！”
宁羽疾步走上来，张开双臂，在要抱住宁琉裳的刹那，瞬间止住，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臣参见皇后娘娘。”
如今到这地步，他还是恪守君臣之仪。
他是宁家长子，妹妹重要，宁家一门声誉更重要。
“大哥……”宁琉裳扶着大哥厚重粗犷的手臂，这是一双撑起宁氏一门的手臂，这也是撑起国家的一双手臂：“大哥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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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五年没见，再见一面，可能就是永远。
宁琉裳内疚：“超儿的事……”
宁羽：“超儿的事，不怪皇后娘娘，娘娘无需自责，宁家的男儿，从军之日就备好寿衣，随时马革裹尸，生死由天，只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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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婉说，宁羽和孩子，只能二选一。
宁琉裳喉头一紧，可她怎么能把让大哥认罪的话说出口？
宁氏的男儿，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
她，也不能给宁氏抹黑。
“小妹。”宁羽叫她小妹，不是皇后娘娘。
他的眸中都是不忍：“大哥今日要做的事，恐怕会祸及到你，我……”
“将军！”宁琉裳微笑，眸光坚定：“将军尽管去，无须顾及我，宁家一门不能白受冤屈。”
宁琉裳看到顾佩婉眼中的阴狠，可她不后悔。
她在乎孩子的生死，比谁都在乎，可孩子也流着宁氏的血，所以也必须守住宁家一门的忠烈之魂。
宁羽走了，挺阔的背脊，昂藏的身材，像是宁家巍峨不倒的大山，撑着宁氏忠烈一门，朝着阶梯上世代效忠的皇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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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听到大哥宁羽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就像是厚重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她心上，远去。
终于在阶梯的尽头，咚地一声跪下：“臣宁羽，参见陛下！”
“宁羽，你可知罪？”龙珝云慢悠悠的问声。
纠结了三天，宁琉裳的心，终于安了些。
大哥他，终于可以做该做的事，很好。
袖中藏着的毒药，也可以派上用场。
她守住了宁家，对不起孩子，也绝对不能独活。
“臣，宁羽，认、罪！”
宁琉裳紧闭的眼，瞬间睁开，指缝间的药丸，滚落在地上。
大哥他，说什么？！
不仅她不相信，就连龙珝云也好整以暇地问：“噢？你何罪之有？”
“罪臣宁羽，通敌叛国，泄漏我方军事布防图给梁国，致使敌军破城而入，屠城三日，罪无可赦。可宁琉裳已嫁入皇室，贵为皇后，断和宁家毫无干系，还请陛下不要殃及无辜，罪臣一脉愿承担后果，万死不辞！”
这一瞬，皇宫广场陷入死寂。
乌云层层裂开，露出血一般的残阳，红得吓人。
第十章 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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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这样？
宁羽明明没有通敌叛国，他为什么要认罪？
什么叫“一脉承担后果不要殃及无辜”？
她也是宁家人，宁家人，宁死也不受冤屈。
大哥这是舍掉全族来保她啊！
“不……不是这样的……大哥你别胡说……”
“谁是你大哥？皇后娘娘不要折煞罪臣，罪臣从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龙珝云显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很好宁羽，既然你自己认罪，那就判你凌迟处死，族人充军蛮僵黑林，你可服气？”
“那皇后娘娘……”
“皇后乃皇族人，自然与宁家毫无干系。”
宁羽。
凌迟处死。
宁琉裳的耳朵一阵阵盲音，眼睛发黑，那可是千刀万剐的极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