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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低语：“皇后娘娘，其实我今天来也是好意，就想邀请你去我儿的百日宴，毕竟你是国母，我儿也是嫡子，怎么说也得让你这个嫡母祝福一番。我相信你也没心情，也没胆量去百日宴，那你就好好在椒房殿里歇着，别连宁羽死的日子都撑不到就驾鹤西去，变成真正的凤凰。”
顾佩婉走了，直到门外，都能听到她嚣张的笑声。
宁超的坟前，宁琉裳摆上一束梅枝。
白梅，她最爱的花，也是宁超最爱的……
紫玥心疼地扶着宁琉裳：“娘娘，你不要太伤心，身子会吃不消的。”
宁琉裳没说话，只是盯着坟前的墓碑看，宁家遭难，墓碑白净一片，就连弟弟的名字都不能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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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如今是大厦倾倒，她不远连累身边的人。
“不要赶我走！从三年前娘娘救了我妹妹一命，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呆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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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那就留下吧，不过你以后想走，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奴婢不后悔。”
宁琉裳点点头，真不知道紫玥是真傻还是假傻，跟着她有什么好的？
除了受罪就是受罪。
紫玥见宁琉裳闷闷不乐，有些急：“娘娘你不要理凝贵妃的话，她就是疯子！我看那什么劳什子百日宴你也别去了，看了堵心。”
顾佩婉依然进了宫，母凭子贵，封为凝贵妃。
“去。”宁琉裳坚定：“为什么不去？她都说了……本宫是嫡母。”就应该去。
去了添堵的不止是她，相信顾佩婉也不好受。
……
第六章 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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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婉入驻雁华宫。
新晋的凝贵妃风头正盛，百日宴自然排场巨大。
宁琉裳到的时候，大小嫔妃已经齐聚一堂，言笑晏晏，奉承巴结至极。
自然，为了给顾佩婉撑场面，龙珝云也亲临。
“姐姐来了。”顾佩婉笑着，亲自走出来相迎。
她的热忱大度，自然是演给龙珝云看，龙珝云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她的脸。
宁琉裳看得真真切切，顾佩婉眼底都是遮不住的冷意和嘲讽。
“昨日我才去太医院打听过姐姐的病情，说是不能沾染风寒，姐姐这么出来可以吗？来人，快给姐姐上暖炉。”
“不必。”宁琉裳推开顾佩婉端来暖炉的手，冷着脸走过。
顾佩婉喜欢演戏，她不喜欢。
顾佩婉要讨好龙珝云，保持好形象，她不必。
径直走到龙珝云面前，简单地伏身行礼后，就坐到了属于皇后的妃嫔首位上。
“你来做什么！”龙珝云冷着脸。
宁琉裳也不生气：“臣妾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嫡母，自然来给孩子赐福。”
“你的福气，朕的孩儿无福消受。”
“陛下你别这样。”顾佩婉走上来，笑着为宁琉裳解围：“怎么说姐姐也是好心，既然来了，就把小皇子抱给姐姐看一下。”
宁琉裳蹙眉，她刚失去了孩子，如今对婴儿很抗拒，顾佩婉这样，无非就是在她还未结痂的伤口上撒盐。
她想要拒绝。
顾佩婉像是知道她一样，动作很快地就抱上了孩子。
“姐姐你看，小皇子在对你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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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琉裳的心，也跟融化的蜂蜜一样，甜软成一团。
只是小孩把放在嘴里的小拳头拿出来，伸向宁琉裳的时候，宁琉裳就像被谁横了一棍子，脑袋顿时就懵了。
眼前，闪过另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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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孩子……
正好，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这……”
宁琉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心如死灰中仿佛燃起了一点火星。
她的孩子——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如果说宁琉裳心里有怀疑，再看到顾佩婉不怀好意的笑，她更肯定了：“这是我的孩子！”
她扑上去，想要夺过孩子。
“你做什么！”顾佩婉抱着孩子的手一抛，整个人也顺势朝地面倒去：“啊！”
砰——
另一个比顾佩婉更高的落地闷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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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心有余悸地哄着怀里的小皇子：“宝宝乖……别怕别怕……”
龙珝云瞳孔一缩，心头莫名升起烦躁，怒喝：“你做什么！”
顾佩婉冲过来，一把抢过了小皇子，故意搅浑视听：“陛下你不要生气，姐姐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是故意要摔小皇子的……”
“还我……还我……我的孩子……”宁琉裳艰难地撑起身子，探手去拉顾佩婉怀里孩子的襁褓。
鲜血蜿蜒着流下来，红了脖颈。
第七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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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孩子？外界的人都说姐姐你疯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还真病得不轻，连孩子都敢乱认了。”
“我没疯！我记得我的孩子，他的手背上……”
“你孩子死了。”顾佩婉毫不客气地打断宁琉裳，就像在裂开的伤口上，无情地浇上盐水，痛得宁琉裳眉心一蹙。
“我看你就是嫉妒，容不下我的孩子，想要杀死他。”
宁琉裳有口难辩，只是满脸是血地看向龙珝云：“我刚才的样子，是想伤害孩子吗？”
那是她的孩子，就算她丢了自己的命，也断然会护他周全，怎么可能伤害他一分一毫？
龙珝云紧绷着脸，眸中晦涩不明。
他不是瞎子，刚才那一下，宁琉裳是豁出命地护着孩子，不是伤害孩子……
顾佩婉看龙珝云神色松动，咬了咬牙，凑上前，娇滴滴提醒道：“陛下，你可别忘记了，宁超是怎么死的，还有宁家如今的境地……你觉得皇后不会恨你？不会恨我们的孩子？她刚才那一下，我是挺感谢皇后，但我不想让我们的皇儿冒险，毕竟，这孩子骨子里流着陛下你的血，承担着和你一样的仇恨。”
龙珝云心中腾升的不忍，瞬间被打碎。
佩婉说得没错。
宁琉裳恨他，恨他对宁家所做的一切。
所以，他不能拿孩子的命冒险。
大袖一挥：“来人，传太医！皇后犯了疯癫之症，从今日起禁足椒房殿，不得朕旨意，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宁琉裳被拖走了，锁进了椒房殿。
龙珝云以为她要闹的，谁知道她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只是愣愣地盯着孩子的襁褓，直到看不到为止。
至始至终，她，不再看他一眼，也不再说一个字。
有时候，绝望，就跟椒房殿外的枯梅枝一样，连根拔起，再无复苏的可能。
宁琉裳掘掉了所有的梅树，那是她当初入椒房殿，龙珝云知道她喜欢，亲口命人种下的。
……
又是过了一月有余。
紫玥端来刚熬好的粥：“娘娘，喝点吧，就算你再怎么折磨自己，小皇子也不会回来啊。”
“我吃不下。”
宁琉裳不仅吃不下，这么些时日也睡不着，一闭上眼，都是孩子出生那日的哭声。
虽然只哭了一下，可她真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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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婉的父亲是丞相，说明她的椒房殿早就渗透进了丞相的内应。
皇宫内院有了别的势力，能狸猫换太子，就能取龙珝云的项上人头。
可笑的龙珝云还不知危险，居然认贼作父，把丞相一族奉为忠臣，把出生入死的宁家，当成叛逆剿灭。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情况，还有两个哥哥，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叛贼大将军宁羽三日后回京，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顾佩婉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浩浩荡荡地进了椒房殿。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紫玥护在宁琉裳的前面，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