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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宁婉顾锦之-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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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上次娘是气急了才说了那些糊涂话,娘从来没怪过你。”沈母再也没了上次的冷漠,神情变得柔软,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慰。

        宁婉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死,只—个劲地摇头:“是婉儿无用……”

        沈母眼眶一红,攥紧了她的手:“婉儿,不必惦念娘,娘身边有你哥哥照顾,只是你记得,若有机会,定要为沈家沉冤昭雪!”

        宁婉已然泣不成声,只使劲点头:“我一定会的!”

        这时,差役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好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沈母松开她的手,转身忍泪再不看她。

        大哥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扶着沈母往前走。

        “哥……”

        宁婉立在原地,脚下像生了根一般,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家人离去的背影。

        忽然,密林之中现出一道道黑影,而后,她看见满天的长箭出现在沈家人头顶。

        “不要!”她大喊一声。

        惨叫声,倒地声,鲜血染红了整片密林的白雪。

        她看着大哥一手抱着冬儿,一手将母亲和大嫂护在怀中,用身子挡住长箭。

        可箭头还是穿过她大哥的身体,没入母亲的胸口,沉睡的冬儿哭喊了两声,没了声息……

        还有她大哥……大嫂…

        她只感觉天昏地暗,她像疯了—般跑上前,想要抓住那些落下的利箭。

        天雪路滑,她跌倒好几回,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可是,下一瞬她感觉身后有人牢牢抓住了她,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来人。

        她只能看,见眼前沈家人一个一个倒下。

        沈家一百二十八口,天为被,地为墓,温热的鲜血流出来,将这冬日白雪染成刺目的红。

        胸中一股血气翻涌,她心口疼得窒息,一口鲜血吐出。

        “母亲!哥一一”

        密林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惊落了燕京城又一场大雪。

        血腥气和身后那人身,上的竹香交织,是她最后的记忆。

        侯府,梧桐苑。

        宁婉满头是汗的从床上惊坐而起。

        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屋内一片漆黑,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之前的残忍画面是否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突然,燃起了一盏白烛。

        宁婉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昏黄灯光下,顾锦之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沈家流放途中遇山匪,连同衙役无一生还。”顾锦之眼神微闪,语气却平静得让人心寒,“朝廷会派兵剿灭那群山匪的。”

        宁婉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刹那摧断。

        所以,那都是真的。

        她的母亲,兄长,嫂子,冬儿他们都死了。

        所有的委屈,痛苦,连同着这些年的压抑,瞬间如洪水过境,收揽不住。

        宁婉嘴角轻勾,语调讥讽:“顾锦之,你当我是傻子吗?”

        山匪会冒着袭击官差的罪名,去杀一群身无分文的流放犯?!

        山匪会光天化日黑衣蒙面在京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顾锦之猛然起身,眼中浮着宁婉看不懂的压抑情绪:“我说了,你父亲就是通敌,你沈家也就是山匪所杀!”

        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

        宁婉听着广撞在门框发出的闷响,心口也跟着挨了一记闷拳。

        她久久的坐在床上,像一尊枯了的木雕。

        第九章你教的好女儿

        这日后,宁婉大病—场,眼见还有三日便是新年,身子方才好转一点。

        这日天色阴沉,屋外寒风肆虐,吹得门窗都在呜呜作响。

        她躺在床,上上,想起了女儿。

        往常这天气,她的月儿都会害怕一个人睡。

        宁婉心里放不下,思忖了片刻,拖着病体出了门。

        可是她才走到连翘的听雨轩,就听见院中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她的月儿!

        宁婉心中—沉,抬脚就往院里跑。

        院门口几个丫鬟急忙拦住了她。

        屋里月儿的哭声越发揪心,宁婉心中又急又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丫鬟往屋里跑去。

        宁婉推开房间门,就见一个嬷嬷慌忙把手从月儿身上拿开。

        月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大哭不已。

        宁婉心疼不已,忙上前将月儿抱在怀中:“月儿不哭,娘亲来了。”

        听见宁婉的声音,月儿才缓缓止住了哭泣,紧紧的抱着她:“娘,疼……”宁婉只觉心都碎了,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月儿哪里疼?”

        月儿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抽噎着道:“疼……”宁婉眼圈红,握住了月儿的手,柔声安慰:“月儿不怕,娘亲这就叫你爹爹请大夫,大夫看过月儿就不痛了。”

        宁婉急忙去找顾锦之,开口第一句就是:“求侯爷救救我女儿!”

        这是那一次不欢而散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宁婉看起来越发瘦弱,她对他似乎也越发淡薄。

        顾锦之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跟着宁婉一起去了听雨轩。

        宁婉再次走进女儿居住的屋子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摆设都换了,女儿身上原本盖着的单薄被子也换得厚实富贵。

        宁婉快步走到床边,心疼的抱着不停喊疼的月儿。

        老大夫替月儿把了脉,看了一眼后脚赶来的连翘,摇头道:“月儿小姐脉象平顺,实在不像是生病了。”

        大夫话音刚落,顾锦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小小年纪就会装病,好攀诬连翘照顾不周,宁婉我,你真是教的好女儿!”

        宁婉一懵,就听见一旁的连翘柔声道:“侯爷,您别生气,姐姐可能是担心连翘照顾不好月儿,才出此下策的。”顾锦之闻言更怒,他看着宁婉苍白的脸,攥紧了手指。

        “我顾锦之的女儿怎能学得你这般城府深沉,来人,将月儿带去祠堂罚跪!”宁婉慌忙抱住月儿:“月儿还小,怎么可能会装病,她定然是真的不适啊!”

        可顾锦之好像什么都听不进了。

        “将夫人带回去,从今往后,不许她再见月儿!”他丢下这句,愤然离去。几个丫鬟硬生生将月儿从宁婉怀中抱走,

        月儿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裳,哭着叫娘亲,喊的她心都要碎了。

        宁婉看着月儿被丫鬟抱着远去的身影,心口好像被隆冬的寒风呼啸而过,无力又绝望。

        夜色沉沉,宁婉怎么也坐不住,她实在放心不下月儿。

        她躲过院中看守的守卫,偷偷来到祠堂。

        祠堂门口半个看顾的人也无,宁婉推开门,就看见月儿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第十章娘,我疼

        她小脸煞白,无意识地呢喃着:“爹爹,娘亲…疼……”

        如此隆冬,祠堂连个炭盆都没有,浑然像个冰窖。

        宁婉看到这一幕,只觉天塌地陷。

        她跌跌撞撞跑上前,将月儿抱在怀中:“月儿,别怕,娘亲来了…娘亲马上就带你去看大夫……”

        说完,宁婉就抱着月儿奔出了府门。

        可这时已是半夜,街上的医馆都已关了门。

        朔风带着凛冽的寒意从耳边呼啸而过,吹着宁婉单薄的身躯。

        她一家家的拍着门,拍得手都痛的失去了知觉,可始终没有人回应。

        “娘亲,好冷……”月儿在她怀里,声音越发虚弱。

        宁婉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儿:“月儿不怕,娘亲找到大夫了,月儿就会好了。”

        她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月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时,医馆里传出一道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有事明天再来!”

        闻声,宁婉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大声哭喊道:“大夫,我女儿病的很重,我求求你行行好,救救她!”

        她沙哑的哭声在这雪夜显得格外凄凉,让人心中一揪。

        医馆终于打开门。

        老大夫看着眼前抱着孩子冻得瑟瑟发抖的宁婉,眼中闪过一抹怜悯:“进来吧。”

        宁婉将月儿放到榻上,老大夫开始把脉。

        他的脸色越发凝重,半晌,他收回了手,缓缓摇头:“回天乏力,老夫也无能为力。”

        宁婉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夫:“不行了?月儿不是只是感染了风寒吗?”

        老大夫沉沉叹气,拿出一块磁石和刮片,掀起月儿的衣袖,从她手上刮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宁婉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儿完好的手臂和银针,心像被开水滚过一般。

        老大夫沉声道:“像这样的银针,你女儿体内还有很多。她越是抱紧你,身上便越是剧痛。”

        浑身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宁婉一下无力瘫坐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眼里的泪像宣泄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刚刚一路,上月儿还紧紧抱着她,她该有多痛?

        宁婉转身跪在大夫面前,不停的磕头:“大夫,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月儿,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的亲人了,你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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