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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之错开宁婉的目光,语气冷硬:“通敌书信是本候亲自从沈清秋书房的密阁搜出来的。相府除他之外其余人等皆只判了流放,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好的结果?
她最爱的夫君,亲手给她的父亲定了死罪。
而她父亲一生忠正,结果家破人亡,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宁婉只觉心口一室,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痛苦蔓延至五脏,她眼里噙着泪,顾锦之却未再多言一句,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的痛,他从来都是不看在眼里的。
这时,老夫人由连翘扶着走到她身边,看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厌恶。
“宁婉,侯府可不能让一个罪臣之女做当家主母。只是圣上赐婚,不得休弃。你若是要脸,就自请下堂吧。”
宁婉不由握拳,指甲都深深陷入了肉里。
“我父亲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是被冤枉的。”
老夫人猛地顿了一下拐杖:“你的意思是阿舟冤枉你父亲了?”
闻言,宁婉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无言以对。
如果她要为父亲翻案,就是在质疑顾锦之办案有误,极有可能会让皇,上降罪于他。
可是……她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冤枉处死?!
老夫人离开后,宁婉呆立在原地,心里绝望、无力、难受种种情绪交织。
这时,云裳突然急匆匆的跑来,带来了—个让她几乎绝望的噩耗。
“夫人,不好了!丞相大人处刑之日忽然提前,今日午时就要在信阳门外处斩了!”
第六章雪落下来
宁婉只觉脑子嗡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耳鸣。
她的身子晃了晃,什么也顾不得了,起身就往外跑。
从正堂到府门,宁莺什么也听不见,她一直往前跑,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直到她在门口撞上了顾锦之。
那人眉头微皱,眼里是她熟悉的凉薄绝情,如同一柄刀把她的心搅得血肉模糊。
她的父亲,拜他所赐,要被处死了……
第一次,宁婉见到他,脚步没有停,就这样擦,肩而过。
顾锦之本想拦住宁婉,可这一刻,望进她眼底时,他却迟疑了。
那双布满泪水的眼里,曾对他眷恋爱意此刻都化为荒芜,只有—丝茫然的恨意……
宁婉到信阳门的时候,沈清秋已被压上刑台。
向来整肃的他,此刻却是一身脏破,白发散乱,低垂着头跪在囚场之,上。
“没想到,一代名相落到如此下场。”
“什么一代名相,不过是窃国之贼!”
人群中,
“爹爹!”宁婉喊了一声,想冲上前,可却被官兵拦在跟前。
沈清秋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眼神哀戚,却是笑着唤她:“婉儿。”
这一声,让她眼眶一酸。
宁婉再也控制不住哽咽:“爹爹,是女儿没用,不能帮爹爹洗刷冤屈,救不了爹爹……”
沈清秋眼眶也泛了红,冲她摇头:“不是你的错,婉儿,回去吧,你只要记得为父一生从未做过于国有愧之事!”
她拼命摇着头,眼泪却不知何时模糊了眼眶。
监斩官大喊了—声:“时辰已到,行刑!”
人群一时躁动,宁婉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
她,只能远远看着沈清秋的口型在说:乖,婉儿别看。
又下雪了。
冬日的太阳映着白雪,刽子手举起大刀,刀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银光。
“不一!”刀落下的一瞬,她最后看见的,还是父亲在对她温和的笑。
她忽然愣住了,眼泪汹涌而下,可所有的歇斯底里都卡在了那一瞬间。
—双温柔的大手覆住了她的双眼,带着明明寒冬的最后一抹暖意。
失去意识前,宁婉闻到那人衣袖,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竹香。
房间内氤氲着—股刺鼻的药味,宁婉喝下一口药,入口又苦又涩。
她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像是感觉不到。
喝完药,她有些迟缓的问道:“云裳,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宋公子送您回来的,他让我将这块玉佩交给您,让您有事就去找他。”云裳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麒麟状的玉佩交到宁婉手中。
宁婉低头看着玉佩,嘴边露出一个轻嘲的笑。
她笑自己,刚刚居然在心里猜测,那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是顾锦之。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宁婉皱眉问道:“怎么了?”
这时,老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顾锦之和连翘。
宁婉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上前行礼。
“见过母亲。”
老夫人坐下后,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茶,才让她起身。
宁婉的心猛地一抖,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就听老夫人不宁拒绝的宣布道:“方才我已与阿舟商量过了,今日起,就将月儿交由连翘抚养。”
第七章夺走孩子
宁婉脸色一白:“月儿是我亲生女儿,怎能交由她人抚养?”
“你父亲通敌叛国,罪名昭彰。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月儿是侯府血脉,我怎放心交由你教养!”老夫人怒视着她,语气不善。
宁婉感觉—股刺骨的寒意将自己笼罩。
她将目光落在顾锦之身上,几近哀求道:“侯爷,求你看在三年夫妻的情面上,别把月儿带走,行吗?”
可他脸上是一贯的冷硬,显然是心意已决。
这时,乳母已把月儿带进门,月儿迈着小短腿径直扑到了宁婉怀中,糯糯的叫着:“娘亲。”
宁婉心下一颤,忙抱紧了女儿。
“将月儿带过来!”她听见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
两个丫鬟上前想将她们拉开。
“月儿她还小啊!”宁婉将女儿抱得更紧,眼泪上涌,“侯爷,求你不要将月儿从我身边夺走…”
顾锦之有一瞬的迟疑。
这时,连翘温声细语道:“夫君,我不是要将月儿从姐姐身边抢走,但姐姐最近都没时间好好照顾月儿,月儿最近都清减了不少,穿的衣裳也没有以前整洁……”
话说半分,言犹未尽。
顾锦之扫了—眼宁婉,冷声吩咐:“将月儿送去连翘院中。”
宁婉死死咬着唇,心像是被人猛地剜了一刀,痛得快要无法喘息。
她紧紧的搂着月儿,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月儿见母亲一直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手搂着宁婉的脖子,—手替她擦眼泪,口齿不清道:“娘亲……不哭,月儿不离开……娘……”
这时,一双黑底祥云长靴出现在她眼前。
宁婉抬眼,正对,上顾锦之那双清寒浸染的黑眸。
她乞求的望着顾锦之:“侯爷,不要…”
可顾锦之只是弯下身子,一点点掰开她抱着月儿的手,起身将她交到了—旁的连翘手中。
月儿在连翘怀中哭得有些抽噎,却还是远远伸出小手道:“娘亲不哭,不哭。”
宁婉被两个丫鬟压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月儿被连翘抱着离开。
宁婉好像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门外窜进来的寒风,让她冷彻心扉。
但顾锦之却还未走,只听他冷然宣布。
“沈家其余人等今日就要被发配到宁州开荒了。”
宁婉此刻像是一根弦被人死死拉扯着崩到了极限,语气激动:“不是开春才会被发配吗?怎么会这么快?”
眼下正值严冬,宁州苦寒非常,母亲他们连件冬衣都没有,该如何捱过去?
顾锦之眼里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只是说:“你现在去,还能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宁婉跌跌撞撞往外跑,终于在京郊追上了押送流放的囚队。
人群中,沈母佝偻着背剧烈咳嗽着,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往前走。冬儿似乎在发烧,靠着大哥肩头一动也不动。
如此隆冬,所有人竟都只着两件薄杉。
沈家人看到她,都顿了脚步,眼神隐有希冀。
宁婉只觉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让她无从喘息。
她走到沈母跟前,胆怯的唤了声。“娘一”
—声娘,瞬间让她在刹那间崩溃,她哽咽一声,眼泪就往下直掉。
第八章你当我是傻子吗
“婉儿,上次娘是气急了才说了那些糊涂话,娘从来没怪过你。”沈母再也没了上次的冷漠,神情变得柔软,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