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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她在许久没有更新的微博上写下了一句话：“所以爱真的会消失。”

  　　不多时，就有一众黑粉讽刺。

  　　“季时煜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你这种妒妇。”

  　　“……”

  　　顾苒没有理那些消息，她清楚得知道曾经的季时煜是爱自己，只是这份爱消失在了时间里。

  　　下午，季时煜提早赶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一边将买的高档礼物递给顾苒，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你微博上的话什么意思？”

  　　顾苒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款高档的香水。

  　　可自己从不用香水……

  　　顾苒默默地合上了盖子，看着他处变不惊的脸色。

  　　“就是有感而发。”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期，季时煜和学妹走得太近被自己看到时，他那紧张解释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季时煜似是松了一口气，“你毕竟是公众人物，这种话少发。”

  　　“放心，不会连累你。”

  　　顾苒将礼盒放下，而后在季时煜的视线下打开茶几抽屉，将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等一系列证件一一递到他面前。

  　　“走吧，现在民政局还没关门。”

  　　季时煜眸色怔住：“你什么意思？”

  　　顾苒平静地望向他：“没什么意思，就是放你自由。”

  　　话落，她站起身往外走。

  　　季时煜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额间青筋直跳。

  　　“你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恋爱四年，结婚八年，她从来就没提过分手或者离婚，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辞退你？好，我允许你回公司，也允许你重新唱歌，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季时煜思索着自己这些天做的事，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你允许我……”

  　　顾苒的眼尾一下红了，她一点点的掰开季时煜的手，“许哥，我是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请你记住，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的同意。”

  　　“我问你，只是因为我尊重你。”

  　　一袭话打的季时煜措手不及。

  　　他沉下脸色：“你一定要离婚？”

  　　顾苒没有回答。

  　　这一刻季时煜烦闷不已，他扯了扯领口，“你别忘了，我们有约定，先提离婚的人，净身出户。”

  　　第六章 告别

  　　结婚前，两人约定不管发生什么，谁都不准提离婚。

  　　顾苒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里还有一项，先背叛的人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她眼尾微红，苍白的唇轻启：“放心，我不要钱，只要多多。”

  　　季时煜听闻这话，周身的顾意更甚。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开车去往民政局。

  　　一路上，季时煜心情烦闷。

  　　他看向后座上抱着一堆证件一脸安静的女人，忽然问：“顾苒，你还爱我吗？”

  　　顾苒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没等她回答，季时煜又道：“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没心。”

  　　没心……

  　　顾苒攥着结婚证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如果她没心，应该就不会在这结婚后的八年里，一次又一次独自承受他的背叛。

  　　也不会沦落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去国外背叛，却不敢质问，默默收拾烂摊子。

  　　终于到达民政局。

  　　下车前，季时煜开车门的手有些发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顾苒却只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

  　　话落，她先一步下车。

  　　昨夜她没有睡，回想着两人的曾经，很美好。

  　　她不想这份美好最后的记忆，消失两人已然破碎的婚姻里。

  　　不到一个小时。

  　　两本离婚证就落入了手中。

  　　离开前，顾苒最后看了季时煜一眼：“我会让人把多多从麓山接出去。”

  　　季时煜紧抿着唇没有回话，看着女人背影潇洒，一阵恍惚。

  　　坐在出租车上。

  　　顾苒的微博页面只剩下最后一行话：2021年7月12日，我和我爱了12年的男人告别了……

  　　没有任何悬念，网上又爆了。

  　　大家都知道顾苒和季时煜离婚了，虽说是和平离婚，但网上还是有人骂顾苒。

  　　“这是离婚了？！”

  　　“终于肯放过我们许哥了……”

  　　“离婚都要凑一波热度，真是不要脸……”

  　　天鹅音乐会后场。

  　　经纪人赵芳看着站在窗边消瘦不已的顾苒，不由得叹气。

  　　“为什么突然离婚，而且你还第一时间公布，网上本来就很多人针对你。”

  　　顾苒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赵芳，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季时煜准备和韩霜霜要孩子了。”

  　　她将手机中记者的威胁递到赵芳面前。

  　　赵芳不敢置信地看完，而后问：“前天你拿走所有积蓄，其实是为了买季时煜的黑料？”

  　　顾苒没有否认。

  　　“赵姐，医生说我终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和季时煜结婚的这八年来，一开始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他想要一个孩子，我想成全他……”

  　　顾苒将手机收进口袋，感受着心脏的抽痛，强扯一笑。

  　　“黑料总有一天会被曝光，我希望那天，人们会说季时煜是和平离婚后，才谈的恋爱，才备的孕……”

  　　赵芳不知道该怎么说顾苒，她是真傻，却也是真的做到了如何体面的离开。

  　　外面音乐剧的歌声响起，婉转又动听。

  　　顾苒安静地听着，只是惋惜自己永远也难以站在歌坛上。

  　　晚上。

  　　顾苒拒绝了赵芳相送，独自一人往外走。

  　　仲夏夜，天上繁星点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顾苒终于来到了顾家老宅外。

  　　她的步伐僵在原地，远远就看到母亲佝偻着背和多多一起站在门口。

  　　“妈……”

  　　多多率先跑到了她面前，蹭着她的腿。

  　　顾母一步步地上前，在顾苒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抬手一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第七章 陌路

  　　“离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顾母颤抖地落下了手。

  　　因为顾苒有心脏病，从小到大，顾母连说话都很小心，更何况打她。

  　　顾苒脸颊滚烫，“对不起。”

  　　除了道歉，顾苒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想自己有一个和乐的家庭，但有些事不可强求。

  　　回到家。

  　　昏暗的客厅里，顾母忍不住问：“是因为孩子的事吗？”

  　　顾苒喃喃出声：“是也不是，可能缘分真的到了尽头吧。”

  　　听着向来不信命的女儿说出这种话，顾母眼眶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她声音沙哑，“妈没能给你一个好身体。”

  　　顾苒伸手抱住了她：“不要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怨恨您，我一直很感谢您和爸爸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

  　　顾母眼泪不觉落了下来。

  　　“脸还疼吗？”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