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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医院。
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摇头：“顾女士，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月事了？”
“嗯。”顾苒点头。
老医生看向一旁的顾母：“老姐姐，这我帮不了。”
一句话给顾苒本就满是伤疤的心再填伤痕。
八年来，她吃了各种药，做了大小几个手术，中西医都看过了，可就是没能有孩子……
这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每一次来医院，她就会被多伤一分。
出去医院的路上，顾母安慰她：“这个医生一看就不行，妈下次给你请国外的专家。”
顾苒喉咙一哽，不想让母亲的希望落空，哑声道：“好。”
外面细细的阳光撒落在她全身，越发显得她孤寂。
顾母看着女儿这大夏天还穿着厚厚的毛衣，不由心疼：“时煜工作有那么忙吗？来这里一趟最多也花不了一个小时。”
“他接了很多通告，是真的赶不回来。”
谎话说多了，连顾苒自己都信了。
顾母也没再追究，眼看要把她送到家了，又将一大袋的中药塞进顾苒的怀里。
“每天服用三次，一定要喝。”
顾苒看着怀里的药，再忍不住喃喃出声：“妈，您为什么非要我生孩子呢？”
明知道不可能……
顾母闻言，抬手将顾苒耳畔的碎发抚去。
“还能为什么，想你老了，有个人照顾，有个人陪。”
老一辈的思想就是这样，希望儿孙满堂，子孙环绕。
顾苒看着母亲孤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父亲离开后，自己并没有照顾母亲，也没能陪着她……
回到家后，顾苒给季时煜打去了电话。
“又有什么事？”电话接通，那边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她不就昨夜问了他一件事吗？
“没什么了……”顾苒声音黯淡下来。
季时煜剑眉微蹙，想起今天她应该又去了医院。
“你不知道我很忙？”
顾苒闻言，胸口微涩：“许哥，我想回娘家住。”
电话那头季时煜签字的手一顿，随即沉下音量：“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你生不出孩子，难道是我的错？”
顾苒脸色霎时苍白一片，就连多多给自己递药仿佛都感觉不到了。
季时煜还在说话：“医生说了，我身体没问题，你和你妈每次都要去医院找不快，回来了，你就要和我闹？！”
他说完发现电话那边寂静无声，这才克制下来。
“我都说了，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和你离婚，你就不要折腾了！”
季时煜说完，隐约听到电话那头“嘭！”得一声，还有犬吠。
他没在意，只当是顾苒摔手机。
毕竟这种事，她以前常做。
季时煜烦躁不已，将手机直接关机，他不明白曾经天真烂漫的顾苒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工作就到了晚上十点。
他下班时，打开手机，只见页面上竟然有34通岳母的未接电话。
季时煜赶忙回拨过去。
那边顾母喉咙沙哑：“时煜，你来医院一趟。”
第四章 爆料
医院的走廊上，气氛压抑。
季时煜赶过来就看顾母坐在长椅上，低头抹泪，而多多就趴在她身边。
“妈，怎么了？”
顾母闻声，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没有多多，你媳妇就没了。”
季时煜眸色一紧。
“多多跑了两公里拽着我去你们家，我才发现是小苒病发倒在了地上，呼吸都快没了……”
顾母佝偻着背站起身，“都晚上十点了，作为小苒的丈夫，你去哪儿了？！”
季时煜喉咙梗塞：“加班。”
顾母按捺着心底的怒火：“结婚前你是怎么和我家老头子保证的？你说一定会照顾好小苒，你明知道小苒有心脏病，你让她一个人待在家？”
一声声质问刺向季时煜，他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送顾母离开后。
季时煜来到病房，看着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顾苒，不由的愧疚。
“往后我让张阿姨留在家里照顾你。”他温声道。
因为他对外人有芥蒂，所以家里只请了临时阿姨打扫。
顾苒脑海中还是晚上那通电话，她看着季时煜熟悉得样貌，忽然问：“许哥，你恨我吗？”
结婚八年，她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在今天，顾苒才知道他深藏的埋怨。
这突来的问题，让季时煜心口一窒。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恨你？”
顾苒眼睫微垂，“许哥，你还记得结婚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没等季时煜回答，顾苒自言自语：“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可以告诉我，我会放你自由。”
‘我会放你自由’几个字，让季时煜莫名一慌，他长臂将顾苒揽入怀中，沉声，“今天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往后我多陪你。”
顾苒不喜欢季时煜似是因为被威胁而道歉。
她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出声：“我好想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心改过。
季时煜最近的日子，常常早归。
就连网上和韩霜霜的绯闻也澄清了，家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今天下午我要出差去西雅图，你想要什么礼物？”季时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偌大的镜子前，高大俊朗。
顾苒给多多打理着毛发，摇了摇头：“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季时煜黑眸暗了暗，没再多说，换了一条明色调的领带，和顾苒告别。
看着被换下的那条自己给他买的深色领带，顾苒久久失神……
没了工作，顾苒一个人待在家里总是孤寂。
季时煜每次出差都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两人除了偶尔的相互报备，再没了交流。
这天夜里。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顾苒临睡前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季夫人，我有一个关于你老公季时煜的爆料，我要两千万。”
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她不是没被狗仔威胁过。
“什么爆料？”
很快那边就将东西发到了顾苒的私人邮箱里。
顾苒打开一看，心猛地一紧。
邮箱里，都是季时煜和韩霜霜的照片，两人一起出入西雅图机场，出入医院，出入酒店……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响起。
“两千万，我要明天上午十点收到，不然，十点后热搜就会显示：巨星影帝季时煜为爱与新晋小花旦去西雅图备孕……”
第五章 放手
麓山别墅。
昏暗的阳台上。
顾苒披了一件风衣，身形单薄地坐在外面，冰顾的雨飘落在身上，她仿若未觉。
雨下了一夜，顾苒也孤身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她拿起手机拨打给了经纪人赵芳。
“赵姐，把我这些年账户里存的钱都取出来吧。”
将钱转给记者后，顾苒靠在椅背上沉沉地闭上了眼。
梦里她回到了过去，那时的季时煜一身白色衬衫，一脸温柔和煦。
他抱着鲜红的玫瑰问自己：“小苒，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顾苒喃喃出声：“不愿意……”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苒虽然买下了所有关于季时煜和韩霜霜的爆料，但网络上还是有不少小道消息。
这一天，她在许久没有更新的微博上写下了一句话：“所以爱真的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