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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派去给堂弟传令的人刚走,乌管事派来大都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说国公府二爷那个庶子已经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开溜。
乌管事脑筋一转,又给白岐云出了个主意。
乌管事说白家逼杀皇帝嫡子将来肯定得不了好下场,但眼下国公府有百姓拥护应该暂时安然无恙,如今这庶子提前察觉到危险遁走,他们朔阳白家自然也不能蠢到过继儿子往国公府这个火坑跳。
但是,这庶子一走国公府无男丁,宗族要是再不肯过继儿子给国公府,女眷多半要回朔阳老家来依靠宗族。
不管是国公府将来是要回老家,还是求宗族过继儿子,总之都是国公府求着族里。他们大可趁此机会以为宗族置办田产,重修祠堂、祖庙、祖坟、学堂,还有请鸿儒授课的事为借口,要上一笔。
国公府主母董氏是个聪明人,若知将来要依托族里的庇佑,就必定不敢不给。
白岐云来国公府之前,乌管事还特意叮嘱他说话时姿态要摆得高一些,毕竟国公府女眷说不定往后要指望族里。族里必需要趁国公府的孤儿寡母人还在大都城时,先给一个下马威,往后等他们回到朔阳才好替族人找董氏要好处。
白岐云觉得乌管事说得有理,加上心里有火,说话难免盛气凌人。
立在廊下的白卿言垂眸思量了片刻,轻轻侧头对春桃道:“去前面将三姑娘和四姑娘叫过来!别叫二姑娘知道了……”
春桃点头正要走,又被白卿言拉住,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你再去让你表哥快马去一趟萧府,面见萧容衍,告诉萧容衍我要借他第一富商的名头做一笔买卖,绝不损他丝毫,他若能相帮我白卿言感激不尽。”
“好!”春桃应声后,匆匆朝前面灵堂跑去。
之所以让陈庆生去找萧容衍,不过是因为当初便是陈庆生给萧容衍送的信,白卿言希望萧容衍能看在当初送信的份儿上借他的名头让她用一用罢了。
佟嬷嬷多聪慧的人,白卿言一说不让叫二姑娘过来,就知道白卿言有什么谋划怕可能会伤了声誉,有些担忧的皱眉:“大姑娘有什么吩咐,您交给老奴来办就是了!您和三姑娘四姑娘都还是闺阁女儿家,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逼杀信王这样的事情我都做了,还担心什么闺誉啊?”她同佟嬷嬷笑了笑低声道,“嬷嬷就不要担心了,我有分寸。”
大厅内,白岐云拍桌而起愤怒道:“大长公主在镇国公府后院,你……你不让仆从带我去,我如何见得上大长公主?!”
董氏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一双凌厉的眸子朝白岐云看去,冷笑:“原来你还知道这是镇国公府!还知道我是国公府主母!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朔阳白家要是来吊唁祭奠的,我国公府欢迎。若是来要银子的就好好的等我白家大事过了之后,此事再谈!你们若等不急现在就可以出门回朔阳,又或者在国公府门前让百姓来评评理!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朔阳宗族在我白家大事当口,都存了些什么不仁不义的下作心思。”
“你!”白岐云气得一张脸通红,站起身指着董氏。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立在董氏身边的秦嬷嬷微微抬起下颚,笑眯眯十分和善开口:“这位爷,我劝您把您的手指收回去,我们世子夫人是堂堂朝廷一品诰命,你对夫人不敬,可是要下狱的!再者我们国公府是世代武将之家,仆人血性,看您这么指着当家主母,冲动起来怕是您这根手指就保不住了。”
白岐云被秦嬷嬷这么一唬,原本绷直指着董氏的食指微微弯曲,随后一甩袖背在身后,居高临下望着董氏,傲气十足道:“董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国公府二爷的那个庶子已经收拾行装准备跑了!国公府爵位无人继承,你等女眷还不是要回朔阳祖籍寻求宗族庇护!你如今对宗族之事推三堵四,这可是在断你们自己的后路!”
白锦桐与白锦稚两人一听春桃传信,便偷偷找了借口从灵堂溜了过来,两人还没来得及同白卿言说话,就听到了白岐云盛气凌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白锦稚瞬间怒火上头,抬脚就要往里冲,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咬了咬牙转身。
瞧见长姐和三姐正望着她,就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儿没有沉住气又闯祸,她耳根一红,走回来问:“长姐,需要我和三姐做什么?!”
第一百章:打劫
白卿言招手,示意她们凑近,三个姐妹凑成一团之后,她开口:“我要你们演一场戏。”
佟嬷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看着那三个姐妹商议事情,眉目间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等白卿言细细说完,白锦稚双眼放亮:“长姐知我的,什么名声我从来不惧!更何况这一次咱们占理!长姐放心,小四这次绝对不会坏事,一定克制住自己!”
说完,白锦稚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进厅内,草草对董氏行礼之后,转过头怒目横眉:“我白家大丧当前,院内停放二十多口棺材,白家遗孀举步维艰,你们身为族人不但不帮衬,反到趁此机会要从我白家抢银子!你们还要不要脸!”
“小四!退下……”
白卿言和白锦桐携手踏入正厅,对董氏行礼。
朔阳来的两位庶老爷看到白卿言,心里还是略略吃力的,这国公府的嫡长女实在是太厉害,连皇帝的嫡子都敢逼杀,怎么能不让人心怵。
“我不退下!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敢伸手指大伯母?!论身份贵贱……大伯母是一品诰命夫人!他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一介秀才,有什么在大伯母面前狂?!论宗族身份,呵……”白锦稚冷笑,“当初我高祖父生有四个嫡子,除却嫡长子也就是我曾祖父在外,其余嫡子全部战死又不曾留后!我曾祖父自觉既坐镇国公之位护卫大晋,便无法再身兼族长之职为宗族出力,便将一庶子记在我高祖母名下当做嫡子领族长位,这位庶子便是堂伯父的祖父!所以根源上讲,你们一家子本就是庶出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白家正统嫡长媳呼喝?!”
白岐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有人拿他祖父庶子的身份说事,那些年白岐云还小时,每每遇到族内大事,那些所谓四叔公、六叔公的,都会用祖父的身份压祖父!
如今白锦稚这个小女娃娃也拿他祖父身份说事,这让白岐云怎能不恼火:“你!董氏……这就是你们国公府教养的孩子!”
“庶出的就算是给了尊贵抬了嫡,自小不是主母身边教养长大……可见这教养还是欠缺体统!自己教养失了体统也就罢了,还要祸遗子孙呢!”白锦桐开口。
国公府关于庶子教养的规矩极大,所有庶出子嗣绝不得和生母搅和在一起,一律由乳母带着养在各自嫡母身边。不到大年节绝不允许庶子女同生母见面,若发现庶子女私下与生母见面,妾室生母一律打死。
当初国公爷之所以定了这个家规,是因为担心嫡出子嗣倘若如上一代般系数战死,庶出的子嗣再同嫡母不亲近,嫡母老来日子不好过,这才定了这条家规。
妾在白家,便是高一等的奴,虽说有人伺候,可奴就是奴,说破大天也只能是奴。
白家子嗣,庶出也是主子。
主、奴,不可同语。
白锦桐就是庶出,她自出生后便被教养在李氏身边,虽说一应吃穿用度上不如嫡出,这也是应该的,况且嫡母从未苛待过她,她从无怨言。
“董氏!你就看着你国公府这小小庶女出言侮辱族长?!”白岐云自恃身份不愿意和两个孩子吵,只对董氏发难。
“董氏也是你能叫的!”白锦稚下意识往腰后一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鞭子不在腰后。
“堂伯父若还想商量宗族的事情,那便恭恭敬敬同我母亲认错,把态度放端直了,咱们再来谈……”白卿言自径坐在董氏下手的位置。
两位庶出的老爷端起茶杯装作喝茶,都没有吭声,唯有白岐云冷冷看了白卿言一眼:“长辈说话岂容你小辈置喙。”
“你……”白锦稚最见不得谁对她长姐不敬。
“我是国公府嫡长女,名取白家男子排行的卿字!战场我上过,敌国大将的头颅我斩过!蜀国我灭过!祖父、父亲、叔父、兄弟皆身死南疆,国公府荣耀今日起便由我来承担!”她抬眸平静幽深的视线望着白岐云,丝毫不收敛身上骇人的杀气,“事关我国公府,便没有我不能开口的。”
那从尸山血海归来的戾气悄无声息在这大厅中蔓延开来,让人没由来的脊背发寒。
“佟嬷嬷,带白锦桐、白锦稚……去祖父、父亲灵前叩首谢罪,既然当初曾叔父已记在我们高祖母名下,便是嫡子,此事不容再提!下次再犯……便自去领十鞭!”
“长姐……”白锦稚梗着脖子,“我不服!”
白锦桐皱眉拉着白锦稚往外走:“走吧!别让长姐生气!”
佟嬷嬷亦是规矩立在一旁劝道:“四姑娘若是不走,大姑娘叫了卢平过来,四姑娘这顿鞭子可就逃不了了。”
白锦稚红着眼,硬是被白锦桐拉出了前厅,出了门还在犟嘴:“我不服!我就是不服!这宗族就是看我们只剩孤儿寡母前来打劫的!”
两位庶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着头不吭声。
“堂伯父,还要继续说吗?不说的话……我母亲同我可要去灵堂守灵了。”白卿言慢条斯理道。
这是要逼着白岐云给董氏致歉认错。
董氏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卿言,我们走吧!”
白岐云脸色难堪,偏过头冲董氏的方向揖了揖手:“世子夫人包涵!”
白卿言这才侧身朝董氏的方向,开口:“母亲,宗族里的事情也算是大事,既然堂伯父等不急给祖父、父亲各位叔叔上香,就要谈,那就谈吧!谈完了……还请堂伯父好好的去给我祖父、父亲和叔叔们敬香。”
两位朔阳庶老爷听到这话,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母亲,既然此次三位叔伯来我国公府不为吊唁,只为拿银子修宗祠、祖坟、学堂,哦……对,还要给族里置办田产!我刚听堂叔说修安置牌位的地方可不能减料……那就是祖庙也要修一修?可是这意思?”
董氏看向白卿言,没有明白女儿的意图,便先静观其变抿着唇不吭声。
第一百零一章:海涵
“这是自然!”白岐云脸色微霁。
白卿言点了点头,看向董氏:“前几日祖母倒是同我说起,等国公府大丧过后是有让我等回祖籍朔阳的意思。原本打算这几日便同您说一说我们嫡支闲置在朔阳的祖宅……重新修缮的事情!郝管家说祖父老早就有这个意思,命祖籍看宅的老管家送来了修缮图纸。咱们祖宅本就大,若是好好修缮七七八八算下来大约需要花十【创建和谐家园】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添置一些东西。因为数额巨大咱们国公府一时拿不出来,所以就给搁置了。”
白岐云心头一跳,以为白卿言是要用修缮祖宅的事情,搪塞过去不给银子吧!
白岐云一张脸憋得铁青。
刚才说国公府女眷要回朔阳祖籍,是他说的,人家要回去肯定是先修祖宅要紧,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却依旧冷笑:“国公府百年武将之家,修缮祖宅拿不出十【创建和谐家园】万两银子,堂侄女儿这是哄谁?!军粮军饷国公府随便拿一拿……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儿都不止这个数!”
她眸色一沉:“堂伯父慎言!您好歹也是年过不惑之人,说话竟然如此不当心。【创建和谐家园】军粮军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堂伯父敢说……我国公府可不敢接。”
白岐云抿住唇,他的确是一时气恼失言了。
深深看了白岐云一眼,她才接着同董氏道:“给族里置办田产、修祖庙、修祠堂,祖坟、学堂这些事,既然当初祖父应承了,即便是祖父如今不在了我们也得办,族里要四十五万两,修缮祖宅就当二十万两,这下来便是六十五万两!”
白岐云眉头直跳,这的确不是一笔小数字。
“母亲,您和诸位婶婶的嫁妆肯定是不能动,就算为了凑修白家祖庙、祠堂,祖坟、学堂,给族里置办田产,不论说到哪里去,也断断没有动儿媳妇儿嫁妆的道理!女儿寻思着那就将国公府公中的铺子、宅子,全都卖了!还有大都城郊区的农庄良田也都卖了凑银子,反正最终国公府遗孀还是要回朔阳依靠宗族,不如就干干净净的走,别再大都城留什么牵绊了……”
白岐云和朔阳的两位庶老爷都愣住了,没想到白卿言说了这么一堆最后不是要推辞,只来了这么一句。
董氏一脸狐疑看向女儿,只见女儿对她浅笑颔首,董氏皱眉心安了下来,端起茶杯道:“这些家业可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白岐云心头大动,国公府这些产业在大都城可都是顶顶赚钱的,要是国公府为了凑银子把长街铺子什么的卖出去,他倒是可以悄悄让乌管事买下一两间,以后可就不愁了。
“我知道堂伯父要的急,说要明日便备下!”她冷笑一声,侧头对董氏道,“母亲,如今第一富商萧容衍尚在大都城,碰巧咱们府上陈庆生和萧府管家十分相熟,可以让郝管家同陈庆生一起去问问,放眼天下怕也只有萧容衍可以在一时半刻拿出这么大笔银子来。”
“其实……”白岐云开口,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道,“其实卿言说得对!”
他原本是想说其实也不着急,甚至还想劝董氏和白卿言慢慢卖个好价钱,好给他时间从中谋利。
可这话一出口,就同他着急着明天就要的话相悖,他只能将话吞回去。
“既然说拢了,那就请三位堂叔伯正正经经给我祖父、父亲上柱香,告诉他们宗族的事情我们国公府应了。也让祖父和父亲知道宗族承了我们国公府的情,以后宗族会好生照顾国公府遗孀,也好……让我祖父和父亲放心!”
白卿言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拿了人家倾家荡产凑的银子若连一句承诺都给不了,那也太【创建和谐家园】了!
朔阳的两位庶老爷见白岐云没吭声,便轻轻拽了拽白岐云的衣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堂兄,这话有理……这些年国公府对宗族照顾颇多,而且刚才您太着急了,一进门不上香便同世子夫人说这事情,好多人都看到了,就是为了挽回一二,你确实应该好好上柱香。”
“对啊!国公府出了银子,宗族得了实惠,她们孤儿寡母要的无非是个面子,就是上柱香当着来吊唁的来客面前说几句白家遗孀守诺的话,也是值得的!再说……这话当着来客面前说了,国公府也就不能仗着孤儿寡母耍赖不给银子了!”
刚才白岐云是太着急了,他是想抢在两个弟弟辞行之前说这件事儿,他也不是有意没有上香的。
既然目的达成,他也不必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国公府里总归是在办丧事。
“原本没有上香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着急!”白岐云说完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件事敲定了,那就上香禀告国公爷和世子爷,好让他们知道!世子夫人……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董氏侧头对秦嬷嬷道:“秦嬷嬷,你带三位爷去上香。”
“是!”秦嬷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恭敬对三位朔阳白家老爷行礼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那三人前脚出了大厅,后脚董氏就急不可耐站起身问:“阿宝,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镇国公府倒是能拿得出那几十万两银子,只是这事宗族做的太气人,就算要给哪能给的就这么痛快?!
“阿娘……”白卿言挽住董氏的胳膊,一边往前面灵堂走一边道,“我们既然要回到朔阳祖籍,与其到时候不停被宗族盘剥,倒不如这一次直接干净利落的把手边明面儿上得产业全卖了!趁着祖父灵堂设立在院门外,再让锦稚和锦桐把这件事闹大,让宗族和世人都知道此次我们被逼着帮扶宗族……连手中产业都系数变卖。宗族的人这一次拿了钱之后,以后碍于人言可畏也不能再找我们孤儿寡母帮扶宗族,这是其一。”
“其二……是要做出退出大都的姿态,让皇帝安心?”董氏问。
第一百零二章:情谊
见白卿言点头,董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满目心疼,若女儿的祖父、父亲和弟弟们都在,哪里又用她一个女儿家为家族前程殚精竭虑的?
她笑着捏了捏董氏的手:“阿娘心里什么都清楚,女儿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娘。”
“可这大魏富商萧容衍,能一口气买下这么多得铺子和农庄良田吗?”董氏攥着女儿得细心盘算,“这可不是一笔数目啊!”
“这就是我要同母亲说的了,我让陈庆生去同萧容衍说,此事之事只借他的名头,钱我们国公府出。只有这个法子能将国公府明面儿上的所有的铺子田庄,转到私底下,还是由您攥着。”白卿言望着董氏,“就是不知……我们国公府一时之间,拿不拿得出四十五万两给宗族的人?”
董氏听着白卿言的话脚下步子一顿,想起昨日弟弟董清岳同她说……信王马车车轴之所以断裂,便是萧容衍身边的那个身手奇高的护卫所为。今日萧容衍也是一早便来国公府祭拜,又是萧容衍身边护卫出手救下了要撞棺的四弟妹。
她抓着女儿的手一紧:“你和萧容衍,私下见过?有……来往?!你和阿娘说老实话!”
董氏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虽说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可大晋国并不那么低贱商人。这萧容衍生得英俊潇洒不说,身上那股子书生儒雅的气质更是出类拔萃!她女儿的自不必说品貌超尘拔俗,难不成两个人……有了情谊?!否则白卿言如何就肯定萧容衍会帮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