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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把酒言欢,她和白锦稚带着小十七和一帮孩子提着灯笼在白卿言这清辉院里闹,白卿言和白锦绣坐在廊下谈天笑着,一派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今年,整个镇国公府依旧是灯火通明,但……仆妇、婢女观主子情绪不好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少了嬉闹声,国公府安静的让人觉得冷清。
知道白锦桐心里难受,她笑着攥住白锦桐冰凉的手:“走吧……”
望着从容平和的白卿言,白锦桐只觉得长姐身上好像充满了不惊不惧的力量,一颗心也跟着平稳了下来:“好……”
她和白锦桐刚走出两步,就瞧见不约而同来了清辉院的白锦绣、白锦稚。
白锦绣和白锦稚,也是来白卿言这里找主心骨的。
姐妹四人相对而立,白锦绣红着眼,用帕子低低笑出声来:“好巧,我们竟然都来寻长姐。”
火红的灯笼,雪中映着四位姑娘含泪带笑的样子,格外的暖心也格外让人难受。
“走吧!去祖母那里……”白卿言声音比平日里更沉重,也更坚定。
春桃上前扶住白卿言,柔声叮嘱:“雪天路滑,四位姑娘小心脚下。”
白锦绣见白卿言已经抬脚前行,泪眼朦胧,柔声细语道:“有长姐在前领路,再滑……我们也不怕。”
一路风雪怕什么,姐妹携手砥砺前行就是了。
白锦桐颔首,攥住白锦绣伸出的手,哽咽不能语。
“我们姐妹同行,什么也不怕!”白锦稚抹了把眼泪,快步追上白卿言,和白卿言并肩而行。
她双目被雾气模糊,前世她独行,此生有姐妹相伴前路再难又有何惧?!刀山火海、熔岩浆火她白卿言也敢趟。
刚进大长公主的长寿院,守在长寿院上房门前的小丫头突然手指天空:“那是什么?!”
她回头,见空中悠悠升起一盏明灯,紧随其后……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
漫天炸开的绚烂烟花之下,无数明灯升空,将整个夜空映成一片暖色火海,灯面上写满了“凯旋而归”、“得胜回朝”、“百战百胜”、“平安归来”等字样。
刚还一片死寂的镇国公府,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丫头仆妇们都停下手中活计,挤在廊下院中看着漫天灯火。那橘色的光线,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白卿言转过身,吩咐身边的春杏:“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春杏还没走,就见门口婆子匆匆而来,看到几位姑娘立在门口,笑着福身道:“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百姓被我们白家忠勇所感,自发在长街、庭院里放明灯为远在南疆的白家军祈福呢。”
闻言,她喉头翻滚哽咽,她将手炉递给春桃,郑重长揖到底……以谢满大都城的百姓。
谁说英雄无人记?这被白家世代守护的百姓记得他白家!
前生,他们白家便是做的太多,说得太少,才会被人遗忘……
白锦绣、白锦桐、白锦稚双眼含泪紧随其后,亦是对这漫天明灯深深一拜。
镇国公府仆妇突然喧闹的嬉笑声,到底惊动了长寿院上房里的长辈。
第六十二章:万众归心
大长公主在儿媳妇们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亦是被这漫天高飞的明灯惊到。
年幼的五姑娘和六姑娘倚在大长公身边,指着天上的明灯问:“祖母,那是什么?!”
“回大长公主、五姑娘!”院里的婆子笑盈盈回答,“那是百姓自发为我们白家军祈福放的明灯。”
大长公主心头百般滋味,哽咽道:“大都百姓,没忘我白家军啊……”
白卿言姐妹四人见大长公主立于廊下,行礼了,陪大长公主看这漫天的明灯。
直到明灯散去,白卿言正要扶着大长公主回屋时,卢平随守垂花门的婆子匆匆进来。
见主子们人都在院中,卢平上前行礼:“大长公主,各位夫人、姑娘,传来消息,南城门被叩开,背插令箭的信使快马飞骑直奔皇宫!”
背插令箭是军报,从南城门入……来自南疆。
入城门不报,快马直奔皇宫,不是好兆头。
白卿言头皮一麻,整个镇国公府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用力握紧大长公主的手,转头看向脊背僵直的大长公主,说:“祖母,该看您、母亲,还有诸位婶婶了……”
白卿言话音一落,几个婶婶便已经撑不住眼泪断线,挺着肚子的五婶更是死死绞住帕子,双腿发软。
大长公主呼吸错乱了片刻还是稳了下来,她紧握手中虎头杖,挺直脊梁:“该来的总是要来,走吧!我们去门口等消息!”
大长公主为首,带着白家满门女眷一路行至国公府门前。
镇国公府外已经聚了不少提灯撑伞的百姓,他们听闻背插令箭的军报信使快马飞骑直奔皇宫沿途未喊捷报,纷纷冒雪而来聚到国公府门前等宫中传信,私语寒暄。
“二叔!这么冷的天您咋也来了呀……”
“听说有军报回来了,没听见信使报信,就赶来国公府等消息,你咋也来哩?!”
“我也是听说军报的信使直奔皇宫,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过来等着听听!”
“巧了!我也是听信儿过来的,信使进城门不报,不是什么好事!只求老天爷开眼,可别让国公爷和白府儿郎有事啊!”
突然,挂着一排气派红灯的镇国公府朱漆红门缓缓打开,只见大长公主携白家女眷在白府护卫保护之下,亲自出来等消息。
“咦!国公府门开了!”
“国公府也出来等消息了吧!”
“虎头杖!那不是大长公主吗?!”
百姓忙跪下叩首:“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想到刚才漫天的明灯,心中一酸,将虎头杖递给蒋嬷嬷,带白家女眷对百姓一拜。
直起身,白卿言见陈庆生立于百姓之中对她点头示意一切办妥,她略略颔首。
“郝管家!”董氏回头吩咐管家道,“让厨房备上热汤肉饼,分给大家!宫里消息还不知道多久送出来,大年夜的大家都陪我们在这里守着,别冻坏了!”
“是夫人!”郝管家忙转身回府,命人准备。
没过一会儿,只见有两匹飞马朝镇国公府的方向而来,所有人都提起了心,却见是下马的是白卿言的两位舅舅,董清平和董清岳。
董清平将马屁缰绳交给国公府下人,看了眼立在门口的百姓,董清平、董清岳踏上国公府台阶,对大长公主行礼。
“哥哥、清岳,你们怎么来了?!”董氏眼眶发红。
“刚才得了消息,说令箭信使叩开南城门,进门而不报战况,母亲不放心让我和弟弟过来看看!”董清平手里攥着马鞭,说话时嘴角全是。
白卿言心头发热,恭恭敬敬对两位舅舅福身行礼。
董清平对白卿言笑了笑,陪着白家女眷立在一旁等消息。
董清岳倒是走到白卿言的面前,抬手摸了摸白卿言的发顶:“放心,你爹爹和弟弟不会有事的!”
白卿言点了点头。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秦朗也策马而来,他恭恭敬敬对长辈行礼之后,走至白锦绣的面前扶住她,看着白锦绣双眸通红的模样,柔声安抚。
除夕之夜,原本红灯长街应该无人,人人都应该在家中团聚守岁。
可镇国公府门前,时不时就有闻讯而来的百姓,或是世家子弟替家中祖父或是父亲打探消息,定勇侯世子来到白府门前的时候,着实是想不到,镇国公府门口已经站了这么多人……
没过多久,明达伯的第三子也到了。
白卿言看着这些冒雪而来的世家,看着这满城陪他们站在风雪中的百姓,她知道……她所能依仗护住白家,逼迫今上的形势……已经来了!
天香楼二楼隔窗,萧容衍负手而立,望着长街尽头一片灯火之中的镇国公府,楼下时不时便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提灯而过,或有骏马飞驰直奔镇国公府。
他手里摩梭着那枚玉蝉,眉目深沉。
萧容衍从不相信什么深得人心、众望所归,若非有人殚精竭力,费尽心机布局,哪来白家这般气势如虹的万众归心?
白家如今这民心所向的局面,到像是那位白大姑娘一手做出来的。
从白卿言劝秦朗自请去世子位开始,萧容衍就知道这位白大姑娘是成大事者。
只是可惜啊,白家满门将才……被这大晋昏聩的君王和无能的皇子害死在了南疆。倘若他大燕能有白家这样忠勇的世代忠良,何愁不兴盛?真是可惜……
“主子,属下无能,主子给的期限已到,可消息来源属下只差出来一个大概!”
萧容衍闻声并未回头:“说……”
“给管家送信的乞丐说不认识让他送信之人,但是他曾远远瞧见过满江楼的掌柜同那人打招呼,看样子是熟人。属下前去询问满江楼的掌柜,那掌柜眼神闪烁称说不知道属下说的是谁,后来属下派人一直守在满江楼,今天下午见满江楼的掌柜同一人神神秘秘说起这事儿让那人多加小心,属下便向店小二打听,店小二说是那位是镇国公府上的,不清楚那位爷是不是管事,只知道是替白家大姑娘办事的。”
第六十三章:刚愎用军
萧容衍摸索玉蝉的手一顿,转过头来,深邃的眼廓中目光极为寡淡,深敛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诧异:“你是说……白家大姑娘?”
“正是!本来属下还想拿到白大姑娘的笔迹来比对,可白府下人不打容易买通,也……不容易混进去。”萧容衍属下单膝跪了下来,“请主子恕罪。”
窗外檐角描绘梅花的悬灯被隆冬风雪吹得摇曳,身着天青长衫的萧容衍风轻云淡立于窗前,负手而立攥紧玉蝉,晦暗莫测的眸色几欲隐没在灯下暗影中。
他闭着眼,想起小年夜宫宴他起身随那宫婢去更衣时,白家大姑娘忽而朝他望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她瞳仁紧缩,还有更衣回来后,她稍稍放松的脊柱线条。
这位白大姑娘知道他的身份了?
“主子,不论是不是这位白家大姑娘给的纸条,您的身份怕是有走露的危险,属下斗胆请主子先退离大都城,以防万一。”
寒气夹着雪花从窗外扑来,萧容衍转身视线落在长街红灯处,道:“递纸条之人若想害我,又何必费神将纸条送到管家处,等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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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寒风中大长公主和白家众人已经站了一个时辰,手中的手炉都已经换过一茬,热汤肉饼也都分给来镇国公府门口等消息的百姓手中。
大长公主拄着虎头杖都摇摇欲坠,白卿言扶住大长公主吩咐人给大长公主拿椅子来。
大长公主却摇了摇头,握住白卿言的手,又拢了拢白卿言的狐裘,问:“阿宝你身子弱,可还撑得住?!”
白卿言锻炼了也有一段时间,每日捆着沙袋扎马步一个时辰已经不在话下,只是立在这里对她而言不算难。
她摇了摇头:“祖母宽心,阿宝没事。”
正在喝热汤的百姓隔着氤氲着羊汤香味的热气,看到远处有飞马而来,立刻放下碗指着远处:“来了!来了!这次好像真是宫里来人了!”
大长公主身子一僵,下意识挺直脊梁,白家众人匆匆向前挪了几步,伸长脖子往一长街的红灯尽头望去。
驰马而来的太监,远远就看到国公府外提着灯笼的百姓,当下心里就咯噔一声,等靠近才发现大长公主居然携白氏女眷在镇国公府门外等候。
太监不敢耽搁立刻下马疾步冲上台阶,重重朝大长公主跪下:“大长公主,南疆军报,国公爷刚愎用军致使我军惨败,镇国公、世子爷……和白家一众男儿,全部葬身疆场!五后日信王扶榇而归……”
白卿言猛地抬头,心底翻滚着浓烈的怒火和杀意,国公爷刚愎用军?!
惊天的消息传来,大长公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多亏白卿言和蒋嬷嬷扶住。
董清平和董清岳顿时脊背发麻,他们想到了或许白家有人战死疆场,可却从未想过会是全部……
“你放你娘的屁!”四姑娘白锦稚长鞭挥起,用力一甩死死缠住来报信太监的颈脖,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死死踩住那太监的胸膛,双眸充血发红,怒火将她整个人的理智全部燃尽,“我祖父谆谆教导我等谨慎为天重!祖父谨慎了一辈子!何来刚愎用军之说?!”
白卿言双手握得咯咯直响,好一个刚愎用军!皇帝和皇后嫡子信王平庸不堪难当大任,为拿军功逼祖父冒进,到头来倒成了祖父刚愎用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