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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实在是没有想到,文振康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如此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收贿赂。
难怪了……他就觉得今年贡生的水准,大不如前。
“此事,老臣闻之,痛心疾首,只觉愧对圣颜,恭请陛下降罪!老臣教子无方……亦愿一同承担罪责!”
皇帝压下心头怒火,睁开眼看着还在抹泪的吕相,知道吕相一向谨小慎微,此次怕是因为儿子和儿媳妇儿不争气,连累了两个孩子便道:“朝廷开设科举是为了为我晋国广纳人才,吕相两个孙子的策论,朕看过了……还算不错!不过吕相回去之后……可要好好的教导教导你的两个儿子。”
吕相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诚惶诚恐对皇帝叩首:“虽然陛下宽宏,可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老臣自觉羞愧难当,请陛下罢免老臣官职,以儆效尤!也好给朝中之人做个样子……让他们以老臣为戒!自此之后……朝堂必可风气清明。就当是老臣……最后能为陛下做一点事,报偿陛下多年来的照拂之恩。”
皇帝听了吕相这话,心中对吕相那点儿怒火悄无声息中消弥,皇帝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下来:“高德茂,将吕相扶起来!”
“老臣愧对陛下,不敢起身啊!”吕相声音哽咽,情真意切。
“吕相,自朕登基以来,你一路匡扶,朕心中有数!此事乃科考舞弊风气所致,吕相能大义灭亲亲自到宫中来与朕举发二子,算是功过相抵!回去吧!”
“老臣叩谢陛下天恩!万死难报陛下隆恩,老臣此后必会好生教导家中子孙,让他们将来都能成为对陛下有用之人,报答陛下圣恩!”吕相感恩戴德以头叩地,哭出声来。
皇帝满意点了点头:“高德茂,送吕相岀去。”
高德茂连忙恭恭敬敬请吕相往外走,吕相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诚惶诚恐,这才缓缓从大殿内退出去。
因秦朗也是参加殿试的贡生,白锦绣突然听闻这么大的事一下就坐不住了,严令秦府上下不许谈论此事后,让人套车回了白家。
刘氏和董氏也是坐立不安,生怕此次之事会牵连到秦朗和董长元。
听说白锦绣回来了,刘氏出来相迎。
白锦绣攥着刘氏的手,一边携手往垂花门内走,一边道:“此时大都城都乱套了,刚才秦朗的外祖家的表嫂还偷偷上门来替秦朗的舅舅询问,怕我也送了礼。如今但凡家里有参加春闱举子的,要么闹着去武德门前讨公道,要么就是惶惶不安生怕送礼的事情败露!我来之前听说吕相已经进宫面圣,吕相的长子和三子也去了大理寺!”
刘氏只是一个后宅妇人,听得胆战心惊:“那此次……会不会影响到姑爷?”
“我们家没有送礼,可若是最后查出科举舞弊,此次春闱成绩作废罢了!秦朗恐怕得再考!”白锦绣同刘氏说完之后道,“母亲你先回院中,我去找长姐商议,咱们先都别着急!”
“对对对!你去找阿宝商量商量,阿宝主意总是多些!”刘氏点头。
白锦绣扶着翠碧的手进院子时,见白卿言正在练银枪,不断重复枯燥乏味的挑、刺。
“长姐……”
“二姑娘!”春桃笑着行礼。
听到白锦绣的声音,满头是汗的白卿言收了寒光凛然的银枪,将银枪插入架子中,接过春桃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脸了手:“可是因为此次科场舞弊案回来的?”
白锦绣提着月华裙进来,点了点头:“如今大理寺卿吕晋已经前去武德门安抚举子们,文振康等一干人等还未出宫,便被禁军扣住了!只要行贿之事坐实,此次主考副主考人头不保不说,恐怕考生的成绩都要作废!”
“所以,此时你不能慌,回去让秦朗好好准备,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恐怕要再考一次了!”白卿言对白锦绣说。
“长姐?此事……”白锦绣觉得长姐太过镇定,不慌不忙的,觉得这是长姐的手笔,她低声问,“此事和我们家有关吗?”
第三百零八章:办好
“翰林学士文振康是左相李茂的人,这你应该知道!可户部尚书楚忠兴也是李茂的人……你恐怕不知道!”白卿言示意白锦绣在石凳上坐,“既然李茂的手伸到了我的跟前来,不断他一臂,他怎么知道疼,怎么知道怕?”
她将湿帕子放在春桃手中的黑漆托盘里,接着道:“事情是他们自己做下的,旁人能耐再大,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而已。”
“户部尚书楚忠兴,也是李茂的人?!”白锦绣大感意外。
“当年二皇子谋逆,死后所有的人脉尽归梁王,所以锦绣……千万不要被梁王懦弱的假象迷惑了双眼。”白卿言为白锦绣倒了一杯茶,推至白锦绣的面前,“我已经想过了,若是怕打鼠伤着玉器瓶,折不了李茂的臂膀!虽说将事情闹大了成绩要作废……可闹大也有闹大的好处,秦朗和长元表弟都是真才实学,重考也不怕!”
白锦绣垂眸细想之后点头:“长姐说的有理!”
“秦朗呢?”白卿言问。
“听说武德门落榜举子生事,被朋友叫去了武德门。”白锦绣说完,站起身来对白卿言行礼,“我去派人将秦朗唤回来,趁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刻苦,争取重考之时发力才是!”
她对白锦绣点头。
白锦绣刚走,卢平就来了。
卢平派出去探消息的下人回来了几个,带来了新消息。
称,吕相进宫后又出来了,不想去时那般匆匆忙忙,吕相的两个二子也都从大理寺出来回府缺了,陈太傅闻讯也已套车进宫。
吕相果然是朝中最会明哲保身的,滑不丢手跟泥鳅似的,刚闻风……便去宫中请罪,陈太傅怕是看到吕相的行动,猜到吕相进宫为何,也匆匆去向皇帝请罪了。
这两人一旦在皇帝面前请罪,皇帝就会知道,如今科举行贿之风到底有多严重,皇帝越生气……文振康就越是危险。
左相如今怕是正坐立不安呢吧!
她眯了眯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扣着石桌,如今外面科举舞弊消息传的如火如荼,文振康的家眷还不知道如何提心吊胆。
文振康头一次做主考,就敢这般张狂明目张胆的收礼,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因为有左相李茂在后的缘故?
若是左相李茂真的搅和在其中,又有人指点指点文振康的家眷去找左相求情,左相怕是坐立不安之余怕是要惶恐,即便是李茂明锐没有搅和其中,也是要头疼一番的吧!
想到此,白卿言让春桃将佟嬷嬷唤了过来。
白卿言的意思是从内院着手,如今文振康的妻子定然关心则乱,从此处入手最为妥当。
佟嬷嬷一听就明白了:“这事儿大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办好。”
此次殿试之后,原本四月初三贴金榜,可因为近百举子跪于武德门外,敲登闻鼓,求皇帝还公道,四月初三没有金榜,有的是科举舞弊案由大理寺卿与太子一同审理,限期三日内破案的圣旨。
太子头疼不已,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此次家中有参加春闱的勋贵官宦,哪一家没有送礼?
偏偏父皇的意思是要严惩不贷,除了吕相府上的两个孙子,和陈太傅的那个孙子,策论的确是有水准之外,其他行贿的,一概严惩,且终身不得录用。
有人求到大理寺卿吕晋门下,谁知吕晋却关门谢客,礼一概不收,风头之上吕晋除非是不要乌纱帽,否则只能一概不理。
太子没有吕晋那么硬骨,先前还应付了几家勋贵,后来也实在是扛不住,找来幕僚商议,想要商议出个不得罪人的办法。
秦尚志的意思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太子是储君,应当立身端直,国法面前不容私情,如此才能让皇帝看到太子当用的一面。
可方老却说,让太子见了后挨个训斥,哭求的也先应下来,等回头判的时候,可与吕晋一起判得重些,然后再去皇帝面前求情,那么……这些勋贵宦官人家可就是太子收揽的人心。
但秦尚志深为不耻,毕竟现在的太子已经不是当初的齐王了,他现在是储君是国本,国本当直,国才能正!
可太子一琢磨,觉得方老的主意好,没把秦尚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国之储君,要得人心没错,可人心绝不是如此笼络之法,科举行贿败坏国家根基,如此大恶……太子怎能容得?若这些蛀臣留于朝堂,晋国还有何未来可言?
四月初六原本三王爷举办的马球大赛,也因为科场舞弊案的影响,勋贵人家比预计来得要少一些。
涉及行贿的自然是没有心情来,没有涉及行贿的勋贵官宦人家,家中又有应试考生的,自然是要把人拘在家中苦读,以防皇帝让重考。
三王爷举办这场马球赛,原本是为了给自家的儿子挑选各家贵女,看哪家贵女能入儿子的眼,他好让王妃探问探问,给他儿子找一个可心人的,所以对三王爷来说……只要各家贵女来了就成。
马球场上,三五凑做一团讨论的都是此次的科举舞弊案。
白锦绣略坐了坐,探听到有人说文振康的妻室彻夜色前去左相府,听说待了好久才出来,便借故告辞,回了白家同白卿言说此事。
“文振康那妻室,本就和离之后的再嫁之身……妇人们凑做一团,讲得都是些不入流的风月之事,可我倒是觉得……既然文振康的妻室在左相府停留许久,想必曾和左相讨价还价,手中说不准有什么可以拿捏李茂的把柄。”
白锦绣凑近了白卿言一些,压低了声音道:“我会设法,从文振康妻室手中拿到把柄。”
“不论如何文振康妻室手中拿着什么样的把柄,文振康的命都是保不住了。”白卿言抿了抿唇,笑着看向白锦绣,“若是你能拿到自然是最好,拿不到也不要勉强。”
“长姐放心!”白锦绣点了点头,就见佟嬷嬷打了帘从外面进来。
第三百零九章:宽纵
“大姑娘,二姑娘……”佟嬷嬷脸色不怎么好看,福身行礼后道,“咱们府上派回朔阳老家主理修缮祖宅事宜的刘管事回来了,正在前面给夫人禀报此次修缮之事。”
“是有什么不妥当吗?”白卿言放下茶杯问。
“朔阳宗族的那些子人,简直好生【创建和谐家园】……”佟嬷嬷说这话时气得太阳穴都在跳,“刘管事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本家子的五老爷一家子都在祖宅里住着,刘管事四处一打听才知道,往年都是咱们府上提前送信要回去……他们才搬出来,咱们一走,他们又搬回去住!就那样族里还好意思说费心替咱们白府照料祖宅了,找我们夫人要好处!”
“咱们每一次回去他们都派人打扫,那分明就是怕败露了痕迹,也好意思觍着脸邀功!”
佟嬷嬷早就在白家大丧之时,对宗族那做派和嘴脸已经厌恶至极,再听到刘管事回来禀报简朔阳宗族的事情,简直是气得心肝肺都疼。
白锦绣也变了脸色,将茶杯重重放在身旁黑漆小几上:“这般【创建和谐家园】!”
“刘管事还说,咱们宅子刚刚翻修好,刘管事人还没走,那五老爷一家子就又住了进去,说朔阳这祖宅是白家祖上传下来的宅子,是传给长子嫡孙的……”佟嬷嬷揪着手中的帕子,眼眶都红了,“说咱们白府现在已经没有男子继承香火,那宅子自然是要归族里,他们一家子在宅子里住了多年,是得到了族长的允许!若是咱们白家女眷回去,族里可怜白家女眷,在中间砌道墙,将祖宅让出一小部分给白家女眷居住,还说……要将墙砌得高高的,以免……以免……我们大姑娘身上的煞气冲撞了他们。”
白锦绣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这宗族也欺人太甚了!若真是如此说法,早干什么去了,偏偏等我们修缮好了好不要脸来抢,真是欺我白家无人了吗?!”
“那五老爷一家仗着在朔阳人多势众,已经叫了工匠在院子中间砌墙,刘管事派人死命拦住了,立刻快马回来给夫人报信!”佟嬷嬷气得胸口起伏极为剧烈。
白卿言眸色沉了下来,心口似有一把火在烧着,宗族……多年来如同吸血蛀虫在白家身上要好处!
如今眼见着白家满门男儿都没了,连脸都不要,净想着怎么从白家再捞点儿好处。
还是古老那句话说的对,斗米恩升米仇,是祖父和父亲他们的宽纵,将宗族的胃口给养大了。
“长姐你要过去问问吗?”白锦稚问。
“我换身衣裳过去。”
详细的事情佟嬷嬷大约没有听全,白卿言还得亲自过去问问刘管事。
还有祖宅的一应房契地契,也不知道是在宗族里,还是当初在祖父手里攥着。
若在祖父手里,那么祖母应该在去皇家清庵清修之前,全部交于母亲董氏手中。
房契地契若在,那还好说,若是不在了……就得另想办法。
白锦绣虽说已经出嫁,可对白家的事情依旧上心,她等着白卿言换了一身衣服,跟随白卿言到董氏那里时,刘管事还没走。
董氏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帕子都变了型,若不是教养风度还在,怕是要骂人了。
刘管事见白卿言和白锦绣进门向董氏行礼,忙站起身,眼眶一下就红了:“大姑娘!大姑娘可算从南疆平安回来了!”
刘管事人还在朔阳的时候,每每听到南疆战况,都是提心吊胆,后来听说大姑娘在南疆杀了十几万西凉降俘,南疆大胜,真的是既高兴又担心,他给镇国王和镇国公上了两柱香,求镇国王白威霆和镇国公白岐山保佑大姑娘平安,还哭了一场。
如今在看到白卿言毫发无损出现在面前,刘管事又怎么能不激动。
“让刘叔担心了!”白卿言对刘管事笑道,“刘叔你坐,关于朔阳祖宅的事情,我和锦绣听佟嬷嬷说了一些,具体如何……还请刘叔同我详说。”
刘管事将朔阳的事情,详细说与白卿言听,与佟嬷嬷说的大致相同,细节上稍微完善了些。
比如,给白家看着祖宅的老管事已经五老爷买通了,就连那个修缮图纸,都是宗族的五老爷之前出的,为的就是让白府花银子……好让他们住的舒坦一些。
此次刘管事回去,那五老爷拿出府上的图纸大笔那么一挥,将住宅一分为二,他们占了多一半,给白家留了小一半,称他们家住在祖宅多年用的就是那些院落,且现在白府都是孤儿寡母的,前面的院子都是留给男人家用的,也就不给白府了。
那一派施舍白家孤儿寡母的姿态,将白家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全然视作做他们囊中之物。
后来,宗族六老爷知道了,也要来分一杯羹,不愿意让五老爷全部占去,兄弟俩还给打了起来。
这一打,族内的人就都全知道了,有的觉得这事儿不地道的,也有意图来分一杯羹的,更有打着想让董氏过继自家子孙的,就嚷嚷着五老爷欺人太甚,虽然白家子嗣皆已身死,只要董氏若是从宗族里挑一个过继,嫡支就有香火了,说五老爷吃相太难看。
总之,乱的不行!
刘管事见状,先派人拦住了要砌墙的工匠,又觉宗族里闹得正凶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便亲自回来报信。
“母亲,祖宅的地契房契可在母亲这里?”白卿言问。
董氏摇了摇头,眉心紧皱:“若是祖宅的地契、房契都在我们府上,宗族的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咱们府上只有地契,房契在宗族那里。”
原本宗族族长之位应该是由嫡支的嫡次子担任,所以白家的房契一直都在族内,后来大战白卿言的曾祖父那一辈嫡子全部战死,便记了庶子在白卿言的高祖母名下当做嫡子领族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