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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争抢一番，又有说有笑了。叶千玲简直叫这两个冤家吵得脑壳生疼，干脆坐到一边，自顾自拿起福儿送来的早点吃了起来。昨夜云溪苑走水，福儿预料到今早膳房肯定混乱，就叫木棉院的小厨房自己备下了早点，一小锅粳米粥，一碟江南酱黄瓜，一碟福州发糕，叶千玲吃得很巴适。待吃饱了肚子，才道，“宝珠，你到底想好了没，是在我这里打地铺，还是去海棠院单独住个大屋？”

  　　宝珠觑了叶琼玲一眼，终于还是道，“五猴子那里尤姨娘经常走动，她们母女难免有体己话，我去了，诸多不便，还是在大姐姐这边打个地铺吧。”

  　　“随便你随便你！”

  　　叶琼玲多少有些失望，更觉得有点没面子，找个了借口便自顾自离开了，那包碎银子，终究还是留下了。“我这里地上又不镶金，你这样，琼丫头要不高兴的。”

  　　叶千玲没想到自己也有苦口婆心的一天。宝珠腼腆一笑，“我不是不给她面子，实在是怕到了海棠院，又给五房带去麻烦。大姐姐这里，有赵将军，还有鸢尾曼罗，谅她们也不敢把野撒到这里。”

  　　叶千玲微微一怔，旋即又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啊……背地里都挺关心对方的，干嘛到了一起就掐。”

  　　“大小姐，来客了，来客了！”

  　　就在这时，绮蔚又急吼吼的跑了进来。莹朱皱起眉头，上前便呵斥道，“说了多少次，不许你到内房来！你怎么又毛脚鸡一样蹿进来了！”

  　　“是……是绣纺和窑厂来人了，我一时情急，就自己跑进来了……”

  　　绮蔚低着头，看着恭敬，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算了，想把小吕和月娘请进来。”

  　　叶千玲给莹朱使了个眼色。

  　　第408章 小姐，找我什么事

  　　“等客人走了再好好收拾你！”

  　　莹朱气狠狠道。绮蔚噘着嘴往外退着，那边月娘和小吕已经进来了，绮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吕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月娘脸上却满是厌弃。宝珠知道他们要谈事，便起身往外走了。因为月娘也有孕在身，叶千玲连忙迎到了门外，“月姐，你怎么亲自来了？前几次不都是小吕自个儿来跟我对账的吗？”

  　　月娘已经换上了温婉的微笑，“男人做事终究毛躁，我放心不过他。”

  　　“小吕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万事亲力亲为，你还不放心啊？你现在有了身子，可要放宽心些才是。”

  　　叶千玲笑着扶月娘坐下。月娘坚持不坐与叶千玲并排的那把梨花椅，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一个软杌子上，“男人就没有老实的，正是怀了身子，才更要好好守着呢。”

  　　叶千玲见愣了愣，没有接话，只笑道，“你现在是大肚婆，腰身可没有以前软了，干嘛总是守着臭规矩呢。”

  　　月娘淡淡道，“千玲如今是叶府长女，王府贵妃，规矩，不得不守。”

  　　叶千玲听着她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又看了看小吕，只见小吕脸上也还算泰然，不像是夫妻拌嘴了的样子，便有些不快，转念一想，孕妇大概都这样喜怒无常的，只好把自己的脾气按了下去，耐着性子道，“魏夫人最后那批货昨天到了一半，都打点好了吗？”

  　　小吕怕月娘又说出什么来，抢道，“都打点好了，已经送到了贾王府，任由五殿下处置。剩下那一半，今夜到。”

  　　叶千玲点头，“昨儿是五殿下亲自验货，他已派人告诉我，货物质量恢复如常，先无偿送给了如意斋，作为最近的损失赔偿，今夜到的那一半，你们要加紧包装好，最好明日就能发送出去。以后还能不能和如意斋这样的大字号合作，全看这批货了，万万不可怠慢，小吕，月娘身子不方便，你多担待些吧。”

  　　小吕连忙道，“大小姐放心吧。”

  　　叶千玲与两口儿把帐对了，便命福儿开了箱子，会了现钞给月娘。本想留她们坐下用餐，月娘却执意不肯，叶千玲见她孕中性子变得古怪急躁，便也不强留，客气了两句，便放他们走了。两人走了以后，莹朱一边收拾茶点，一边噘着嘴不高兴道，“这个月娘，以前见了小姐倒还算恭敬，今天是怎么了？也不能仗着有了身孕就不讲礼数了啊！小姐如此帮补他们夫妻，她倒蹬鼻子上脸了！”

  　　叶千玲微微一笑，“罢了，从前在乡下，没有她，我恐怕都饿死了，帮补她们也是应该的，再说又不是白帮补，他们也是在替我做事。”

  　　莹朱却道，“我爹娘在的时候，家里开着几间生药铺贴补，生意做得也很红火。我爹就告诉过我，做生意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好的合作伙伴永远都不缺。大小姐就为了少年时蒙受的那点滴水之恩，如今涌泉相报。殊不知，共苦容易，同甘难，这不止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她在你将死之际，给你两个馒头是极容易办到的，可你在发达之后一直照顾着他们，这却不是容易的。”

  　　福儿抿嘴笑道，“这小丫头子，自己一天天的都糊里糊涂的过不明白日子，倒教训起大小姐来了？你敢是觉得自己比大小姐还聪明？”

  　　莹朱被福儿说得不好意思了，“我哪敢教训大小姐？不过是看不惯旁人拿小姐不尊敬，发几句牢骚罢了。”

  　　福儿还待说教莹朱几句，叶千玲却道，“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套人生哲理的时候，去，把绮蔚带进来。”

  　　莹朱一听到叶千玲要治理绮蔚了，顿时来劲，立马到外院把绮蔚押了进来，“大小姐平日待下宽厚，你还真当她是病猫啊？！”

  　　绮蔚却并无畏惧之色，只满嘴喊着，“我什么都没做啊！干嘛拉扯我！”

  　　进了房间，叶千玲悠悠端起一盏茶，却对莹朱和福儿道，“你们都下去吧。”

  　　莹朱有些担忧，“大小姐，这丫头贼得很，您一个人审问她，会不会……”

  　　叶千玲笑道，“赵云雷、鸢尾、曼罗，任何一个，都能在一瞬间把她催经断骨。”

  　　叶千玲虽是笑着说的，眼底却已经凝结了深不见底的寒冰。福儿和莹朱都看出来叶千玲这是真的要收拾绮蔚了，连忙退了出去。绮蔚见屋里只剩下了自己和叶千玲两人，叶千玲身上那股睥睨之气，让她一下子就怂了，瞬间收起了之前的满不在乎，身子微微一震，“大小姐，喊我进来，有什么事吩咐……”

  　　叶千玲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并未抬眼，却从喉头挤出两声，“跪下。”

  　　没有太高的声调，没有怒气的爆发，可绮蔚也不知怎么的，就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

  　　第409章 要验货

  　　叶府大门之外。小吕苦恼不已，“月娘，大小姐一直照看着我们，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说话？”

  　　月娘冷冷看了小吕一眼，“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按照礼节说的，有哪一句不对了吗？”

  　　“可是……可是你们从前在乡下，同为姑嫂，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对她照顾诸多，她也不是忘恩背信的人，稍微有了些能力，哪怕当时嫁的是个傻子，也拉了你一把，才把你从邱家那样的虎口里拉了出来，你在她小两口家里，住了那么久……你们不该这么生分的啊！你这样讲礼，只怕伤了她的心。”

  　　小吕苦口婆心道，他也觉得妻子自孕后，便吹毛求疵，性情大变，又不好与她拌嘴，只能缓缓劝着。哪知道这几句话又惹毛了月娘，“你最近口口声声总是提起我在邱家如何如何，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是二嫁之人吗？你若是真这样瞧不起我，当初干嘛苦巴巴的求着我与你成亲呢？我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已经快一年了，没沾着你家一分光，倒还要受你父母的白眼！”

  　　“怎么又提起这个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等孩子一出生，就带回莲花镇，我爹娘见了孙子，肯定高兴，也就会接受你了。”

  　　“我跟着你，不求富贵，不图荣华，白手起家！却一直不得公婆敬重，就连进门，都要靠孩子做敲门砖，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我是个二嫁之身吗？若是一个清白的黄花闺女，只怕就不是这个待遇了吧？你如今也后悔了吧？”

  　　月娘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小吕急得赌咒发誓，“娘子，你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了？爹娘年纪大了，思想难免偏执些，可我何曾有过这种想法，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说过，我们在一起，过的是我们俩的日子，父母能够支持，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强求，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些呢？”

  　　小吕说得真挚，可月娘却没有被感动的迹象，只冷冷看向他，“一开始，你的这些话，我也信以为真。”

  　　小吕不由慌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直到现在，也是日月可昭！”

  　　月娘冷哼一声，“叶大小姐交代了，明日要交货，你我还是不要再在这里做无畏之争，回去把货赶出来吧。”

  　　小吕见月娘似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也松了口气，一向温柔的娘子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小吕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只想着哄她把孩子生了，或许就能变好了。“货物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先送你回去歇息。”

  　　“我岂敢休息？我和腹中孩子，还靠我这双手安身立命。”

  　　月娘语气冷淡决绝。“娘子，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总是这样拿话呕我？”

  　　小吕再好的性子，也挨不过月娘如此揉搓，不由急红了眼。“我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

  　　月娘说着，已经自顾自上了轿子，对轿夫吩咐道，“先送我去绣纺！”

  　　只留下小吕站在叶府大门前，急得抓耳挠腮，恨不能生出十八张嘴，去与月娘表述真心，又怕越说越错，再惹恼了她，只好独自一人步行回窑厂，心里自是苦不堪言。那厢月娘倚在轿中，轻轻抚着肚皮，见小吕并未有追来的意思，眼泪却也是止不住的流淌着，将嘴唇都咬破了。到了绣纺，见一众绣女正加班加点，心中总算是稍稍安慰了些。韩小语见到月娘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迎上来，“月姐，莲花镇的货提前送过来了，窑厂的盒罐也送来了，只等您验了货，我们就开始分装了。”

  　　月娘微微点头，却道，“这段日子赶活，你也好些日子没休息了，上回你不是说你哥哥要娶嫂子吗？你收拾一下回去早些休息，也可以买些盛京城的特产带回去，明儿准你回莲花镇待几日吧。”

  　　韩小语惊喜，“真的？”

  　　月娘疲惫的笑，“当然不哄你。快去吧，今天我来守班。”

  　　“可月姐你的身孕……”

  　　韩小语有些犹豫。“我是怀孕，又不是病了，离临产还早呢，并没有多疲累，没事的。”

  　　韩小语高兴地脱掉手上的顶针，又把插在衣袖上的绣针一根根都拔了下来，“月姐，我三五日必定赶回来。”

  　　“不必，待你嫂子进了门，你再来不迟，要不，以后人家要说你无礼。”

  　　韩小语感激涕零，当即拜别了月娘，往绣纺后面的宿舍换衣去了。韩小语走后，月娘又对着剩下的绣女道，“你们抓紧着些做活，我去库房把货点了就可以分装了。”

  　　众人都答道，“是，月姐。”

  　　不一会儿，月娘点好了货，又走了出来，喊了几个力气比较壮的绣女道，“货已点好，你们去搬出来开始分装吧。都小心着些，别磕碰了。”

  　　话刚说完，却见叶千玲竟然带着曼罗、鸢尾走了进来。绣女们都认得叶千玲乃是真正的老板，全都起身迎接。叶千玲笑着挥手，在半空中做了个往下按的姿势，“你们最近赶工都辛苦了，这趟活计结束，给每人奖银十两！另，安排大家乘船往江南姑苏游玩一趟，愿去的，即刻报名，不愿去的，折银三十两。”

  　　这帮绣女出来做活计，本是为了贴补家用，没想到叶千玲给的薪酬这样丰厚，又动不动的便发赏银，便都长久留下来了，不止十分忠心，还十分肯尽力。如今听说叶千玲居然还要出资请她们去江南游玩，大多是少女嫩妇的，还贪玩着呢，哪有不高兴的？一个个都欢呼雀跃的，“三十两拿回家去，也就是填了无底洞罢了，自然是要出去见见世面的！”

  　　“是啊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盛京城呢！竟然可以去江南，实在是太好了！”

  　　“咱们盛京城三两个月都不见一场雨，听闻江南水乡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下雨，烟雨妖娆，跟盛京城完全是两个样儿！”

  　　“小语姐姐才告了假回家，她可亏大了！”

  　　“……”

  　　众女子叽叽咕咕说个不住，各个脸上都挂着喜气，比过年还高兴呢。月娘却是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问道，“千、千玲，你怎么来了？”

  　　叶千玲笑了笑，“上批货出了问题，我跟你月姐一样，总是有点不放心，所以亲自来看看。”

  　　月娘惨然一笑，“这批货分两趟送来，上一趟的货大家都检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这一趟，我也细细检查了，也没问题呢。”

  　　“月姐术业在针黹功夫上，毕竟不太懂胭脂水粉，还是我亲自再过目一遍，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如意斋这样的大生意，可丢不得啊！”

  　　叶千玲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库房走去。“哎哎！我刚刚真的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库房里阴湿，千玲，你还是别进去了。”

  　　月娘拦道。之前被月娘点名出来搬货的几个年长些的妇女笑道，“大小姐真想看货，我们去搬出来就是。”

  　　月娘变了脸色，“绣活还差一点没做完，你们还不坐回去干活！”

  　　几个妇女不明就里，“刚才不是月娘你自己叫我们去搬货出来分装的吗？怎么眨个眼就变主意了？”

  　　叶千玲笑道，“已经可以分装了？那你们就去搬出来我看看吧。”

  　　“千玲，你在这里，她们忙着讨好你，难免心不在焉，影响了活计，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到我家中坐坐，我做点你爱吃的点心，咱们边吃边聊。”

  　　月娘一改在叶府的冷傲态度，甚至有些谄媚的对叶千玲笑道。叶千玲却挑了挑眉，“月姐，你是怎么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查验货物的，不是为了来闲聊的，我可指着这批货恢复信誉呢。你若想与拉家常，等货交付了，我接你到叶府住上几日，咱们可以好好闲话，岂不更好？”

  　　月娘苍白的脸颊烧得火红，“我……”

  　　早有几个平时嫌烦月娘说教的大姐趁着两人拉扯，悄悄往库房去，扛了两缸淘澄好的胭脂桶出来，讨好叶千玲道，“大小姐，货我们给你驼出来了，你要看，看就是了！”

  　　“谁许你们擅自行事？”

  　　月娘急了眼，对着几个妇女怒道。几个妇女白了月娘一眼，“大小姐是老板，老板吩咐下来的，怎么叫擅自行事？你也不过是给大小姐做工，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呢？”

  　　月娘气得浑身颤抖。叶千玲却也不理会她，自顾自走到胭脂桶边，打开盖子验视。甫一打开，便扑鼻传出一股泥土味儿。

  　　第410章 没人真心待我

  　　月娘脸色煞白，瘫坐在一边不说话。小吕就在这时赶了来，看到桶中的胭脂，不由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叶千玲。叶千玲略思索了片刻，便笑道，“胭脂水粉都是好的，并没什么问题，不过正是饭点，大家不用着急分装了，我请大家到聚福德吃饭。”

  　　绣女们听了，欢呼雀跃。叶千玲吩咐鸢尾摸了一袋碎银子交给了为首了几位妇人，让她们打点午饭，又转身笑嘻嘻对月娘道，“月姐，咱们就不去聚福德了，方才听你说家去做点心吃，一时竟有些馋，好些日子没尝到月姐的手艺了，我就厚着脸皮去月姐家叨扰了。”

  　　月娘还煞白着脸，起不来身，小吕却知道叶千玲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这是在给月娘面子，连忙扶起月娘，强笑道，“大小姐想吃你做的点心，快回去摆弄吧。”

  　　月娘直勾勾的望着叶千玲，只不说话。叶千玲也上来亲热的扶着月娘，“不止是想吃点心，也有好些话儿想和月姐说呢。”

  　　“我跟你，无话可说。”

  　　月娘扬了扬脖子，冷冷道。小吕终于忍不住，呵斥道，“叫你回家，你就回家！大小姐开口了，有你说不的份儿吗？你莫在这里拿腔作势！跟我走！”

  　　这才半拖半拽的把月娘拖出了绣纺。小吕和月娘住的房子，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里里外外也有两进，前后共六间屋子，前头做了客房，后院是两口儿的卧房，屋子当初还是叶千玲费心费劲帮他们寻的。两口子跟着叶千玲干了几个月，叶千玲对他们也大方，手头早就宽裕了，又逢着月娘怀孕了，小吕干脆买了两个伶俐的丫头给她使唤。月娘没想到自己从一个挨打受饿的乡下媳妇子，竟也能成为京城里呼奴使婢的小少奶奶，很是得意了一阵。到了门口，小吕敲开了门，把叶千玲和鸢尾曼罗都当成贵客迎了进去，又把丫头支走，把门拴上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别怪月娘，她只是一时糊涂。”

  　　叶千玲细细把玩着从简紫阳那里坑来的沉香木手串，眼皮也不抬一下，“月姐如今跟我生分了，不肯对我说实情，小吕，我可没把你看外过，一直都当做哥哥一般，你也不必跪在地上，只需把事情原委与我说清楚便罢了。”

  　　小吕脸皮涨得通红，又羞又愧，依然不肯起来，只捂着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可那真的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啊！”

  　　月娘就在这时怒的起身，指着叶千玲厉声道，“都是你安排下来的，现在装什么好人？！”

  　　“我到底安排什么了？你倒也把话说清楚。”

  　　叶千玲不急不躁道。“少给我假惺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从前你与我共患难，倒有几分真心待我，如今你发达了，就瞧不上我了！撺掇着手下的贱婢勾引小吕，难道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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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