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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跪在魏老夫人面前的,并不是魏家的后辈,而是一个婢女。
她浑身筛糠趴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魏老夫人,声音都因为惊惶而走调。“老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
“知错?每一个犯了错的人到了老身面前都会知错,只是知错了又如何呢?错已经犯下了,就该受到惩罚。”
“老夫人……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听到婢女的哀求,魏老夫人不为所动,她面上毫无怒色,反而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尤显狰狞,一重重暗影打在她脸上身上,就像修罗殿中的泥像,凶神恶煞,恐怖异常。
“哼,若不是有人看见你头上戴的绸花儿,我还不知道你竟与外府之人来往密切,你好大的胆子。”
她语调平平,听起来却分外渗人,连站在外面的晋亭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遑论一个小小的粗使婢女。她听见魏老夫人发问,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那位潋月姐姐,不过是给了奴婢一支绸花,别的什么都没有……”
听到“潋月”二字,云楚忱呼吸一颤,照影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是果儿!”
云楚忱下意识的紧攥起双手,看向那婢女头上的绸花海棠,果真是潋月给她的那一支。
晋亭发现她们主仆的异样,用口型问道:“你们认识?”
云楚忱摇摇头,又点点头。
算不上认识,对方此时却是因为她受难。
她万万想不到,不过是一支绸花儿,竟然能让魏老夫人如此忌惮,逼问果儿是不是与外人说了什么,有过什么来往。
屋子里,果儿还在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过她也算聪明,咬死了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与潋月说了些家常话。
“还敢撒谎。”魏老夫人冷笑一声,一把扯过果儿的头发,拽的她不得不仰起脸看向自己,就想拎着一只待宰的兔子,“你说不说!说不说!”
随着一句句的逼问,那根一直被捏在魏老夫人指尖的银针终于起到了作用,一下下刺穿果儿的皮肉。
果儿疼的直抽凉气!
“是真的……老夫人,云大姑娘一向温善,不过是因为奴婢给她领路,那位潋月姐姐才摘了头上的绸花儿给奴婢,真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温善?哼,她若是温善,能在群狼环伺的宣永候府顺利长大,还能名满长安,笑话!那分明是个狡猾的小狐狸!连我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说!你都对那丫头说什么了?”
“老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说……”
果儿几乎被扎的昏厥过去,但她知道,自己若是说了实话,今晚也许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此时,晋亭也听出了些许眉目,他震惊的看着魏老夫人的动作,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老太婆也太恶毒了些!何况这婢女不过是跟人多说了几句话!
思忖间,魏老夫人的银针终于停在了半空,她眯缝着双眼仔细的看果儿的神色,似乎在辨认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片刻,她放开果儿的头发,坐回到椅子上去,说道:“小丫头,你千万不要对我说谎,倘若云魏两家的亲事有什么变故,我定会剥了你的皮!”
这句话,是许多气头上的人都会说的一句恐吓,但果儿却知道,魏家不止有一个人被剥了皮。
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那是一幅仕女图,作画之人下笔如神,那仕女的脸如同真人的皮肤一般细腻。
随着她的目光,屋外的几个人也都调整视线的角度朝那副画看去。
即便魏老夫人和果儿都没有说出口,可看这意思,那幅画竟然是在人皮上作的!
一瞬间,云楚忱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晋亭也瞪着那幅画,几乎忘记眨眼,一顺不顺的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个女人从那画里面走出来!
“我之前竟没看出来……”
云楚忱下意识哆嗦着说出这句话,却没有控制好声音,屋子里的魏老夫人好像听到了一丝动静,抬头往窗子这边看了过来。
云楚忱吓得一仰头,晋亭连忙错身接住她,又给南松递了个眼色,四个人瞬间换了位置躲到了院子的暗处。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脚步声,片刻之后,魏老夫人走出屋子问:“谁在外面。”
无人应答。
云楚忱几个人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魏老夫人静静站了片刻就返回了屋子,几人听她对果儿说道:“你走吧,记住我说的话!”
果儿如蒙大赦,“是,老夫人,奴婢不会乱说话的!”
云楚忱见果儿几乎是逃出了魏老夫人的院子,等了一会,屋子里的灯灭了,晋亭低声道:“走。”
几人原路离开了魏府,走出老远,大家才放开呼吸。
晋亭看着云楚忱,“你什么时候发现魏家有问题的。”
云楚忱的心还在狂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说,“就是最近。”
“所以?”
“所以我要退亲,我要想办法摆脱魏家的亲事。”
大概是惊喜与惊骇交织的原因,晋亭的脸瞬间扭曲,“退,退亲?”
第一百零四章 配不上他那副热心肠
“不然呢?你也看见了,魏家根本就是豺狼虎穴!”
照影忍不住说道:“姑娘,那幅画真的是……人皮画的?”
云楚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直觉应该没错……”她看向晋亭,“你可能看的出来?”
晋亭恶心了一下:“人我杀过,人皮我却是没剥过……屋子又暗,我看不出来……”
南松道:“没想到魏老夫人心这么狠,不会是她剥的吧?”
云楚忱冷笑一声,“是不是她剥的人皮不知道,不过作画的,没准就是那个魏子修。”
晋亭主仆闻言不由对视一眼。
晋亭想的是,魏子修那小白脸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南松想的是,完了,公子的心上人竟然是这副德行,公子该有多么伤痛,难怪一脸扭曲!
照影抚着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说道:“之前魏五姑娘说的时候,奴婢虽然也信了,可真正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之后,仍是骇的寒毛直竖,这魏老夫人白日里慈眉善目,怎么到了夜里跟个老妖怪似的……”
“魏五姑娘?这又关魏五姑娘什么事?”
晋亭大惑不解,出声询问,可云楚忱此时却没什么心情跟他解释。
“我们所看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魏家肯定比我们看到的看要龌龊不堪,我得想个办法,尽快摆脱魏家的亲事。”
晋亭闻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说道:“你看,我早就与你说过,那个魏子修虚伪【创建和谐家园】,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你非不信我的话!”
南松闻言一怔,这是由爱生恨???
云楚忱无奈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晋亭,“是是是!你慧眼如炬,你神机妙算,你大仙转世!”
晋亭环着双臂一脸得意,追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提到魏五姑娘,难不成是她与你说的?她怎么会与你说这些?”
云楚忱对这个话痨早就免疫了,敷衍道:“这个说来话长。”
如果是别家姑娘与云楚忱说魏子修如何如何,她第一个念头大概会是这人要跟自己抢男人,然而魏妥妥是魏子修的妹妹,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
“时间不早,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晋亭闻言一瞪眼,“哎我说你这丫头,卸磨杀驴是怎么着?”
云楚忱白他一眼:“你是驴?”
晋亭一噎,咬牙道:“回去!”
四个人一路无话,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云府。
云楚忱虽然心事重重,倒还很有良心的叮嘱,“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晋亭却不依不饶,“你不是说要好好报答我么,到底要怎么报答我?”
两个人由此又开始唇枪舌战。
南松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磨磨唧唧,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公子喜欢魏子修,云大姑娘也喜欢魏子修,口味这么像,如果能摒弃前嫌凑成一对,两个人的问题岂不是都解决了?
他双眼亮晶晶地在晋亭和云楚忱之间转动,越发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何况这两人自幼相识,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南松越想越觉得得自己是个天才!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言辞插嘴道:“公子来之前遇着贼人了,手臂还受了伤,也不知道方才有没有碰到,云大姑娘这里肯定也有上好的伤药,不如公子先换了药吧……”
此话一出,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
云楚忱诧异的问:“你受伤了?是来找我之前那会儿?”
“哦,没什么,就是之前从你走的时候碰上个人,身手凭地厉害,我觉得像是昨晚上杀害衙差的盗贼就跟了上去,竟没打过。”
“你没打过?”云楚忱闻言大为惊诧,她认识晋亭多年,可是知道他的厉害的。
晋亭倒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很大方的就承认了,“没打过,而且,我看那人不像普通人家出身,却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很是奇怪。”
“你管人家是什么出身!不要多管闲事!”
晋亭挑眉:“你怎么跟我娘似的!”
云楚忱无语:“还不都为了你好!”
晋亭闻言乐了:“你这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才说的这话?”
云楚忱吩咐春芜去取伤药,回头又说晋亭,“什么话?你脑袋被门挤了?颠三倒四的!”
几个丫头都忍不住笑,春芜取了伤药来递给南松:“你给晋二公子换药吧。”
南松今天不知道怎么,格外机灵,一边给晋亭换药一边说道:“云大姑娘多叮嘱着点我们公子,我们夫人整日里替公子操心,公子也听不进几句去!您说的话,我们公子却是时时刻刻都记着的,还时不时拿出来念叨!”
潋月好奇道:“这是为何?”
南松有意想要缓和这两人的关系,专门挑好听的说:“我们公子说了,云大姑娘虽然脾气大了点,但许多话都很有道理。”
云楚忱闻言看了晋亭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心下一跳,赶紧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几个丫头都是人精,见晋亭这副模样便多想了几分。
照影问:“听说晋夫人一直在给晋二公子相看亲事,不知如何了?”
“我们夫人倒是有几个人选,但公子都看不上,说什么也不同意,先前姑娘给我们公子说的那几个,我看着也都跟天仙儿似的,可我们公子就是不松口!我们夫人都急病了!”
“晋夫人病了?”云楚忱闻言问道。
南松点头:“病了许久了,总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