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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嫡女不善:楚楚这厢无礼了-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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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点头道:“是,姑娘不必为此担忧。”

        “好,那就好。”

        许琳琅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安宁站在身后看着镜中的她,心道,你却不知,有时候隐隐作痛,才是最难摆脱的魔障,因为它时刻提醒着你曾经受过的屈辱,挥之不去。

        许琳琅不知安宁所想,说道:“你去吧,让青槐跟紫桐进来伺候。”

        “是。”

        安宁转身出去,唤了许琳琅的贴身婢女进来。两人见许琳琅面上竟有些许笑意,心下不由惊诧。

        自从那夜许相命人折断了许琳琅的手,她的面色便一直如同阴云密布,即便接了赐婚的圣旨也未曾好转,今日终于露出了笑意,显然是有什么好事。

        紫桐一向会看眼色,想到安宁方才在屋子里为她换药,便想到了什么,说道:“姑娘的手可是恢复好了?”

        “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我的手是被生生捏碎的!”许琳琅的话里满是寒意,但面上的笑意仍是不减,“不过安宁说,我的手以后行动如常,看不出什么异常。”

        两个丫头闻言一喜,主子高兴,她们也免得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那就太好了,奴婢们也为姑娘高兴!”

        许琳琅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中又露出莫名之色,说道:“替我更衣吧,姑母不是想见见我么。”

        青槐和紫桐对视一眼,心头又开始发紧。

        之前许老夫人进宫见过淑妃之后,许相便要断了许琳琅的手,怎么回事一想便知。现在许琳琅刚刚好转,淑妃便传召许琳琅入宫一见,不知要作何打算。

        紫桐拉着青槐去找衣裳,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难道淑妃娘娘还要阻止这桩婚事吗?”

        “圣旨都下了,还能怎么阻止……也许淑妃娘娘只是想解释先前的事吧?”

        姑侄俩都是许家最出众最受宠的女儿,感情也一直很好,甚至许琳琅现下住的院子,都是淑妃入宫之前的居所。

        相比许琳琅的强势好胜,淑妃的性情温柔懂事,处处为家中考虑,将许氏一族的兴衰时时放在心上,在必要时,不惜后半生的自由和幸福主动入宫伴驾,为许家在后宫斗争中赢得一席之地。

        也正因如此,在她与许琳琅之间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许相是偏着她的。

        如今这间屋子,在许琳琅住进来之后,已经没了当年的样子。

        淑妃喜爱的鹅黄渺碧,全部撤换成了绯红藤紫,处处是灼眼繁复的锦绣,半点不像少女的闺阁。

        不过,许琳琅十分喜欢。

        当初淑妃一提出将这院子留给许琳琅,她便一口气从里到外折腾个遍,当时许老夫人还说,就是你姑姑才如此宠着你,搁在旁人,哪里舍得将自己的闺房让给你旁人?

        一般家中受宠的女儿,即使出嫁,即使远赴他乡,家中也会将闺阁留着日日打扫干净,一来作个念想,二来盼着女儿归家之时还能找到当年在父母跟前的欢愉。

        而淑妃一入宫就将自己的院子给了许琳琅。

        由此可见,淑妃对许琳琅这个侄女的宠溺。

        可谁能想到,二人会突然面临这样你死我亡的抉择?

        紫桐道:“以咱们姑娘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原谅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先前对咱们姑娘那么好,还时时为姑娘筹谋亲事,没想到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也是这样狠……”

        紫桐心想,若真的狠,就不是要一只手,而是直接要了姑娘的命了!只要人一死,什么都了结了,还哪有后边的事。但她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道:“相比姑娘,淑妃娘娘还是将家族利益看得重一些。”

      第八十四章 你我已站在刀刃的两端

        青槐胆子小,也没那么多心眼,偷眼看了看坐在铜镜前的许琳琅,说道:“到底如何,也不是咱们说了算,还是赶紧伺候姑娘换衣裳吧,莫叫姑娘等急了!”

        紫桐闻言也赶紧动作起来,找了件藕荷色的窄袖襦裙替许琳琅换上,又拿了件披风为她系好,“外面天冷了,姑娘多穿些,免得着凉了。”

        许琳琅抚弄着身上的披风,笑道:“这颜色不错,就像曼陀罗的颜色。”

        青槐没明白她话里的深意,笑说道:“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许琳琅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将一枚镂空雕成的白玉戒指套在了手指上,那戒指本就玉质清透,又因为镂雕的花纹精心细致,所以在光线下愈显莹润。

        青槐见了一怔,“姑娘这戒指从哪里来的,奴婢怎么没见过?”

        许琳琅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紫桐忽觉有异,赶紧拽了青槐一下,说道:“姑娘的好东西多的是,衣裳首饰平日又是我管着的,你没见过又有什么稀奇?”

        青槐“哦”了一声,并未多想,说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许琳琅抚了抚手上的戒指,笑道:“那就走吧。”

        ……………………

        碧树凋残,黄叶漫天。

        许琳琅的马车辚辚辘辘到了大安宫,淑妃那边就得了消息,她微微偏头,瞳仁里倒映着庭前流动的水波,缓缓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她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所作所为,应该懂得承担后果和责任。”

        醉月心疼的看着淑妃,对许琳琅颇多怨言,说道:“原本断手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能保住大姑娘不受二皇子牵制,又能保住许家在朝中的稳定,可惜……大姑娘不明白相爷和您的良苦用心,若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她这条命,早就没了。”

        当初事情一经发生,王皇后便想直接要了许琳琅的命,许相虽然舍不得许琳琅,但相较之下,淑妃对许家来说更加重要,为人处世也更加稳重有谋算,许琳琅被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是淑妃苦苦相求,让皇后留许琳琅一条命,恰逢王知以入宫提了“断手”的主意,皇后这才勉强答应。

        “那天琳琅落水被二皇子救下,本宫也曾动过杀心,可她毕竟是本宫从小疼宠着长大的侄女,思来想去还是心软下不去手,便想着,断一只手,总好过丢了性命,谁知道……”

        谁知道,却给了二皇子可乘之机,救下了许琳琅。

        现如今,许琳琅这条命终究是留不得了。

        “娘娘不必内疚,您也是迫不得已。”

        淑妃轻叹一声:“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

        “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将她带过来吧。”

        零落的桂子余香阵阵,随风轻旋,为兰台殿染上浓烈的秋意,许琳琅一身紫衣由远及近行至殿前,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称。

        她看着心不在焉拨弄琴弦的淑妃,盈盈拜下,声线不见丝毫沉重,“琳琅见过姑母。”

        “坐吧。”淑妃随意应着,吩咐周围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本宫和琳琅自在说话。”

        “是,娘娘。”

        宫人们依言退出亭子,青槐和紫桐也自觉跟着退远了。

        许琳琅依言坐在淑妃对面,说道:“姑母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担忧琳琅?”

        淑妃接连几日没有睡好,眼下青影颇重,闻言抬头看她:“琳琅,我知你心中委屈,你的手……”

        她看向许琳琅的手,只见玉指修长,莹润白皙,与她手上的戒指极是相称,这样美丽的手,若是残废了,的确很可惜。

        只是,相比性命,一只手算什么?何况动手的人会掌握好分寸,不会让这只手完全残废。

        但许琳琅却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觉得许家愧对她,抛弃她了。

        然而实际上,许家若真的抛弃了她,她现在还哪有命在这里句句嘲讽呢。

        “姑母不必担心,琳琅的手很快就会恢复的与从前一样。”

        她抬起袖口,给淑妃看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讽刺。

        仿佛在说,你看,你们想害我伤我,但没有得逞,我还是好好的。

        淑妃眼底多了几分暗沉,心道她这份心性,将来也是祸害,被二皇子捏在手里,早晚要给许家惹出祸事。

        她吩咐身旁的侍女道:“醉月,我让人准备的桂花糖可做好了?”

        “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去取来。”

        许琳琅闻言笑道:“府里也做桂花糖,却从来做不出姑母这里的味道。”

        “知道你喜欢,前段日子桂花还没落尽,本宫便赶紧让人收了些,便是今年最后一次做桂花糖了。”

        怕是以后也不必再做了。

        “多谢姑母时时惦记着琳琅。”

        许琳琅说着,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寒意,她走到红泥小火炉旁,提起烧滚的热水沏茶。

        氤氲的雾气在她指尖缭绕,那枚白玉戒指变得朦胧,好似要融化在她指尖一般。

        “姑母,喝茶。”

        许琳琅将茶盏放在淑妃眼前,闲话般说起府里近日的事。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府里便忙活起来了,毕竟是皇子娶亲,许多事情都要着手准备,马虎不得……”

        淑妃见她言笑晏晏,口中句句不离自己的亲事,心下感到厌恶,“先前我以为你颇想嫁到魏家,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许琳琅闻言面上有些僵,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姑母已经与皇后说好,不日便会由皇后亲自出面为她与魏子修保媒,若不是她急着算计卿如许,这门亲事十有【创建和谐家园】能够定下。

        现今一切的迫不得已,都是她自作自受。

        但许琳琅心中怨怒颇深,嘴上亦不饶人,说道:“姑母为琳琅操心许多,琳琅是知晓的,但现今琳琅已经与二皇子定下亲事,不好再提起旁人。还请姑母体体谅琳琅的难处,今后莫要再提起此事。”

        淑妃顿时被气着了,她坐直身子,语气冷厉,“本宫从前倒是没发现,你性子如此乖戾自私,不识好歹!”

        许琳琅愈发不服,说:“姑母是许家女儿,琳琅亦是许家女儿,凭什么就要保全姑母舍弃琳琅?姑母只想着自保,难道不自私?”

        “你!”淑妃气急站起身指着许琳琅,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跌坐回去。

        许琳琅没有伸手去扶,而是淡淡道:“姑母何必这么激动,若是气病了,琳琅可担待不起。”

        淑妃坐在那里缓了半晌,却仍旧觉得气血翻涌不止,喉口隐隐涌上几缕腥甜。“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琳琅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不为所动,淡淡道:“姑母,你我已经站在刃口的两端,无论你我之间,有谁稍微动一动,另外一个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琳琅自己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淑妃猛然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琳琅轻叹一声,抬手抚上那枚玉质清透的戒指,说道:“二殿下说的对,您早晚会对我动杀心,我猜,那桂花糖中,想必加了什么好东西吧?”

        淑妃顺着她的动作看向那枚戒指,只见那些雕工精良的镂空之处,原来并非全是中空的花纹,还有几处隐隐约约被什么东西填充着,薄薄一层,似乎只要轻轻触碰,就会被戳破。

        淑妃恍然明白,这枚戒指里,定然藏着什么玄机。

        “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琳琅笑笑,“姑母不必惊慌,二殿下说了,用不上一盏茶的功夫,服药之人便会五脏衰竭,也说不上多么痛苦。”

        “二皇子?”淑妃颤抖着双唇,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琳琅,看着她那副毫无愧疚之色的面容,心中痛悔不已。“是他交给你这个法子谋害我的性命?”

        “也说不上谋害吧?姑母不是也想用这种法子对我么?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淑妃心中不甘,还想在说什么,却觉得气力不济,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竟然连话也不大能说的出来了。

        远处,醉月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她手中端着新做的桂花糖往这边行来。

        许琳琅微微眯眼,说道:“这奴婢可真是大胆,竟然在桂花糖中放了东西,想要毒死姑母!琳琅会如实禀告皇上,让她以死谢罪!”

        淑妃听着许琳琅的话,心中一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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