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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郡主转身离开,云楚忱垂了眼帘。
母亲这是嫌弃自己冷血了。
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的一生,再悲伤又能有什么帮助?
春芜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开口:“姑娘往后还是莫要再说这话了。太后娘娘对郡主来说,是比郡主自己还重要的……”
云楚忱“嗯”了一声。
春芜见她情绪似乎不太好,转移话题道:“老夫人也定然希望太后娘娘能够身体康健的。”
“那是自然。”
云楚忱对云老夫人的心思一清二楚。
自从衡阳郡主嫁过来,候府就像是娶回来一尊菩萨。
有太后娘娘在,谁敢给衡阳郡主气受?
别人家的媳妇见了婆母,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百般讨好伺候。
但到了云老夫人这里,一天都没享受过这待遇,还处处要看媳妇的脸色行事,憋气是肯定的。
不过除此之外,云老夫人又十分庆幸。
“太后娘娘看在母亲的情分上,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帮衬了不少。候府如今还能在长安城中跻身世家名门,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眷顾。否则,以宣永候府这几代子弟的平庸,早就不知道破败成什么德行了。”
云楚忱说到这长叹一声:“只是太后娘娘看样子是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
***
银月梢头。
云挽心被关进祠堂里跪着,云千亦偷偷过来看她。
云挽心还在哭,一双眼睛肿得像是核桃。
云千亦亲手为她摆好了吃的。
“二姐姐这次吃了闷亏,下次就要长点心眼,莫要再被人诓骗利用了!今天大姐姐她这是拿二姐姐开刀,借此告诉府里的人,就算没有太后娘娘,她侯府嫡长女的位置依旧不会动摇!你以后就安分些,不要和她硬碰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自然要报仇。”云挽心面上满是愤恨,“我可不是什么君子,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报仇!”
***
三更鼓响,长安城沉入黑夜。
沉睡中的云楚忱,猛然间坐起,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刚才的梦里,她看到了飘飞的白幡,漫天飞洒的纸钱……
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浑身一凛,难道太后娘娘……
第十三章 太后娘娘出事了
一阵凉风吹来,激地一身冷汗的云楚忱打了个冷颤。
这时。
一个婆子匆匆朝风澜院跑来,顾不得脚下的声响,慌张地喊了一句:
“大姑娘!出事了!”
守夜的是蘅兰。
她披着衣裳一把掀开帘子,压着声音,瞪眼道:“大半夜的,姑娘都睡熟了,你鬼叫什么?”
那婆子却急道:“蘅兰姑娘,大事不好了,赶紧叫大姑娘起身!”
说罢,也不顾蘅兰的阻挡,就要往屋里去。
风澜院规矩严,粗使丫头跟寻常婆子等闲只能在院子里活动,只有二等婢子才许进屋,一等婢子才能贴身伺候云楚忱。
此时这婆子话都没说清楚就想往屋里冲,气的蘅兰小脸紧绷,开口想要训斥。
孟婆子却已经急了。
“好姑娘,这大半夜的,要不是郡主有吩咐,我也不会这么着急……”
蘅兰正不知要不要相信她的话,就听屋子里,云楚忱的声音响起:“蘅兰。”
听到云楚忱的声音,那婆子忙高声喊了起来。
“大姑娘,奴婢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
“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大姑娘,宫里来人了,怕是太后娘娘不大好,您,您得赶紧换了衣裳跟着郡主一道进宫!”
这话一出口,春芜蘅兰两个大丫头齐齐变了脸色!
蘅兰顿时就急了,“你胡说什么!太后娘娘怎么就不好了!你是什么人,这等大事,郡主怎么会让你来传话!”
“郡主乍闻这等消息,差点昏过去!这会儿跟前乱成一团,是姚嬷嬷差奴婢来的。”
那婆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见云楚忱面容一片平静。
“姑,姑娘?”
太后娘娘对郡主、对大姑娘意味着什么,整个宣永候府没人不知道。
可云楚忱如今却还能如此镇定。
可是却也是那一瞬间而已,云楚忱没有再耽搁时间,站起身,对婆子道:“你先不必回母亲那里去,先让人开了二门,吩咐前院备车,一会我便随母亲出府往宫里去。”
“是,姑娘!”
婆子答应一声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退了出去。
“春芜,替我梳头,弄个简单发髻就好。”
“哎!”
春芜得了吩咐,手脚麻利地挽了发髻,挑了一支素净的白玉莲荷纹发簪。
转回头,云楚忱就见春芜和蘅兰两人,满脸的惊慌失措。
轻叹了口气,她道:“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就该绸缪起来才是,惊慌无用。现在要多想的,是往后,我们要怎么办。”
蘅兰和春芜对视一眼,只觉得灯影下的云楚忱神色从容,她那双狭长明亮的双眼,比平日里更加摄人心魄,心下不由得安稳下来。
“是,姑娘。”
云楚忱走出屋子,仰起头看着天上高耸如山岳的阴暗雨云,心里沉重得更厉害了。
更深露重,衡阳郡主的濯香院里,压抑地慌乱笼罩着所有人。
母女俩一前一后出了府门,苍穹之上突然闪过一道电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
“轰——!”
衡阳郡主脚下一晃,唇色更加苍白。
云楚忱扶住她,柔声道:“母亲,您小心脚下。”
第十四章 单纯率真的愚蠢郡主
从丹凤门入宫,早有人在等待。
衡阳郡主声音掩饰不住地颤抖:“太后娘娘如何了?”
永安宫派来的小内侍脸色不好,眼圈不正常的红着,但他说出的话却十分委婉。
“太后娘娘一直念着郡主,皇上及各位主子也都在身边候着。郡主快些过去吧,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云楚忱一听这话便知,太后这是弥留之际了,心不由沉了下去。
雷光闪动,几颗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之后,便是暴雨倾盆,宫道两旁栽种的鲜艳花朵,眨眼间就被大雨折损得七零八落。
婢女想为衡阳郡主撑伞,但衡阳郡主却顾不得,步履匆匆地往永安宫急走,浑身湿透十分狼狈。
好不容易到了永安宫,云楚忱远远就看见前方灯火通明。
太后娘娘的寝殿外,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人,一股浓重得不安笼罩着这里。
衡阳郡主顾不得失仪,上前匆匆跟皇上见了礼,就要进内殿。
皇上皱眉道:“你且慢着。”
衡阳郡主顿住,看上去比皇上还要伤心:“舅舅……”
皇上对太后宠溺这个外甥女无可厚非,但他显然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沉声道:“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先去换了衣裳。”
衡阳郡主犹豫地看着内殿的方向,云楚忱低声劝道:“母亲,陛下都在门外等着,必定是太医正在诊治。您不如先换了衣裳,不然太后娘娘见您如此,怕又要心疼。”
衡阳听了这话才转身去了偏殿。
云楚忱松了口气,心中暗道:“年少时不谙世事,现在这般年纪还不知看人脸色,就是有些愚蠢了。太后娘娘喜欢母亲幼时的单纯率真,却不知不觉,养出了母亲任性执拗的性子。”
二人再次回到寝殿外,众人依旧在等着。
檐下的宫灯被风搅的摇摆不定。
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青石地上,劈啪不绝。
衡阳郡主呆呆地看着被风雨打乱的灯火,心乱如麻。
她的母亲凤奕公主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小女儿,但凤奕公主身子弱,生下她没多久便香消玉殒。她的父亲也为国效命,死在战场上,于是太后娘娘将她接到身边养大,虽是外孙女,却格外疼爱。
不知过了多久,云楚忱忽然听见内殿里,传出微弱的说话声。
衡阳郡主比任何人反应都快,惊道:“外祖母醒了?!”
众人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内殿,年迈的太医叹气收了银针,缓缓退开。
床榻上的人无力睁开眼睛,目光在殿中的面孔一一扫过,然后掠过身为帝王的儿子,落在衡阳郡主的脸上。
太后是这大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看着衡阳的目光却透着一股家常的温柔。
“衡阳你……过来……”
衡阳郡主见太后虚弱地躺在那里,眼泪禁不住滚滚落下。
她声音低沉黯哑,悲伤透体而出:“外祖母……”
皇上亲手端了参汤过来,道:“母后,您用些参汤,太医说了,您好生将养几日便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