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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郡主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本郡主大度的很,不会像你一般,动不动就将人打个半死。”
这毫不掩饰的嘲讽,像巴掌一样扇在连姨娘的脸上,连姨娘从嗓子眼里憋出几个字,“夫人要如何罚婢妾。”
衡阳郡主高傲的抬起下巴,“这么多年来,你在府里造谣诽谤本郡主,本郡主念着你当初受了委屈,便让着你几分。可你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今日还敢妄加揣测污蔑本郡主,你可将我放在眼里了?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来人,给本郡主掌嘴!”
连姨娘瞪大眼睛,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竟然敢往她脸上甩巴掌?!她直起身子就要去拉云泓远,可刚一动作,姚嬷嬷已经利落的站到她面前,“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啊!”
连姨娘被打的一声惊呼歪倒在一边,却紧接着又被姚嬷嬷拽了回去!
啪!
啪!
啪!
衡阳郡主不喊停,姚嬷嬷就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甩在连姨娘脸上。
众人都十分吃惊的看着。
虽然衡阳郡主一直十分任性,但如此强硬的对待别人还是头一次。
云泓远诧异极了,就连云老夫人眼中都露出几分意外。
云挽心大叫着“姨娘”就要扑过去拽姚嬷嬷,却被信儿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来!
“贱婢!你竟然阻拦我!”
信儿仰起脸,毫无怯色,“夫人要惩罚姨娘,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着的好!”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信儿闻言,半点不让的怼了回去,“奴婢奉夫人之命行事,二姑娘这态度,是对夫人不敬!”
“你!”云挽心被怼的不知如何还口,下意识的朝衡阳郡主看过去。
衡阳郡主瞥了云挽心一眼,没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云泓远。
云泓远冷不防又被盯了,心虚的泡泡不知道为什么咕嘟咕嘟冒个不停,他指着云挽心斥责道:“你在这里添什么乱,怎么与你母亲说话的!平日里就是这么学的规矩?还不与你母亲陪不是!”
云挽心的脸色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看,咬咬唇应了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朝衡阳郡主屈膝一礼:“母亲,挽心错了,还请母亲绕过姨娘!”
衡阳郡主闻言垂了垂眼皮,冲着姚嬷嬷抬了抬手。
姚嬷嬷见了,意犹未尽的深吸一口气,抡起胳膊蓄起全身的力气最后扇了一巴掌过去!仿佛将这么多年的怨气全都汇集在这一巴掌之中!
连姨娘被打的滚倒在地,牙齿都似松动了。
不止如此,她发间插着的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掉在地上“叮当”一声,竟然摔成了两截!
“我的玉簪!”
连姨娘一声惊呼,这是她与云泓远定情的发簪!她今日特地拿出来戴的!
云泓远见了那簪子也是一怔。
衡阳郡主在一旁看着,轻飘飘来了一句:“真是不吉……看来,有些事情,注定该在今日有个了结。”
“什么了结!我与侯爷相知多年,还育有三个孩子!岂是那么容易了结的!”连姨娘颇有些气急败坏,肿胀的脸颊更显狰狞。
衡阳郡主不置可否,说道:“了不了结也不是你说了算,天意不可违。”
云泓远闻言,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其实真正算起来,云泓远与连姨娘还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毕竟孩子都十几岁可以谈婚论嫁了。
相反,衡阳郡主这个正妻与云泓远分居多年,平日连面都见不上几次,如今倒成了久别之人。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云泓远心头生出。
“侯爷!”
连姨娘可怜兮兮的膝行到他脚下,“侯爷救救婢妾……”
云泓远看着连姨娘那张肿胀不堪的脸,皱起眉头,正想说话,衡阳郡主在一旁凉飕飕的来了一句,“我又没想要你的命,救什么救?”
云泓远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干咳了一声没动静了。
连姨娘顿觉无地自容,恨恨的抬头:“现在夫人可解气了?”
她将“解气”二字重重咬在齿间。
衡阳郡主细细端详着她那张脸,说道:“解气?看来你并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凭我是妻!你是妾!
衡阳郡主轻蔑的看着她:“我罚你是因为你错了,并不是为了解气,如果你不明白,本郡主不介意再罚一次,让你好生体会体会。”
连姨娘一噎,随即咬牙说道:“婢妾知错。”
“哦?既然知道,为何不亲口与本郡主道歉认错?”
“奴婢已然受了罚!”
“罚当然是要罚的,但磕头赔罪也不能少。”
“磕头赔罪?!”
连姨娘的目光中仿佛猝了毒针,衡阳郡主的眸光却依旧静如幽潭,“没错,你要向本郡主磕头赔罪!”
哪怕连姨娘赔罪并不情愿,衡阳郡主也非常想听!
“凭什么!”
“就凭我是妻!你是妾!”
连姨娘迎上衡阳郡主居高临下轻蔑的目光,只觉得无比难堪。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断衡阳郡主的脖子!
可她能做的只有……
妥协!
“婢妾不该颠倒黑白,污蔑夫人,婢妾有罪……”
连姨娘的额头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的骄傲被再次碾碎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被退婚的那天……
当初她攀上宣永候,府上不少人都来巴结她,可站的高了,难免摔的疼。
被退亲之后,她在府中受尽嘲笑排挤,心中便恨煞了衡阳郡主,咬牙起誓,一定要让衡阳郡主尝尽苦头。
这么多年来,她虽是妾室,却将大房掌控在手中,她没有输!
可现在,衡阳郡主是要做什么?
想翻身?
不可能!
她决不能让她如愿!
忍一时之辱,来日她必定加倍奉还!
“行了,念在靳哥儿还未醒来的份儿上,我且饶了你这一次,不过你要记住,倘若今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可要仔细掂量掂量自己作为一个妾室的分量!”
提到云靳,连姨娘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哭的肝肠寸断,“侯爷!我的靳哥儿……”
“住口!人是死了不成!你哭什么丧!”
云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连姨娘!
连姨娘几乎是一抽,将哭音憋了回去,哽咽道:“老夫人……”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时候,常御医医术了得,都说靳哥儿身体康健,想来并无生命危险,你也不要自乱阵脚,难不成我和老大会看着靳哥儿不管?你非要将府里搅合的鸡飞狗跳才满意??!”
老夫人心中暗暗觉得爽快,一个姨娘在后宅威风八面搁在谁家都不是好事,如今老大媳妇终于立起来了,她自然一百个支持。
俗话说的话,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能有一个手段高明的当家主母,府里只会越来越好。
虽然这个长媳一直像尊大佛一般供在濯香院万事不管,可这些年来着实为宣永候府带来了不少好处,相比府里所有的儿子媳妇妾室,衡阳郡主无疑是最省心的。
这么想着,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偏心了些。
“还有你!”
老夫人指着自己的长子,斥责道:“从小你就是个不上进的,十几岁的时候整日想着玩乐,如今三十多岁了,还是整日想着玩乐,半点长进都没有。若不是身上还有个差事绑着,你那花样都能玩上天!如今自己的儿子出了事,竟是半点主意都没有,让一个小妾整日在府里作耗,指着你媳妇的鼻子说三道四!你真是个好样的!等哪日我埋了黄土,看你还能指望谁!”
云泓远好歹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母亲指着鼻子骂,顿时臊红了脸。
原因并非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母亲说的没有半点错。
他的确没什么本事,指着父亲传下来的爵位,在工部挂了个闲职,没差事的时候吃喝玩乐,有差事的时候,堂堂一个侯爷被使唤的像个孙子似的……
“母亲,您莫生气,是儿子不孝……”
云老夫人还要再骂,云楚忱上前一步拉住云老夫人,劝道:“祖母……父亲也是受人蒙蔽,以后不会了。”
云老夫人闻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愿我还能多活几年,莫叫这些不孝子给气死!”
云楚忱多年来日日琢磨云老夫人,早将她的想法摸的透透的,笑道:“如今母亲身子好了,也能常出院子走动,祖母便可少操心些,再让卿罗帮您好生调理调理,什么黄土不黄土的,祖母定能长命百岁!”
云老夫人听了这话很是受用,看了一眼衡阳郡主,说道:“老大媳妇看起来精神头确实不错,以后多为府里操心操心,也免得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还要被这些琐事坠着心!”
衡阳郡主看了云楚忱一眼,知道她这是让自己借机重掌中馈,心下也觉得可行,便上前屈膝一礼:“媳妇的身子的确好多了,以后府里的事情有媳妇操持,又有二弟妹帮忙管着,母亲尽可放心。”
云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云泓远见母亲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数落他,摸了摸鼻子往旁边退了退,企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的连姨娘却暗暗咬牙。
她们这是要掌权!
云千亦突然上前开口说道:“祖母,父亲母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想一想怎么给靳哥儿治病吧,虽说几个大夫都说他身体康健,可这昏迷不醒到底蹊跷……”
“三妹妹,如今黄姨娘的死已经真相大白,就算她阴魂不散,也不该再缠着靳哥儿,你就莫要再提这蹊跷不蹊跷的,没得将府里弄的人心惶惶。”
云千亦话中的重点,是“蹊跷”二字没错,但她所指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暗指有人对云靳做了什么手脚,但云楚忱这么一打岔,她却不好再深说了。
“是,大姐姐。”
正在此时,二老爷云景从回来了。
“母亲!大哥!”
云景从一身白衣,从外面飘了进来。
“这是儿子跟冲虚道长求来的净身神咒!是冲虚道长亲手所书!”他兴冲冲的跟众人说明,众人却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