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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恨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调慢条斯理，游刃有余。
明明是在跟童九聊天，听上去却更像是在商场上谈生意。
将对手游刃有余地压着打，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余地。
童九放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
感觉到时北渊的气息，又离她近了几分。
“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怕你还深爱着我的事被我发现？”
他余音上挑，隐约地夹着几分笑意。
这么自恋的话，从时北渊的口中说出来，竟一点不让人觉得可笑。
童九漫不经心地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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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今天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时总还挺自恋。”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时北渊问得一本正经，“不然你也不会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为了嫁给我，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这话落下，时北渊又蓦地有些后悔。
似乎觉得最后那句话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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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童九不为所动的脸色，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沉着脸咽了回去。
童九知道时北渊指的“手段”是什么，她并不生气，毕竟，时北渊说的是事实。
自己做过的事情，做了就做了，没有恼羞成怒的必要。
只见她神色慵懒地往椅子上一靠，似乎觉得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可惜呀，那么费尽心思得到的，终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她看向时北渊骤然沉下来的脸色，漫不经心地一笑，道：
“倒是时总你，是不是在这漫长的五年里，对我日久生情了，现在才舍不得放手？只是让你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都不肯？”
童九的话，原本只是为了激时北渊。
却没想到时北渊听到她这话，心头竟隐隐有些被戳中心事的心虚。
只是，他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这一份心虚，能被他隐藏得不露声色。
甚至还反过来一脸促狭地看着童九，“日久生情？这个得‘日’了才知道会不会生情。”
081.你说气人不气人
前头的老杨：“……”
他开车都没少爷这“车”开得稳。
好几次，他都要闹出一次大型车祸现场了。
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
不把他当人吗？
在车上聊这么露骨的话题，是想谋杀吗？
一条单身老狗被噎死，没有一对塞【创建和谐家园】的夫妻是无辜的。
老杨在心里恨得牙痒痒。
在童九的记忆力，时北渊总是一本正经的，天生就是一副老干部的样子。
上辈子，跟他当了两年的夫妻，即使是床上那点事，他都循规蹈矩，从来不会有什么别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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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这会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荤话，直接让童九懵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时北渊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只是童九用那讥诮的眼神，坦然的语气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或是为了反击童九，又或者，还存了一点捉弄她的意思。
这会儿看着童九一脸傻眼的模样看着他的时候，他被童九气得一肚子火的心情瞬间就爽了。
过了好一会儿，童九才慢慢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再看时北渊，又恢复了往常老干部的模样。
对于他刚才那话，童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干脆选择闭上嘴不再出声。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时家大门。
沈欣正在院子里修剪新送来的盆栽，抬眼就看到时北渊的车子从外面驶进来。
脸上瞬间漾开一抹笑，她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上前去。
下一瞬，待她看到同时北渊一并下车的童九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
眼底，顷刻间闪过一丝冷芒。
“北渊，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公司不忙吗？”
她仿佛没看到童九似的，只看着时北渊一个人开口。
时北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家亲妈的脸色，看她明显有些故意忽略童九的样子，眼眸微微一深。
沈欣也没等时北渊回答，随后将视线转向童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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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有意无意的挤兑和讥讽。
“舍得回来了？既然这次回来了，就别动不动就提离婚，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沈欣不敢当着儿子的面把话说得太刻薄，却又十分刻意地在时北渊面前提起童九要离婚的事。
这么明显的上眼药，以为她听不出来？
要是她像上辈子那么在乎时北渊，倒是真会忍下沈欣这阴阳怪气的态度。
只是，现在，她巴不得时北渊能主动跟她提离婚，到时候不用闹上法庭就能悄【创建和谐家园】地把婚离掉。
她就盼着把沈欣气得翘辫子才好，自然不会忍着这口气。
听沈欣说了这么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之后，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没办法，谁让你儿子非要求我回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她根本不在意时北渊会不会气她挤兑沈欣。
倒是沈欣，在童九得意洋洋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扭曲了一瞬。
082.直接打了他亲妈的脸
“北渊求你回来？童九，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童九耸了耸肩，似乎没兴趣跟沈欣争论这个没意义的话题，就直接绕过她，往客厅里走去。
厨房里，传来阵阵饭香，佣人已经在准备晚餐。
沈欣见童九当着她儿子的面就敢无视她，眼中的怒火，更浓烈了几分。
她料想不可能是时北渊去把童九哄回来，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从前就纠缠着她的儿子。
现在，她儿子出差完回来，她还不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主动跑回来呢。
她黑着脸，正要上前刺她几句，却听时北渊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对，是我让她回来的。”
时北渊直接无视了童九之前话里那个“求”字。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的母亲用那样贬低童九的语气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地承认了童九那句话。
沈欣刚要过去的脚步，一阵踉跄。
才做好的心理建设，也因为儿子这句话，而瞬间崩塌。
她的眼底，涌动着不甘心的光，却又不能当着儿子的面，流露出半点要将童九赶出时家的心思。
她可以在儿子面前不满童九，这是当婆婆的权利。
但她很清楚，这一份权利不能使用得太过，尤其是在她这个她掌控不了的儿子面前。
童九原本料想着沈欣不会轻易放过她，至少还会在嘴巴上刺她几句，却没料到时北渊竟然会搭腔。
尤其是承认了她刚才那句话。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个回答，是直接打了他亲妈的脸吗？
不仅打了他亲妈的脸，还打得很肿呢。
童九垂着眉眼，唇角讽刺地一勾。
“既然是你喊她回来的，那你就把话跟她说清楚，我们时家是大户人家，作为时家的媳妇，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传出去不好看。”
沈欣心里堵得慌。
儿子刚才那话打了她的脸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能让童九那小【创建和谐家园】更加得意。
她不刺童九几句，她这口气能把她给憋死了。
她这话虽然是对时北渊说的，但很明显就是对童九说的。
童九此时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听沈欣这话，眼皮懒懒地掀了掀。
“时夫人连我回娘家都担心传出去不好看，那您那么着急给您儿子拉皮条的事还是做得隐蔽一点，不然传出去就更不好看了。”
沈欣没想到童九还敢回嘴，尤其是这后半句话，气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童九，你把刚才这话再说一遍！”
她指着童九，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