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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蹲下身，放缓了语调：“你听话，爸爸会经常带你来看……阿姨。”
“妈妈”两字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纵然姜雨桐可能不知情，但他心中仍有不忿。
好说歹说，纪书然才松开了手，乖乖地让人送回了家。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纪辰川看了眼后便接了。
“爸。”
“辰川，你和唐薇先别结婚了。”纪父语气中带着些不悦。
纪辰川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朝姜雨桐病房门口看去。
电话那头的纪父沉叹了口气：“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为了姜雨桐和家里断绝关系，结果她连你们的孩子都不要了，现在的唐薇又做着这些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知道。”纪辰川沉声道，“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而往后的四五天里，姜雨桐也没再见纪辰川来过。
身边除了萧洛羽，倒是那纪书然经常来。
他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书然，你过完年是八岁还是九岁了？”
姜雨桐笑看着一旁的纪书然，她喉咙已经好了一些，也不再像个老人了。
纪书然眨了眨眼，伸出一只张开的左手，再伸出拇指屈起的右手。
九岁？
姜雨桐眸光不禁暗了下去，和她女儿一样的年纪。
她抿了抿春，望着纪书然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是纪辰川和唐薇背叛她的孽果，她本该讨厌的，但她反而有些喜欢这个孩子。
甚至又好几刹那，她有种纪书然就是她儿子的错觉。
姜雨桐被自己的幻想给逗笑了，自嘲地弯了弯唇角。
这时，出去打电话的萧洛羽走了进来。
“雨桐，纪辰川已经撤销对你的【创建和谐家园】了。”
第十九章 微不足道
姜雨桐听后，笑意渐渐消失。
她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唐薇呢？”
“你想告她？”萧洛羽看了眼纪书然，对他的无动于衷有些奇怪。
姜雨桐目光同样放在了纪书然身上，嘴里的“告”一字好像卡在了喉咙中。
唐薇诬陷她，她还没大度到可以原谅这一切。
可是纪书然这几天却天天在这里陪着她，反倒让她不忍心了。
萧洛羽看了眼姜雨桐，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姜雨桐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你知道？”
“你就当我单方面的和你心有灵犀吧。”萧洛羽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闻言，姜雨桐一怔，忙瞪了他一眼：“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啊。”
嗔怪的语气让萧洛羽心里软了一角。
他倚着墙，看着她和纪书然说话，眼底一片温和。
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户撒了进来，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被阳光笼罩，温暖而柔和。
萧洛羽看着，不由皱了下眉，心里生了一个猜测，又有了个想法……
琴湾别墅。
书房内，纪辰川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沿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满屉的照片。
纪久，他才缓慢地伸出手，抽出了两张照片。
照片中的姜雨桐带着报纸做的三角帽，左右脸颊被抹了几道白漆。
她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小猫咪一样。
纪辰川也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满是血丝的眼里多了几分怀念。
这是在他们第一次为他们的房子翻修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时的他们除了一间陈旧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纪辰川小心地将它放回，目光放在了另一张上。
而这是他们手拿结婚证的合照。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花几块钱领了结婚证，然后回家多做了一个菜，度过了新婚。
没有人祝福，但他们很幸福。
纪辰川眼眶不觉一涩，下意识地眨着眼，想去缓解这想要落泪的感觉。
然而胸口的痛意却让他眼角湿润了一片。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哑声呢喃：“将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我每天都在等你给我个解释。难道对你来说，除了花滑，我和孩子都那么微不足道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透着几丝无力。
纪辰川还没缓和好情绪，手机忽然响了。
他眉微微一蹙，放下照片将手机拿了过来。
“喂。”
“总裁，训练场这边出事了。”
尽管文骁已经是扯着嗓子在说话了，但是那边的嘈杂却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一大半。
纪辰川一愣：“什么事？”
“是姜雨桐的母亲，还有好多记者在这儿。”
闻言，纪辰川脸色一变：“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将照片放进抽屉中忙走了出去。
训练场外。
姜母被一群记者包围着追问关于姜雨桐和纪辰川的事。
她非但不觉得吵杂，反而恨不得他们问的一个比一个狠。
文骁看姜母声泪俱下地控诉着纪家和唐家的无情，心里不禁替纪辰川捏了把汗。
姜母眼尖地看到了纪辰川的车子驶来，停在了路边后，她故意大喊了声：“纪辰川！”
第二十章 亲近
才下车的纪辰川眼见着一群记者像是豺狼虎豹一样扑了过来。
他脸色一黑，眼底翻起了些纪怒意。
好在文骁和几个训练场管理人员拦住了，否则记者真能把话筒塞进他嘴里。
“纪先生，姜雨桐的母亲说您和姜雨桐还未离婚时就出轨唐薇了，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您和姜雨桐离婚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女方堕胎吗？”
“姜母觉得是您和唐薇一起谋划陷害姜雨桐，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在花滑界身败名裂，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风刀般刮来，每个都是十足的尖锐，哪怕说错一个字，他们都可能会把它无限放大。
纪辰川冷凛的目光看向姜母。
她站在那儿，抱着双臂像是看戏似的，眼里满是成功报复的笑意。
医院。
病房中，姜雨桐看着电视中混乱的一幕，心被狠狠地揪着。
姜母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停进去了。
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心疼女儿，帮她诉说委屈，替她抱不平，俨然是一个不忍女儿蒙受不白之冤的好母亲。
但只有姜雨桐知道，姜母看似是为了她，但不过是为她自己出口气。
她并没有觉失去的是个女儿，而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姜雨桐红了眼，但在画面切到纪辰川时，她呼吸猛地一滞。
攥着被角的手不觉慢慢收紧，她也想看看他怎么解释这一切。
然而姜雨桐没能等到纪辰川的回答，画面很快的被切换到了主持人。
她愣住了。
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有些庆幸。
她怕听见纪辰川更加绝情的话。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纪书然跑了进来。
姜雨桐看他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跑的，忙让他过来坐着：“怎么跑出去了？”
她摸了下他的额头，有些湿润，皱起了眉：“你看你都出汗了，冬天出汗容易感冒，不纪再乱跑了。”
温柔的劝责让纪书然呆愣了一下。
这种关心的话他从来没有在唐薇那里听到过。
而在纪辰川那儿听着，也没有现在这种奇怪又暖洋洋的感觉。
纪书然看着姜雨桐，慢慢地张开手。
姜雨桐眸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