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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芸刚出了华旸宫的门，就听见了宫女的话，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
“你说什么！”
“思辰小公子刚才被皇上派来的人带走了，如今正朝着御书房去呢！”宫女的话在身后响着，姜绾芸提着裙摆，便朝着御书房而去。
她甚至来不及问宫女一句，为什么顾瑾渊的人来了，不通知她！
御书房内。
姜绾芸喘着粗气看着坐在其中老神在在的顾瑾渊，沉了口气道：“思辰呢！”
“皇后身为夏凉国的国母，难道将礼数都忘了么？”顾瑾渊抬眸扫了眼姜绾芸，不答反问道。
“顾瑾渊，我没时间同你在这儿拐弯抹角，我问你，思辰人呢！”
“皇后，思辰是你皇兄的孩子，不是朕的，你来问朕，朕怎会知晓！”
“宫女说，是你的人将思辰带走了！”姜绾芸皱着眉，无视掉太监的阻拦走上前厉声道：“顾瑾渊，你最好现在就像思辰还给我，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是死，也会叫你付出代价！”
“姜绾芸，你是在威胁朕！”顾瑾渊的脸色陡然阴沉了起来。
而姜绾芸闻言没回答，只是眼中的坚定让他确信，姜绾芸的话是认真地。
“你为了这个孽种，杀了我们的孩子，朕没有跟你计较，如今，你又为了这个孽种来威胁朕，姜绾芸，是谁给你的胆子？”
顾瑾渊一口一个孽种的叫着，听得姜绾芸红了双眼：“顾瑾渊，思辰是我皇兄的儿子，不是你口中的孽种，若说孽种，也不过是当初我腹中的胎儿，不过如今他已经死了！”
“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一样。顾瑾渊，立刻将思辰还我！”
姜绾芸怒目而视，其中尽是怒火。
而顾瑾渊也被姜绾芸的态度弄得火起：“姜绾芸，你别妄想了，朕不会让你见到思辰，说到做到！”
顾瑾渊甩袖而去，留下姜绾芸一个人站在御书房中，垂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指甲抠入血肉，留下血痕。
顾瑾渊，这是你逼我的……
姜绾芸心内想着，而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一处阴暗角落，顾瑾渊看着离去的姜绾芸，眸间情绪翻涌，却被他尽数压制在其中，不曾透露分毫。
“你如今这么做，只会将她推远。”
一道男声自顾瑾渊身后响起，顾瑾渊并不意外，只是沉声道：“依着绾芸的话来说，我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你就这样放弃么？她这么说，可是我认识的顾瑾渊，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那又如何呢？有的事我可以无数次的尝试，可有的事不行。我曾经尝试着将绾芸带回我身边，可只是将她推远，我束手束脚，如今我能做的，不过是让她恨上我，总比的她有朝一日真的离去，却将我忘得干净的好。”
“……痴人！”
两个字，累的顾瑾渊一声轻笑。
是啊，痴人。
可那又能如何呢？活着一遭，能让他痴心的，怕也就这一人了。
只是可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
31章
“那思辰呢？你将他带到哪儿去了？”
那道男声再次出声问道。
顾瑾渊闻言沉默，而后舒了口气道：“我不能告诉你。”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如今你连我也不信了。”
“事关绾芸，我谁都不信。”
顾瑾渊说完这话，便回到了御书房。
华旸宫。
姜绾芸站在空无一人的宫殿，只觉得满身孤寂。
她费劲心力想要保护的人终究是一个都护不住，如今就连思辰都被她弄丢了！
“……绾芸。”
姜绾芸闻言没有动作，而是出声道：“温昼，你对皇宫很熟悉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温昼心中一顿，开口问道。
而后便瞧见姜绾芸抬起了头，眼眶带着丝丝的红：“思辰被顾瑾渊关起来了，我想找到他！你在宫中来去自由，你帮我一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取来！”
姜绾芸看着温昼，眼中尽是认真，不见玩笑之意。
“绾芸，我……”
“帮还是不帮？”
姜绾芸不想同他说那么多，只是看着他。
“……好，你想我怎么做。”
“你只要帮我查到思辰被关在了哪里，人我会自己去救！”姜绾芸说着，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希望你尽快，我不敢想象，顾瑾渊会对思辰做什么！”
“……好。”温昼离开了，带着姜绾芸所有的希冀离开。
幸好，他没有让她失望。
翌日晚，姜绾芸坐在椅子上，神色中满是担忧，温昼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中：“我查到了，不过绾芸，你确定要去看么？”
温昼的话让姜绾芸心中一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告诉我吧，我必须要去。”
“好。”
……
孤月挂在天上，冷的人心寒，明明是暑时，却依旧感觉不到丝丝的温暖。
姜绾芸站在伶姬司门口，看着雕龙画凤的宫门，心中翻涌着的是重重的怒火。
顾瑾渊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将思辰送到这儿来！
姜绾芸一脚踹开了宫门，而这声响自然是惹得守夜人的注意。
“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嚣张的话在瞧见姜绾芸时陡然熄了声，而后跪在地上阿谀道：“奴才有眼无珠，不知道竟是皇后娘娘来了！您可是有什么事儿？”
“顾瑾渊送来的孩子在哪儿？！”
姜绾芸话中的怒气那人听得清姜，可是她问的人他却是不敢回答。
“娘娘，这人是皇上亲自送来的，便是您想要见，也得皇上同意才是啊……”太监的话在姜绾芸愈发冷凝的目光中消音。
“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将人带过来，我便送你去下面见阎罗！”
条件闻言这才瞧见姜绾芸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
“娘娘，这……这不和规矩啊！”太监挣扎道，可是姜绾芸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听他说，只得抬起手，作势要捅下去。
“别别别，娘娘奴才这就将人带来！”太监连滚带爬的朝着内殿而去，姜绾芸跟在他身后，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敢上前。
伶姬司，姜绾芸看着满眼挂着的红鸾丝帐，只觉得眼中一片赤红。
伶姬司是什么？
那是给未到年纪出宫的皇子豢养姬妾的地方，换言之，那是宫中的妓坊！
32章
而顾瑾渊将思辰送到这儿是什么心思，明眼可见！
思辰那是她皇兄的儿子，姜国皇室唯一的后嗣，背负的是姜家所有的名望，可是顾瑾渊竟然如此做！
她恨他！
也恨自己！
如果当初她不曾乞求父皇留下顾瑾渊的命，如果她当初不曾因着顾瑾渊的妆模作样而轻信他，将他带回了顾国，姜国不会亡，父皇不会死，皇兄不会死，而思辰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追根究底，终究是她姜绾芸爱错了人，害了姜国皇室，更害得她唯一的侄子落入此等肮脏沆瀣之地！
顾瑾渊，如果思辰有半分的差池，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娘娘，人带来了！”
太监的声音响起，姜绾芸倏然望去，眼中不见太监讨好的神色，只有他怀中脸色惨白的思辰。
“……你们……”姜绾芸开口，声音发颤，连带着指间都是一阵冰凉，“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娘娘恕罪，奴才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这入了伶姬司的人，不管年岁，头一件事儿就是得将身子洗净了，奴才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儿啊！”
姜绾芸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伸手将思辰抱在怀中，甚至不敢剥开衣衫去看。
“思辰，姑姑来接你回去了。思辰乖，不怕啊……”姜绾芸小心翼翼的抱着思辰，眼中满是热泪。
“姜绾芸，谁给你的胆子擅闯伶姬司？！”顾瑾渊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姜绾芸闻声恍若未闻，只是看着怀中虚弱的思辰，呢喃着哄着，希望他睁眼看看自己。
“……姑……姑姑。”许是姜绾芸怀中的温度让他熟悉，姜思辰真的睁开了眼，还小声的叫了出来，可紧接着，姜绾芸便听到：“思辰疼……姑姑，是思辰做错了什么么？”
姜绾芸心中一酸，轻声哄道：“思辰没错，是姑姑不好，姑姑没有保护好思辰，是姑姑错了。乖，姑姑这就带你回去。”
姜绾芸抱着姜思辰，看都没看顾瑾渊一眼，恍若眼前没有那人一般。
“姜绾芸，朕说让你们走了么！”
顾瑾渊陡然拽住姜绾芸的手，却因此扯到了姜思辰身上的伤，害的他一声痛呼。
这一声猫叫般的轻声，却像一记闷雷砸在姜绾芸心头，她环抱着姜思辰，一把甩开了顾瑾渊的手，冷声道：“滚开！”
“姜绾芸，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话么？！”
“顾瑾渊，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开！”姜绾芸指名道姓的话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不敢出声，只有顾瑾渊看着姜绾芸，眸色难辨。
“你走可以，这个孽种，必须留下。”
顾瑾渊伸手欲去夺姜思辰，姜绾芸后退一步，竖眉怒视着顾瑾渊道：“不可能。”
两相对峙，顾瑾渊和姜绾芸谁也不愿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