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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找到姜知漓。
傅北臣天天守在海上,可集团的工作却不能耽搁。
他只好在海上工作,偶尔有推不开的应酬,就勉强露个脸。
没过几天,他开始咯血了。
第一次咯出血来,他只沉默地看着手上的血迹,毫不在意地擦去,仍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静等搜救队给一个结果。
于是,后来他咯血就变得频繁起来。
近期,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企业家大寿,傅北臣推辞不掉,只好去了。
在洗手间里,他听见外面有人提到“姜知漓”二字,不由得关注了一点。
“他们夫妻一直不合,现在傅总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演戏呢。而且姜知漓掉海这么久都没被找回来,估计早就死了。
那个人贱兮兮地笑:“妹妹啊,你就听……”
后面的,傅北臣没听清。
因为他已经冲了出去,将那嘴贱的家伙一顿暴打。
他下了狠手,像是要把这些天积攒的愤怒、悲伤、恐惧,全部都发泄出来,一拳一脚实诚无比。
没一会儿,那个家伙就被打得吐了血。
有人发现他们这边的情况,上前制止。可傅北臣什么都不管了,眼里只有那个嘴贱的家伙。
他怎么敢诅咒姜知漓!怎么敢!
众人好不容易拉开他,原以为傅北臣这个施暴的应该没事。
不成想他咳了两下,竟咯出一口血来!身子也摇摇晃晃,摔倒在地。
大家傻眼了,干脆两人一起送医院。
傅北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进医院了。
病房里没人,他就自己拔了针头,要出病房。
“海上失踪的人不少都找不回来。”
一句话,轻飘飘的,从走廊飘到他耳中,将他成功定在病房门口。
“尤其姜小姐她……坠海时身上还有伤,流了不少血,很可能引来海里的动物,把她……”
外面的人没说下去,但谁都明白那被省略的话,是什么含义。
傅北臣身子晃了晃。
之前还能生出无敌的力气去揍人,这会竟觉得自己连站都要站不稳。
“我不是诅咒姜小姐,可是,傅总继续这样找人也不是办法。”那人说话很小声,要不是走廊病房都很安静,傅北臣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不是我们嫌累,袁先生。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巴不得有钱赚。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真的……换个法子吧。”
傅北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床上,躺了回去的。
他沉默地闭上眼,就好像刚刚不曾想过自己离开,也不曾听过搜救队的人说的那番话。
他可以对旁人轻佻随意的调侃发怒,却不敢面对专业人士的经验之谈。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会儿,袁助理进来了,给他掖了掖被角。
病房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
没一会儿,傅北臣听见,袁助理压抑地抽泣。
第十九章
傅北臣佯装刚醒,问助理发生了什么。
助理擦掉眼泪,强笑道:“医生说您之前高烧不退,恶化成了肺炎,现在程度不重,趁早接受治疗能治好。”
“嗯。”傅北臣看着天花板,良久,才轻声问,“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
助理心里一酸,眼泪又有些忍不住了。
他跟了傅总很多年,对他的私事颇为了解。
虽然没见过傅总和夫人相爱时有多甜蜜,但他是见过傅总平时对夫人的别扭。
傅总面上对夫人不假辞色,可背地里又会偷偷关心她,拍下最好的珠宝首饰,买最好的画,全部送去别墅。
表面上说只是为了应酬充面子买的,要夫人替他看好,收起来。
可助理心知肚明,那就是傅总特意给夫人买的。
旁观者清,助理知道他们之前的恩怨,也看得出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一直以为这些都不是无解的局。
或许只要他们之间再发生些事情,或者有个孩子,就能好转。
可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夫人不知所踪,傅总也跟着去了半条命。
助理毫不怀疑,要是确认夫人真的走了,傅总他……
助理不敢再往下想了。
傅北臣似乎也没想听答案,只发呆。
没一会儿,他又咳嗽起来,捂着口咳嗽,没两下,喉咙的血腥便压不住了,落在手掌心。
他展开血糊的手掌,随意地吩咐助理拿纸给他擦拭。
助理忍住眼泪,帮他擦掉血渍:“傅总,您要保重身体。”
傅北臣笑了:“你哭什么?生病的是我。”
话一出口,他就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来,当年姜知漓遇到一个猥琐男,他一怒之下将人打进医院。这件事闹得很傅害,导致他也被父亲打进医院──其实他伤得没有多重,进医院只是做做样子,一个做给外界舆论看的苦肉计。
但姜知漓不知道,她来看他的时候,小脸惨白,眼底惊惶,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他那会儿只觉得这样的姜知漓很少见,真的可爱极了,忍不住想逗她。
于是在姜知漓摸着他脸上的伤,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故意夸大:“好疼,特别疼。”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姜知漓眼里蓄满了泪,哭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成想把人逗哭了,顿时紧张,只觉得那一滴滴的眼泪都砸在了自己的心上,一颗心跟着苦涩疼痛,又酥酥麻麻。
“哎呀,你哭什么。”年轻的傅北臣小心翼翼地捧着心爱女孩的脸,故作不在乎,“受伤的是我。”
年轻的姜知漓咬唇,脸上通红,垂着眼不敢看他,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我就是……就是心疼。”
穿过时光,场景回到医院。
同样的人卧病在床,轻轻地呢喃:“姜知漓,我好疼,特别疼。”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再也没有那个会为他心疼,为他哭的女孩了。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女孩。
第二十章
傅北臣坚持要回家,助理和医生都劝不住,只好放他回家。
送到家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别墅中灯火通明。
傅北臣惊喜地下了车,连话也不记得交代一句,就冲向别墅。
助理在身后看得心酸,想同他说里面的不是夫人,可见傅总这样惊喜急切,那话竟然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傅北臣冲满心满眼都是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伫立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他好像都能看见姜知漓在里面向他招手。
可到了别墅门口,他又踌躇起来。
当初姜知漓跳海,说的那些话他还记得,她说他恨他,就像当初爱他一样。
他相信她的话,若是如此,她回来了,会是想做什么?
离婚?
心口一窒,傅北臣强自镇定,自我安慰着想:没关系,他可以挽留她,只要他不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们就还有可能。
想清楚了,傅北臣才按下指纹,慢慢打开门。
客厅里灯光明亮,沙发上坐在两个人,傅北臣心下一沉,定定地看过去──
没有姜知漓。
是他的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傅北臣难掩失望。
傅母闻言,看着自家儿子走来,忍不住迎过去,心疼道:“出了这么大事,还瞒着我们,我们再不来,你还撑得住吗?”
傅北臣抿唇不语。
“唉。”傅母叹息一声,抓着儿子的手走到沙发边上,让他坐下,道,“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现在怎么想的呢?”
傅北臣望着空气出神,默默红了眼睛,好半晌,才哑声道:“我会把她找回来。”
傅母一顿。
傅父气冲冲道:“找?你怎么找?那些个搜救队在海上闹的动静有多大你心里没数吗?要是能找得到,早就找到了!”
“当初我就说了,让你对人家好一点好一点,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傅父越说越气,“现在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傅家父母知道当初姜知漓为傅家的付出。
当初他们强迫傅北臣娶姜知漓,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仍然相爱,而且姜知漓并没有对不起傅家,相反的,是她救了傅家。
要不是姜知漓不让他们说出真相,和他们说这件事会过去的。他们也不会放心地出了国去颐养天年。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我们就不该听姜知漓的!就该把事情都告诉你!”傅父后悔。
他是真的很欣赏姜知漓,这个孩子对北臣的情谊和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何况人也孝顺善良。他都把她当自己女儿看。
结果自己女儿被儿子给欺负没了!
这换谁谁不气!
傅北臣低着头乖乖挨骂,一言不发,就像一尊雕塑,被岁月侵蚀得僵硬又脆弱。
傅母心里也怪傅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