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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后者满是抱歉的解释道:“安安是我的外孙女。”
孙儒南叹了口气。
“在十二年前,孩子去世了,所以我女儿她一直神志都不太正常。”
听到这,李梅香眼里都带上了同情。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理解若是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那该是怎样的痛。
朝着祁宁使了使眼色。
“我、我不走,一会就回来。”
祁宁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安抚道。
听了祁宁的话,女人才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反复确认着:“安安不走?安安不走.....?”
“我不走,你看,我家,我娘都在这呢,我去去就回。”
像是听明白了祁宁的话,最后女人忐忑地松开了祁宁的胳膊,指向自己,小心翼翼地吐出了两个字:“妈妈......”
祁宁没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哄了一句:“对,你跟我妈妈在一起,她给你好吃的。”
在孙儒南哄着的情况下,祁宁出了门。
而孙暮霭看着她的背影,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安安、妈妈......
看着女儿的模样,孙儒南没忍住,老泪纵横。
他不住的自责,要不是因为当年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女儿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
等走到宋家,祁宁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两人的名字了。
“丫丫怎么来了?”
宋庆国看见祁宁,忙笑着让她进屋。
“宋伯伯,我不进去了,我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宋庆国听见祁宁的话后,赶忙问道。
“我想问宋伯伯要两个人,就是今天被拉到谷场的那对父女。”祁宁打算把两人也弄到家里。
想了想宋庆国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110、孙儒南
“你说的是孙儒南和孙暮霭吧?”
当宋庆国说出这名字的时候,祁宁一个踉跄,差点没被口水呛着:“你说他叫什么?”
“孙儒南啊!据说是个教书的。”宋庆国回忆着。
教书的......
人她没认出来,但这名字她不可能没听过啊。
孙儒南,后世大名鼎鼎的教育家,上了教科书的那个。
而且,书上的照片和真人差距真大。
祁宁很怀疑,书上那满脸富态的老头和刚才那个脸色憔悴的老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就是他。”......吧,大概。
祁宁语气有些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此刻的震惊。
“丫丫为什么想让他俩住你家?”
宋庆国面色有些为难。
其他人到好说,可这两个据说是有名的资本家,是交代了要被严格改造的人。
原本祁宁还想了一堆的理由想要说服宋庆国,可现在知道对方是孙儒南,祁宁甚至都不用找理由了。
她凑到了宋庆国耳边,小声道:“宋伯伯,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帮了他们,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
孙家是书香门第,虽然当时在这段红色时期孙家发生了什么,书上只有寥寥几句,可不妨碍祁宁知道孙家以后的成就啊!
一听这话,宋庆国看向祁宁。
“宋伯伯,你相信我。”祁宁眨眨眼,开始给宋庆国画饼。
在听祁宁说完之后,宋庆国吸了口气,片刻之后,才做了决定:“行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但你那边可不能让人看出来。”
对于祁宁的话,有了前几次经历,宋庆国几乎深信不疑。
“我明白。”
祁宁答应着,随即想到了什么。
“宋伯伯,现在下乡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有个提议。”
年轻的知青们还能住在老乡家,可后来来的一些人,被打成了反革命和资本家,都只能住到牛棚里。
但因为今天的事,祁宁觉得里面肯定不乏一些年纪大的,以后会对国家有不小贡献的人,所以祁宁临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是说给他们安排一个固定的住所?”
宋庆国有些犯难。
自己虽然是后山村的大队长,可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特别是还来了那么一群六亲不认的红袖章。
后山村就这么大,像那些人也不能普通知青一样,所以除了牛棚以外的固定住所......
“宋伯伯,你可以把之前咱们村的粮仓腾出来给他们住。”
之前的粮仓已经荒废了,所以现在刚好可以改建一下让人住进去。
虽然条件也不是很好,至少比牛棚强了许多。
“那理由呢?”
“理由啊?”祁宁抿嘴一笑:“统一起来,比较好改造管理。”
有了宋庆国的帮忙,孙家父女俩是彻底在祁家住下了。
“要委屈你们了。”
李梅香收拾着祁家后面的旧柴房。
“没事,这比牛棚好多了。”
孙儒南满意的打量着这个虽然小,却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大妹子,这可麻烦你们了。”
之前孙儒南都打算好了,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让女儿留在这,哪怕自己回去干双份的活。
可是没想到,祁宁真的把所有事都解决了。
111、你让我来的
“不麻烦,您安心在这住着,要有人来了,咱们就装装样子。”
正说着,院子里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坐在木板床上的孙暮霭眼神猛地瑟缩,看向了李梅香:“安安、安安呢?”
“你别急,我去看看。”
李梅香安抚着她,随后关门走了出去。
“你们干嘛呢!”
看着眼前一堆的红袖章,李梅香只能憋住了火气。
“我们来看看在你家劳动改造的臭老九。”
为首的青年巡视了一眼。
黄泥砖入眼,四下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才满意地点点头。
“造反有理......”
“领导万岁......”
一群人喊着口号就在祁家翻腾起来。
此时只有李梅香一个人在家,拦都拦不住。
一群人挨个翻着房间,李梅香气得眼眶通红却不能阻止,眼见着就要进祁宁的屋子,李梅香才挡在了门口。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这是我闺女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虽然祁宁只有十二岁,但李梅香心里,男女有别。
眼见着这一群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要往里闯,她当然不愿意。
“什么男的女的!你这是偏见!我们都是革命的同志!分什么男女!”
一看李梅香这样,那名青年来劲了,一把推开了李梅香,闯进了祁宁房间。
原本还在生气的李梅香忽然想到了祁宁的私房钱,也顾不上正在翻箱倒柜的人了,大气不敢喘,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床底。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整个祁家都得玩完。
正在她忐忑之时,那人忽然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指着祁宁留作窗户的玻璃。
“你们这些资本主义作风要不得!这是助长歪风邪气!”
说完,拿着手里的棍子,哐当一声,把玻璃砸了个四分五裂。
看着碎掉的玻璃,李梅香一阵难受。
而此时的祁宁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她跟着宋庆国去了粮仓。
说是改建,实际上也只是把杂物归拢,腾出来一小块地方给他们住着。
在这,祁宁见到了让人意外的人。
“顾松庭?”
这是祁宁和他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落魄得跟个小乞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