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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不是顾言霆救了她的话，她会毫不客气的在警察面前说出顾氏集团，更重要的是，这会儿她要是说这几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话，那必然要牵扯到更多的事情。
“好，”做笔录的警察将笔帽旋上，和善道，“唐女士，事情我们会调查，等有了一个结果之后会再联系你。”
“嗯，谢谢。”
从派出所出来，唐风月接到租客小姑娘的电话。
“姐，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突然出了点事情，晚上临时把我叫出来了，后面又一直没看手机，今晚我可能得一直陪我朋友了，不知道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现在还在公寓么？”
“现在不在，刚走。”
“真对不起，”小姑娘的语气很是抱歉，“害你白跑一趟。”
“没事，”想到公寓被人泼油漆的事情，唐风月说，“你要是能住在朋友那儿的话，这两天暂时先别回家住。”
“怎么了么？”
“是这样，”唐风月斟酌了会儿，“公寓这儿设施出了一些问题，正好淋浴间不是漏水么？等修好了我告诉你。”
“这样啊，好，没问题，麻烦你了姐。”
“不客气，应该的。”
挂断电话，唐风月握紧了手机，顾夫人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总不能让无辜的人跟着自己受恐吓。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你如果曾经跟一个人相处过很久，你会分辨的出他的身影，他的脚步声，甚至于他的呼吸。
“我送你回去。”
转头看到刚从派出所大厅里走出来的顾言霆，一身笔挺的西装依然坚挺平整，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唐风月皱着眉，没等她答应，派出所院子外面一辆车响了两声喇叭，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莫子谦那张俊美的脸。
“风月。”他喊了一声。
唐风月朝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背好包，冷淡道，“不必了，我先走了。”
看着唐风月下台阶离开后上车的背影，顾言霆墨色的眸子越发的沉，从在公寓楼听到今天泼油漆的事情是自己母亲主使的事情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没缓和下来过。
一直到引擎声消失在派出所门口，他才往外走。
“少爷，直接回家么还是？”车里，司机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中打量后座人的脸色。
“去佘山。”
司机一愣，“这么晚了——”
要知道，佘山距离市区将近两百公里，要开两三个小时的车，这大晚上的，开到佘山都得凌晨了。
可顾言霆并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一张脸从上车开始就沉的厉害，司机也不敢多问，悄悄打了个呵欠后，稳着心神往佘山方向行驶。
车窗的倒影中映着男人冷峻的侧脸，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似的岿然不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动摇。
如果七年前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真的和顾家有关的话……
他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握紧的拳头在车内咯吱作响。
而此时，另一边，莫子谦开着车穿过海安市的夜色，红绿灯路口停下的时候，抽空打量了副驾驶上的唐风月一眼，“没受伤吧？”
唐风月上车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会儿竟没听见。
莫子谦淡定的评价了一句，“看来是要去看个耳鼻喉科。”
“什么？”唐风月这才回过神，愣了一下，讪讪道，“没事，我没事，顾言霆到的及时，他们也没对我动手。”
“他来的倒是挺巧的，你就没问他去干什么的？”
唐风月摇摇头。
她忘记问了，当时那个情况，也不是闲聊的时候，她也没那个心情和好奇心去管顾言霆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红绿灯闪烁，莫子谦踩了一脚油门，扶稳方向盘开过路口，淡淡道，“我猜啊，他是知道你现在不住在那儿了，打听到你跟我住在一块儿，但是心里面又不甘心，所以跑过去碰碰运气。”
“碰什么运气？”
“要是能遇到你，看到你还住在公寓的话，就可以说明你其实没跟我同居呗，图个心理安慰。”
“说什么呢？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莫子谦又是他惯常吊儿郎当的样子，“男人都有个情结，希望自己的初恋女友永远为自己守身如玉，就算是知道自己不能和对方在一起了，也很少有人能真的接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个理论在唐风月眼里狗屁不通，话音落下就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初恋女友是谁还记的么？装什么情圣？”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莫子谦瞥了她一眼，“我又没说我是情圣，何况我这人对人要求不高，我是没这种情结的。”
“自己打脸自己的猜测，说了干嘛？”
看着唐风月那副兴致缺缺跟自己聊天的样子，莫子谦的唇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哎，我问你个事情。”
“问。”
“要是顾言霆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为了你跟顾家断绝了关系，执意要跟你重修旧好的话，你会不会答应他跟他复合？”
“扯淡呢你？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唐风月毫不犹豫的怼了莫子谦两句
“说实话，我还挺欣赏顾言霆的，在某些方面。”
莫子谦并未咄咄逼人的追问，他和唐风月之间的相处向来轻松，所谓的默契，向来是互相的了解，并不需要言语上的过多交流。
他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猜到唐风月对大部分事情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
在否定了莫子谦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后，唐风月恢复了沉默，侧目看着车窗外面飞速后退的城市影子，一双眼睛露出几分疲惫。
都说经年后物是人非，七年太久，连海安这座城市都变了，变得比七年前更加繁华多彩，何况当年的人呢？
人可以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奋不顾身，可当他拥有一切的时候，便会瞻前顾后。
所以莫子谦的这个问题，前提就不成立。
第126章 为了个女人就这样？
午夜过后，海安市上方被乌云笼罩，下了一场暴雨。
黑色的轿车开入佘山区，在瓢泼大雨中驶入佘山世贸庄园，在别墅楼前停下，别墅里的佣人撑着伞出来迎接。
“轰隆”的雷声在雨幕中落下，几乎要将人声完全淹没。
“少爷——”
车门刚开，没等管家说话，男人的身影便从车里下来，不顾大雨倾盆，阔步朝着别墅里走去。
管家急急忙忙的撑着伞跟上去吗，一进屋就吩咐佣人拿毛巾和热水，“去煮点姜茶，少爷淋了雨，免得感冒了。”
“是。”
顾言霆一进屋便往楼上看，“我妈呢？”
“夫人睡了，”管家将伞挂在伞架上，从佣人手里接过干净的白毛巾，递给顾言霆，“少爷，擦擦脸。”
顾言霆没接，冷毅的一张脸上神情复杂，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管家犹豫了会儿，眼角余光扫过来上茶的佣人，摆摆手示意佣人退下，自己端着茶送到茶几上，小心询问道，“少爷，都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急事么？”
顾言霆和顾夫人的关系并不亲近，他自小是养在顾家老夫人身边的，即便是后来上学回到海安市区，也几乎没跟顾夫人住在一起过，早早的就独来独往，后来接手顾氏集团，和叶家订婚后，才定期来这儿一趟，也不过是吃个饭就走。
像是今天这样突然来访，还真的是头一次。
顾言霆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骨瓷的杯子，精致的每一个花纹都是精心雕刻设计，杯口一圈镀金熠熠生辉。
顾夫人致力于将她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都打造的精致细腻，让人无可指摘，可就是这一点让年少的顾言霆十分厌恶，仿佛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她的工具。
“奶奶的寿辰在即，有些事要商量。”顾言霆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
管家露出疑惑的神色，要真是为了老夫人的寿辰，什么时候来不行，何至于这大晚上的冒着大雨跑这么老远？
疑惑归疑惑，管家也不敢多询问。
时间已经近凌晨两点了，别墅里沏茶的佣人都在偷偷打呵欠，顾言霆也不让人上楼叫顾夫人，只自己在客厅坐着等。
管家有些看不过眼，招手叫了个女佣，压着声音吩咐道，“上楼去敲门，看看夫人睡熟了没，要是没睡熟的话，告诉夫人少爷来了。”
女佣点点头，上楼去了。
客厅里，顾言霆正低着头喝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女佣上楼，眸色紧了些。
不多时，女佣下楼来，小心的看了客厅一眼，才到一旁跟管家说话，隔得很远，客厅里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说话的时候，管家不住地抬头望客厅看，一脸的愁容。
挥退了佣人后，管家重新进了客厅来。
“少爷，让人上楼去看了，夫人已经睡熟了，要是事情不急的话，老夫人寿辰的事情，不如明天天亮了再说？”
“无妨，我在这儿等着。”
顾言霆面不改色，将茶杯放下，顺手拿起了一旁的艺术报刊翻开，一张脸在头顶水晶吊灯的照耀下越发的显得线条刻板冷硬。
管家的眉头皱的更深，犹豫了会儿，“少爷，也不早了，我让人给您收拾客房，您先休息，明早再说？”
尽管这里是顾夫人的住所，可这地方却也只有她一个人住，顾言霆从未在这里过夜，这仿佛是这对母子心照不宣的相处方式，谁也不打扰谁，从管家的话里可以听出小心忐忑，仅仅是收拾个客房而已。
“不必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落下，顾言霆又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客厅外，正偷偷说着什么的两个女佣身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是要将这个夏季淹没在这场雨中，凶猛的将夏末扼杀，然后以风吹落叶的姿态迎来一个薄凉的秋季。
顾言霆在世贸庄园的别墅客厅里等了一夜。
翌日一早雨才停了。
顾言霆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九点，楼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立马从沙发上起身，阔步往楼上走去。
“少爷，”管家匆匆小跑过来，拦在了他面前。
顾言霆的眉眼骤然一冷，仿佛两把冰棱。
“少爷，”管家面色讪讪，硬着头皮道，“夫人这两天身体不太好，睡眠很差，难得睡得安稳，让她多睡会儿吧。”
“睡眠很差，昨天这一夜暴雨反而睡得不错？”
“这……可能雨声对于有些人而言有安神作用。”
“是么？”顾言霆的目光越过管家，往楼上看了一眼。
如果说昨夜母亲是睡了所以不见他的话，这个时间怎么也该醒了，此时管家这副紧张的样子拦在面前，显然就是心里有鬼。
一阵手机【创建和谐家园】打破了僵持，“喂？”
电话是助理李斐打来的。
“我知道了，”顾言霆一边接电话一边看了一眼手表，“我两个小时后到公司见郝总，另外，把会议改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