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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倒想看看她要说什么。
两人进了亭子，小丫环们安静地上了茶点，便静静退到一边。
江明月上下打量沈时媛一眼，只见她比上回所见，更美了几分。
她出自青楼，自然明白这是经受阳精滋润之故。
心中一下子起了强烈的妒意，江明月柔柔弱弱开口：“姐姐方才可是去了王爷书房？没有因为月儿的事与王爷置气吧？”
“有什么话，江姑娘请直说罢。”秋日的寒风一阵阵往身上吹，沈时媛感觉头痛得厉害，实在不想再听她绕弯子了。
“是。昨夜，月儿忽地发了高烧，王爷得知便一直守在紫蝶轩，期间我一直劝他去陪姐姐，可王爷就是不听，姐姐可千万别怪王爷，都是月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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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子，不过十四五的年纪，穿着却是素净。
简单的白衣白裙，化着淡妆，整个人瞧上去弱不禁风的。
头上也是简简单单，没什么配饰，只除了一支华丽繁复的金钗。
这钗子沈时媛甚是熟悉，前阵子萧木何也曾派人送来一支，说是宫里赏的。
原来，她有的，眼前的女子也有。
她以为的好，眼前的女子也不缺。
沈时媛一下子便笑了，她的眸中带着一丝鄙夷，淡淡道：“我与王爷夫妻情深，怎会为了一个借住的客人不睦？江姑娘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烟花之地，卸了浓脂艳抹，原该心思简单点才是，如此处心积虑，倒是伤身。”
沈时媛本以为晨间的园中相遇不过是插曲，可谁知，它仅仅是开端。
这天的晚膳，因为心中有气，她并未等萧木何。
可是刚刚吃了两口，就出了事。
第16章 服毒自尽
外头闹哄哄一片，人人皆是形色惊惶，为傍晚的王府染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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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她惊慌地跑回来，一进门也顾不上喝水，就急声道：“王妃，不好了，江明月服毒自尽了！”
沈时媛原本正在喝着润肺的银耳莲子羹，闻言手下一滑，那精致的瓷碗便顺着她的膝边掉了下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素日是最爱干净的，可此刻连鞋面被羹汤弄脏了都犹自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夏霜，凝声问：“你说什么？”
“王妃，我问过了，说是从园子里回去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午饭也不吃，半个时辰前丫环们察觉不对，找了侍卫破门而入，才发现她已经服毒了。”
沈时媛感觉似乎有一条又滑又冷的毒蛇爬过心头，冰凉、惊惧、恶心，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太医院已经来了人，正在急救呢，听说那毒性甚强，情况恐不太妙。王妃，王爷这会子应当已经回来了，咱们可要去看看！”
“以前从来不去，如今她一出事我便去了，旁人还以为是做贼心虚呢。”
夏霜书读得少，见识不如沈时媛，可是即便她再愚笨，也隐隐察觉此事不太对。
怎么先前一直好好的，单单跟她们说了两句话，便出事了呢？
她越想，便越觉害怕。
有心想劝沈时媛去跟王爷解释一番，可是瞧着她那淡然悲凉的一双眸子，不知怎地，这话又说不出口。
这一晚，沉重的气氛一直笼罩着整个碎竹轩。
除了夏霜一直守着沈时媛，余下的丫环们都偷偷去出去打探，可直到熄灯时分，也依旧没有传来好消息。
心知今晚萧木何依旧不会过来了，因为没有期盼，沈时媛反倒不用忍受煎熬的等待，早早地便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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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小丫头推门进来。
她睁开杏眸，蹙着眉往门口看去，视线刚刚到半途，便被挡住了。
萧木何不知何时进来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盯着她。
过了一夜，他也未曾换衣服，还是昨日清晨上朝时沈时媛帮他穿的那一套，青色的衮服，两件绣着龙纹，整个人看上去玉树临风、贵气逼人。
只是眼底的青色又更加明显了，完全遮掩不住。配上他紧抿的唇，一脸严肃的神色，让人心生不安。
若是两个月前，沈时媛看到他这模样倒会有几丝害怕，可今日，她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心中想笑，面上唇角便弯了一下。
沈时媛淡笑道：“大清早的，王爷怎地忽然过来了？”
萧木何紧紧地盯着她，眼珠子漆黑一片，浓得似化不开的墨。
他沉默良久，方沉声开口：“昨日你跟月儿说了什么？”
“昨日么，”沈时媛停顿着，似是在回想，片刻后，她笑道：“妾身昨日跟江姑娘说了许多话，不知王爷问的是哪一句？”
萧木何深深吸一口气，强自克制住怒意，寒声道：“你仔仔细细想一下，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想好了，一字不漏地告诉本王。”
“一字不漏么？”沈时媛失笑：“妾身若是漏了又当如何？王爷要休了我么？或者是……”她顿了顿，方嘲讽地道：“杀了我，以命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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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木何一声大吼，蓦地欺身上前，攥住她胸前的衣服，将她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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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没有害怕，一双大大的杏眸带着淡淡的讥讽，迎上他的滔【创建和谐家园】火。
也罢。
他既想知道，那她便如期所愿吧。
沈时媛终于开口：“妾身对她说，我与王爷夫妻情深，怎会为了一个借住的客人不睦？江姑娘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烟花之地，卸了浓脂艳抹，原该心思简单点才是，如此处心积虑，倒是伤身。”
她一字一句说完，萧木何眸底的怒气又上涌了几分。
他看着她，带着不加掩饰的震惊和失望：“果真是你！难怪本王无论怎么问，她都只是哭，就是不开口，原来竟是为你所逼。”
沈时媛冷笑，听见江氏醒了，她更加无所顾忌，挑眉道：“果真是好手段！她既不开口，那王爷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说，本王有的是法子审她身边伺候的人。”
沈时媛忽地便想到了江明月身边的那个丫环，那个女孩长着张娃娃脸，看着一脸天真良善，却不曾想，早已经被江明月所收买。
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哪个丫环不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后跟着鸡犬升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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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萧木何，为了别的女人跟她对峙的萧木何，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她阖下眼，淡淡道：“王爷想知道的都已知晓，便请回吧，处罚也好，休弃也罢，妾身都听从发落，绝无怨言。”
第17章 双宿双飞
来的路上，萧木何想过一切的可能。
也许她会否认，告诉她不是他想的那样。
又或许她会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让他心软。
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地便认了罪。
甚至于，主动建议他休妃。
盛怒之下，他忽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会不会早就想离开他，去跟那个“木头”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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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反省罢！即日起，没本王的吩咐，不可踏出这碎竹轩一步！”
说完，他再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他一走，沈时媛便将被子蒙住头，在漆黑的、独数她一人的方寸之地，肆意地流泪。
“王妃，您没事吧？”
萧木何一走，夏霜终于能进来了，她跪在床前，急声问：“您跟王爷解释了么？他刚刚好像很生气，还下令要所有人都禁足。”
“夏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外头守着吧。”
锦被中，沈时媛的声音沙哑低落，夏霜伺候她多年，立时便听出她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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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道：“那夏霜先出去了，王妃您千万要想开些，您和王爷是夫妻，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呢？等过两日，自然便好了。”
过两日么？
她想要的真心，萧木何给不了了。
而萧木何希望的大度，她也做不到。
他们之间，过了这两个月的快活日子，又一下子回到了原点。
以前明明也是这么过来的，她都能忍受，可现在，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呢？
痛得她想立时便死去。
一连过了数日，萧木何都未再踏入碎竹轩一步。
而整个院子伺候的人，因为有他的命令，也无法出去。
每天的一日三餐，皆是由外头大厨房的人做好了送来。
虽并不曾少一顿，可是也不比往日精致了。
大冷的天，许多菜送来后都已经硬得像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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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已经连着三天不吃不不喝了。
并非她不想吃，只是不论吃什么，她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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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眼看着就这么一日日地瘦了下来，一对大眼睛挂在脸庞上更加凸出了，看得人心惊。
夏霜吓坏了，背着她偷偷地哭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