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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车轮驶过青石板路,经过长长的街道后往左,停在了武德侯府门外。
武德侯府无主,顾湘燃连个未亡人也无,一门忠烈,一代忠臣战将,如此下场,着实引人叹息。
顾若影由画扇扶着走下马车,走进武德侯府内,行至祠堂外,她回眸吩咐:“本妃一人进去,画扇跟着便好。”
“是,太子妃。”
画扇跟在顾若影身后走进祠堂,祠堂里皆为顾家先祖牌位。
武德忠侯陆允修,武德忠侯夫人陆门许氏素铭,武德烈侯顾湘燃……
顾若影的眸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牌位,仿佛从前与双亲兄长相处的日子就在眼前。
“哥哥,太子殿下向父皇请旨,允吾将来生有子嗣,可过继给哥哥为子。你能否告诉我,你的死,究竟是天意,还是阴谋?”
“若有人有意为之,你定要告诉若影此人是何人,若影也好为哥哥报仇。让取你性命之人付出代价!”
她目光炯炯,看着顾湘燃的牌位,久久不能释怀。
御剑的话,早已在顾若影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自那日后,顾若影再也未见过御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顾湘燃的死,令御剑也被人灭口。
顾湘燃已然不在人世,若是御剑再出了什么事情,顾若影心中必定愧疚。
画扇拿了香,走至顾若影身边,悉心劝慰:“太子妃,侯爷不在了,太子妃伤心合乎情理,切莫只记着侯爷的事情。倘若侯爷有冤屈,自会令害他之人遭到报应。”
报应?
顾若影才不相信什么天道报应之事,她只知道,这世上只有事有人为,所谓的报应,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哥哥只有我一个亲人在世,若是我不为他复仇,还有谁能为他复仇。”
画扇并不知顾若影怀疑的人是独孤漠,只知在顾若影想来,顾湘燃的死,是阴谋。
顾若影拜过顾湘燃后,画扇接过她手上的香,走至灵位前插上。
忽然,祠堂的门被打开,外头的阵阵清风吹起了顾若影的发丝,头上的步摇也随风而动。
“倘若武德侯真死于人手,还有本公主能为他惩治仇人。”一女子着一身粉色宫装,鲜有头饰点缀,盈盈步入屋里。
此人乃是独孤彦廷的一母同胎的皇姐独孤平乐,封号婉容公主,与顾湘燃青梅竹马,早有婚约。
原本成亲的日子都已定下,哪知大婚前夕,边境战乱告急,顾湘燃受命平乱,竟功成身死,马革裹尸。
因着顾若影从前与独孤彦廷的关系,与独孤平乐也交往甚密,二人关系亲好。
“真是巧了,公主也来看哥哥。”
独孤平乐走至顾若影身边,同样为顾湘燃上了一柱清香,而后才与顾若影说道:“倘若不是他情急受命,一去不回,本公主此时早已是他的夫人,武德烈侯的未亡人。”
听她话里的意思,婚事未成,似有几分惋惜。
顾若影也不知,这等事情,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同情她。
“公主这般也好,倘若公主嫁了哥哥,此时便是无子的新寡,一生凄清。”顾若影看向独孤平乐,事到如此,她也只能尽可能往好处去想。
“如此,公主未与哥哥成婚,将来若遇良人,还可择一良婿而嫁。”
独孤平乐苦笑,虽然顾若影的话不错,可她并非那般薄情寡义之人。
她浅浅低下头,清冷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莫名的悦色:“不,无论他是生是死,本公主都是他的人。如今沉枫不在,那本公主,便是他的未亡人。”
“可……”
顾若影双眸微睁,大抵猜到独孤平乐想要做些什么。
第10章 试探
“公主此言,莫不是想要嫁与哥哥为妻,一人守着这武德侯府吧!”
她不敢相信,独孤平乐会是如此坚贞之人。宁愿嫁一个不在人世之人,也不去寻她未来的良人。
“正是!皇嫂,本公主一早便已上奏父皇,要履行婚约,嫁与武德烈侯为妻。择过吉时后,本公主便是武德侯夫人,虽然阴阳相隔,但我会是他的正妻。”
顾若影能理解独孤平乐与顾湘燃自小竹马弄青梅的情谊,却不忍她如此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与一副灵位。
“公主正当风华正茂之年,何必如此?本妃知道公主与哥哥的情深无二,可本妃相信,即便是哥哥,也不愿在见公主在他离世之后,一生为他伤心。”
独孤平乐心中所想,顾若影未必都能懂。
至少,顾若影不知,倘若独孤平乐不这么做,怕是有一天,她所做的一切,都将被动。
“皇嫂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他才安葬,父皇便有意让我去和亲。为了能留在母后身边,也为了能留在他身边,本公主只能这么做。”
她抬眸,看向一边顾湘燃的画像,淡然一笑:“我的人,我的心,只属他一人。如此,甚好。”
顾若影怔怔地看着独孤平乐,她相信,除自己之外,只有独孤平乐一人,会为惩治谋害顾湘燃之人竭尽全力。
眼下,东宫之事已令顾若影力不从心,顾湘燃之事,还是借助独孤平乐之手更为稳妥。
“哥哥的死,是为奸人所害。公主,御剑与我说过,哥哥是被人害死的。”
顾若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到底,还是没告诉独孤平乐,御剑怀疑是独孤漠对顾湘燃暗下杀手。
“此事,本公主自会细细查探,为沉枫报仇。”独孤平乐的目光仍然在顾湘燃的画像上,沉静的回了顾若影的话。
顾若影与她闲话几句,便先离开了武德侯府。
回到东宫,女主身子略显疲累,先回了自己的屋里。
才推开房门,便见独孤漠正坐于榻前。因推门声抬眸看了顾若影一眼,云淡风轻的问:“太子妃可让本宫好等。”
顾若影微微一怔,独孤漠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猜想,去武德侯府前才说了甄怜儿几句,独孤漠此举,莫不是为了甄怜儿兴师问罪来了吧!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顾若影走上前盈盈一礼,立即解释。
“妾身听闻父皇怜悯兄长,在武德侯府置了兄长牌位,不除武德侯爵位,帮去武德侯府祭拜。”
言及此处,独孤漠又在眼里,顾若影耳边又是御剑的话。
一个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另一个是她的夫君,二者择其一,顾若影不知该何去何从。
“也该如此。今日早朝,本宫已上奏父皇,为使武德侯爵位后继有人,顾氏后继有人,将来若影你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可过继给武德烈侯为子,延袭武德侯一脉。”
独孤漠所言,顾若影一早便已知道。只是,独孤漠还不知此事。
她轻轻点头,强挤出一个笑容,走到独孤漠身边坐了下来:“妾身都知道。难得太子殿下有心,为妾身记挂着哥哥的事。”
而后,侍女为顾若影沏好了茶端来,顾若影只看了一眼,与独孤漠说起独孤平乐的事情。
“今日在武德侯府巧遇婉容公主,公主执意要嫁与哥哥,一为情深难易,也为不外嫁他国。妾身听了,着实怜惜公主。”
这等事情,在独孤漠看来,再是平常不过。身为公主,为国和亲之事并不鲜见。
“今日早朝,父皇也说,婉容皇妹有意与武德侯冥婚,再三争议后,还是允了。”
独孤漠在朝中多年,说起这些朝堂之事,从人激愤,万事皆淡然。
“既然是公主所愿,父皇也允了,也算是慰籍哥哥九泉之下的亡灵吧!”
顾若影见独孤漠这般镇定的样子,忽然想要试试,独孤漠会不会因顾湘燃的死而心虚。
倘若顾湘燃当真死在他手里,他怎会若无其事?
“同样是去战场,为何偏偏是哥哥战死?昨夜,妾身梦魇,哥哥在梦中告诉妾身,他并非死于战场,而是死于自己人的谋算。”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独孤漠的神色,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异变。
“谋算?若影你怎会这么想?战场之上,生死本就难保,并非就是死于谋算。”
顾若影见独孤漠的样子,无半点愧疚,全然不似是害了人的神情。
可御剑的话,又说的那么真切,令顾若影怀疑,独孤漠是个隐藏极深之人。
“哥哥托梦给妾身,妾身也不得不信。也罢,事已至此,即便哥哥是死于人手,妾身也要不回哥哥的命,又何必徒生事端?”
她又一想,此时便让独孤漠知道她对顾湘燃的死有所怀疑,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而对于顾若影突然改口,独孤漠也不得不心生疑虑。
“若影,武德侯之事,就莫要再想了。她身为兄长,定不想见你整日为了他的事情而烦忧。”
忽然,独孤漠伸手握起了顾若影的手,黑亮的眸子里恰有几分认真:“今后,本宫定会好好照顾,不叫武德侯担心。”
顾若影心下一阵忧愁,应和着独孤漠点了头。
“对了,怜儿有身孕,本宫允了她,让甄夫人时常来东宫看她。东宫不比外头,甄夫人常出入,得知道宫中规矩才可,有劳若影费心了。”
乍一听,顾若影心下一颤,脸上还是牵起了一丝笑:“既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妾身必定好生让人照顾着甄孺子与她腹中的胎儿。太子殿下的孩子,也就是妾身的孩子。”
“你能这么想,固然是好。就怕……”独孤漠端起手边的茶杯,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
顾若影也不再忍,接着独孤漠的话,猜测他后头的意思:“太子殿下是怕,妾身与甄怜儿不对付,会对她的孩子下手,令她不安稳?”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嫡庶有别,妾身不会嫉妒至此。况且,她腹中胎儿是无辜的。”
屋里沉默半响,无半点声响,也正是此时,侍女走进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门外有一人求见太子妃娘娘,说他从前是武德侯身边的人。”
顿时,顾若影与独孤漠二人相视一眼。
独孤漠眉头微蹙,不知来人是谁。但也知道,来人只要是顾湘燃的手下,顾若影这个做妹妹的,定不会亏待了他。
“请他来见本宫与太子妃。”
第11章 险些露陷
随后,侍女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他躬身行礼,着实给了顾若影一个不小的惊喜。
顾若影见了他,随即扬起一个笑容。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添了几分担心。
御剑?他为何会在此时来东宫找自己?
东宫不同于寻常府邸,他又是如何进得来?
对于顾湘燃身边的人,独孤漠并不太熟悉,脸上未有异色:“免礼,你是武德烈侯身边的人?”
“正是。”
顾若影也随之开口,为独孤漠引见:“御剑从小便跟在哥哥身边,主仆情谊深厚。”
独孤漠微微点头,打量了御剑一番:“你今日前来东宫,可有何事?”
“回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以来,属下一直在武德侯府中。武德侯生前,最是担心太子妃娘娘,嘱咐属下,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人世,定要帮她照顾好太子妃娘娘。”
御剑说完,还看了顾若影一眼,眸子里全是冷冽。
独孤漠微微挑眉,点了点头,与御剑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留在太子妃身边,护太子妃平安。”